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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遗憾的是女警官现在怀孕了,东静暂时无法看到她大显神威的样子。
武焰,是最没问题的一个。
东静毫不费力就连接起两人中断多年的友谊,包括他那位来台湾度三星期假日的女友何聆歌,相处都很愉快。
何聆歌外表打扮得很年轻,年轻到东静一度怀疑武焰诱拐未成年少女。
“衣服的错觉,她已经成年了。”武焰说:“你不信可以问她。”
后来东静有机会跟何聆歌单独聊天,何聆歌也说自己已经二十岁了,但同时间,她也承认,“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确还没成年。”
“那他就是犯罪了。”
何聆歌噗哧一笑,“难怪他叫我别跟你太接近。”
东静扬起眉毛,“他这样说?”好像她有多可怕一样。
她在台北已经算是很淑女了,至少在莫烈以外的人面前都是,武焰还没见识到谢东静进化体的厉害呢。
“我想他是有点不好意思吧,现任女友跟喜欢过的人,我怀疑,如果可能的话,他根本不希望我们私下有交谈。”何聆歌神秘一笑,“他那天知道莫烈找我帮忙进机场接人,还很生气呢,说我多事,其实他想那么多干么,我又不介意,你呢?介意吗?”
“当然不会,武焰是朋友。”虽然武焰很帅,但她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任何的遐想,或是幻想。
“我想也是,你看武焰的眼神跟莫烈就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东静吓得差点打翻水杯。
“我看他们两人的眼神不一样?”
何聆歌心无城府的回答,“嗯。”
“差很多吗?”会不会别人也看出来了?
“我想应该没有。”
“真的?”
“当然埃”何聆歌笑说:“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武焰的女朋友。”
东静不太懂,这句话怎么说?
何聆歌是个有点大而化之的女生,如果连她都看出来了,东静怀疑,还有谁会看不出来。
“因为武焰以前喜欢你,所以,”何聆歌脸一红,“所以我当然会有点紧张,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我懂了。”东静暗骂自己笨,“不好意思要你说得这么清楚,我有点不安,台北对我而言很陌生,所以想找朋友陪伴。”
何聆歌是武焰的女朋友,当然会介意之前存在在武焰心中的人,也就是她自己,自会看得比任何人都仔细。
她对莫烈的确不一样。
对他,东静是又爱又恨,即使在她来台北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中断过对她的关心,可是只要面对他,她忍不住就会感到一种不自然,那是一种距离与时间刻画出来的疏离,她想,短时间是无法消抹的。
也许,在她回北京之前,都无法消抹也不一定。
***
圣诞节将至,街头已经弥漫着节日气息。
店家摆上了圣诞树,玻璃窗上贴了麋鹿与雪橇,任何时候走进任何一家商店,听到的永远都是圣诞颂。
莫烈已经很久没喜欢过圣诞节了,但今年不太一样,因为东静跟他就在同一个城市里。
原本东静是找子安陪她买东西的,不巧被他听见,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傻子也知道这位经常出现录音室的谢小姐与莫老大似乎有种奇妙的关系,子安当下连声说自己没空没空,顺理成章的成就了这个约会。
莫烈按了门铃。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门哗的一声被打开,露出一张还没化妆的素净脸孔,“你早到了半小时。”
“那我去对面的咖啡馆等。”
“不用那么麻烦啦。”东静拉开门,侧过身子让他进入,“你看一下电视吧,我再二十分钟就好。”
除了她刚到台北那天之外,这是莫烈第二次进入她的住处。
柜子上多了几本书,杂志,还有一些她在夜市套圈圈换回来的粗糙瓷器,厨房里只有一只杯子,橱柜里堆的仍是即食食品,角落放着一箱矿泉水——居然连煮开水都懒。
沙发上有一件毯子,遥控器全部在旁边茶几上伸手可及的地方,很显然,她常窝在沙发上,否则不需要这件淡红毯子。
东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很饿?”
“不会。”
“不饿干么一直盯着泡面看?”她一脸奇怪,“还是你想吃水蜜桃罐头?”
莫烈笑了出来,“别把我想得那么好吃。”
“因为你对这个柜子发呆很久,我才这样问的。”
“我会看这个柜子是好奇,你每天就吃这些东西?”泡面、即食粥、水果罐头、饼干、蜜饯、海苔、蒟箬果冻等等等。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东静的声音有着一种理所当然,“方便嘛。”
莫烈不禁要想:她真的变了很多哪。
容貌差不多,个性却大不同,以前的东静害羞、内向、怕生,总是很羞涩,不太敢大声说话;而现在这个东静,在外人面前虽然仍保持着一派雅致,但事实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眼前的女子,据她自己说是“谢东静进化体”,保有昔日少女的优点,将死穴转化为强盾。
她就曾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对他说:“我现在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例如?”
“跟人吵架。”
他明白,她口中的“人”指的是他。
东静只跟他起争执,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不给他好脸色。
虽然是特别,但这种特别其实也没什么好高兴。
十年是很长的时间,他都变了,她不可能还一样。
“莫烈,你要看我的泡面看到什么时候?”
莫烈回过头,看到东静已然整装完毕,是她这些日子来的标准服饰,改良式旗袍、低跟鞋,然后再加一件外套,这身雅致的中国风不知道迷倒了多少WMM的工作人员,不只拿得出名片的高级主管爱,一般工作人员喜欢,就连小弟小妹看到,眼睛也会冒出心形符号。
“不用那样看我,我知道自己很美。”
他喔的一声,“你有胆就跟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这么说。”
“我没事破坏自己形象干么?”东静一脸你当我是傻瓜啊的神情,“我连在武焰面前都还小声说话小声笑,古典美女的形象不知道维持得多好,我才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莫烈拨了拨她散在肩上的长发,“那么辛苦干么?”人前文静,人后泼辣,不累也会神经错乱。
“我喜欢,我高兴。”东静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我做得很好。”
莫烈笑意更甚。
虽然他这些年来想的是那个文秀的少女,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老是跟他抬杠的女子却也有着极大的喜欢。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绝对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样没错,直到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耐心的存在。
东静天穿的是粉橘色的旗袍,裙角依然有朵小虾花。
莫烈微笑起来。
她蹙眉,“笑什么啦?”
“我觉得很怀念。”
“怀念?”东静看看自己,又看看他,“我是第一次穿这件衣服。”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也是穿着淡橘色的旗袍。”他笑意深深,“不过,那时是夏天,你穿的是无袖的,领口这边还镶了边。”
东静一呆,她以为……以为……只有她记得。
***
十二岁的夏天,她跟父母参加了一个在船上举办的宴会,那是一艘足以招待千位来宾的游轮,厨师、侍者、演奏人员,摆了满桌生鲜,气派磅砖,但由于是商业宴会,东静只觉得无聊。
所以她离开了宴会厅,一个人到甲板上,海风吹得她有点发寒,可又不想进去,一个喷嚏、两个喷嚏,突然间,甲板上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非常清朗的少年。
“穿着,小心别感冒。”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说话的同时,他将外套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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