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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烈一怔,东静家的生意出了问题?从那天他匆匆飞往南岛到现在,也不过才四个月而已埃“那他们搬到哪?”
“我不知道。”
莫烈一急,“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东静不会不跟你说。”
“可是真的很仓卒。”安琪拉的声音也无奈,“东静前两次搬家的时候还在北岛,住不到两个月,又要搬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搬到哪,只说再联络,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莫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
他们经过长时间的暧昧与摸索,好不容易才属于彼此,承诺过的永远,难道就停在这个夏天吗?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想着等全部尘埃落定之后,他回东静先前给他的电话留言,却忘了,凡事都有意外。
以为自己跟东静会长久,可是却缘尽于此。
“莫烈,我想,”安琪拉的声音有着迟疑,“那个人是不是你?”
“谁?”
“你……”安琪拉期期艾艾的说:“东静好像……只是好像,我不是很确定,你知不知道?”
莫烈一直很后悔。
东静才十七岁,十七岁……
直到很多年后,莫烈都无法忘记那天听到的话。
“她没说,可是身型很明显起了变化……我跟东静认识很久了……没、没见过她那样烦恼……她不肯说,可是有人见到她出现在市立医院的妇产科!”
人生太巧合了。
跟东静断了线的几年后,莫烈与武焰隔了半个地球再度重逢。
在台北的酒吧见到时,两人都呆了。
“武焰!”
“莫烈!”
接着又异口同声,“真的是你?!”
喧嚷昏黄的酒吧中,两人兴奋的拥抱,武焰身旁的艳丽女郎睁着一双妙目,不明所以然。
武焰大笑,“真是奇迹的重逢埃”
他们聊了很多,这几年的变化与遭遇,都浓缩在这几个小时的谈话中。
两人都住台北,就像以前一样,再度的频繁来往。
那年的圣诞夜,武焰对他说:“不如我们再来组个团吧。”
莫烈笑笑,想起很多年前的leave也是这样组成的。
“好。”
“我唱歌,你打鼓。”武焰仍是那句,“我们一定天下无敌。”
两人开始在酒吧定期演出,有了固定的歌迷,也认识了一些一样在玩音乐的人。
然后又加入放浪形骸的吉他手亦阳,再加入温文俊雅的键盘手靳炜,四个人的完美摇滚组合开始在夜店打开知名度,然后四个人一起相心出了乐团的名字,reaL,跟leave写起来有点似是而非的reaL.因为刚好以同一个字母结尾与开头,于是——“最后一个字母要大写。”莫烈坚持。
然后有一天,一个名叫刘格致的人找上门来了,名片头衔印着“WMM国际唱片公司音乐总监”。
“虽然台湾不流行乐团,但是我可以保证。”刘格致拍着胸脯说:“凭着现场功力,你们一定会红。”
reaL果然红了。
第一张专辑大破百万,所向披靡的魅力随着时间一年比一年强烈延烧,眼见就快要迈入第六年,但却完全没有退温迹象。
他们成功了。
只是,在这样成功的背后,莫烈却还是有着一种无法对外人言的寂寞。
他从小绅士变成了一个冷淡的人。
这些年,他一直跟安琪拉保持着联络,只希望有一天,东静会给安琪拉只字词组,然后,他们能够再见到面。
后来,连安琪拉都忍不住劝他了,“算了莫烈,现在全世界的华人都认得你的脸,知道你的名字,东静要找你很容易,但她不愿意出现,世界这么大,你要怎么找?”
无从找起,但就是不想放弃。
莫烈常想,如果隔着半个地球,他都能再遇见武焰,那么,也许他能够再拥有另外一次奇迹。
他心中始终存着一个疑问,而那问题一定要一个人才能回答。
东静,你在哪里?
第二章
北京一向都是四季分明的城市,现在是九月下旬,天候充分的显示出秋日才有的微凉。
宣武区由于有着各式各样的书斋及画阁,一直以来,都是文化市民的最爱,洛阳古书馆外的石阶上,此时正站着几名大学生频频往内望。
“哎,你说谢学姊什么时候会回来?”
“天知道。”一个男孩子耸了耸肩,“谁叫你没约好时间。”
“教授一直催,我哪来得及。”先前说话的女孩子替自己辩解,“教授还一直说学姊肯定有空。”
一个眼尖的女孩子咦了一声,悄悄指着巷口的人影,“学姊回来了。”
“学姊长这么漂亮啊?”
“教授又不是叫我们来看学姊长得漂不漂亮。”
谈话间,他们口中的谢学姊已经走到洛阳古书馆前的松树下,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头漂亮的长发散在肩上,粉色系的改良式旗袍将修长的身段衬托得更为秾纤合度,温雅的五官上有着大家闺秀般的涩然。
“学姊你好,我们是北大的学生,是王教授让我们来的。”为首的一个女孩子说:“我们现在也在做三国的研究,教授说学姊这里有些书可以借我们。”
女子微微一笑,“那些书在教授家。”
“可是教授……”
“我上星期送过去的,大概是师母忘了跟教授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了,不好意思打扰学姊了。”
“不要紧。”
目送学生们离开了石阪道巷弄,女子步上阶梯,进入洛阳古书馆,迎面而来的,是书馆的陈管理员。
“谢小姐,回来啦?”
“嗯。”
“有你的航空信件,我给你放在里边的桌子上,你自己去拿吧。”
“谢谢陈管理员。”
取了信,直接上楼,门一关,踢掉那双雅致却让她脚痛的鞋子,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瘫了好半天才起来。
换上高中时期的运动衣,长发用鸭嘴夹固定在头上,戴上工作时的眼镜,三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刚才的清秀佳人消失无踪。
拿出碗装泡面,正要冲热水,却听到咚咚声。
有人敲门?
谁啊?她已经脱下战备装扮了要怎么见人?
“请问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不用装了,谢东静,我是你堂哥。”
东静长吁了一口气,旋开门把,“不早说,吓我一跳。”
“怕人家看到你的真面目?”
“怕什么?”她从鼻子发出一个单音,“上次陈管理员跟我正面交锋,也没把我认出来。”
谢耀庆笑了笑,他这个堂妹玩这种表里不一的变身游戏好几年了,麻烦归麻烦,但好像总不嫌累。
“不会吧你,落魄到吃泡面?”
“我肚子饿埃”
他提醒她,“你的冰箱有菜。”
“我不会煮。”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谢耀庆见状,认份的卷起袖子,打开冰箱,开始准备切煮,而那位外人眼中文雅秀美的东静此时正横躺在沙发上,看最新一期的八卦周刊。
***
我切,我切,我切切切。
谢耀庆一边切菜,一边回想。
东静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跟他第一次见到她,南辕北辙的程度,几乎要让他怀疑中间是否有人将他的堂妹调了包。
小时候曾在家族聚会见过东静几次,记得她看起来很害羞,头总是低低的,说话也是小小声,待他上小学时,伯父便举家迁往奥克兰发展精致工业,听说生意做得很好,没想到十几年后,伯父生意失败,举家搬回台湾。
他与东静的感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耀庆,这是东静,你们小时候见过面的。”父亲对他介绍,“东静对台北不熟,你多照顾她一点,如果她愿意跟,尽量带她一起出门。”
在父亲的资助下,伯父渐渐东山再起,后来又看准了大陆市场,兄弟两家都到广东设厂,他跟东静要到北京念大学,另外租屋,虽然一个住中央区一个住东南区,但总是血亲,感情比一般亲兄妹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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