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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她一直到这几天才发现他们根本的原因出在哪里。
「妳在听我说话吗?」
「嗯,你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那么,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再在一起,你打算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又是以什么样的身分站在你身边?朋友,同事,还是--」莫佳旋顿了顿,吐出两个字,「床伴?」
「我不是把妳当床伴。」
「不是吗?你从不说爱我。」
「那不代表我把妳当床伴。」或许是对床伴这个名词有点感冒,他的声音有着些微怒意,「如果我只是要一个人躺在我身边,我不需要做那些事情,花那些心思,如果只是要床伴,我不如找一夜情,我要找一夜情很容易。」
凶她?
他们之间的历史,要说谁欠谁,她最多也就是衣服的干洗费还没给他罢了,他呢?乱七八糟的什么第一次都被他主动拿去,她就呆呆的被鱼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被吃得一乾二净。
他主动抱她,主动留她,说要在一起试试看的也是他,然后呢,她尽了全力,他却什么都不肯付出,现在还一副好人被误会的样子。
越想越恼火。
莫佳旋从床上坐起,隐忍的情绪终于大爆发,「那你就去找一夜情好了,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你不要老是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像是说,跟我在一起是看得起我--我知道你嫌我不够漂亮,不够端庄,虽然你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我不能忍受你一边觉得我配不上你,一边又要跟我在一起。
「你可以去找楼宇晶,她年纪轻轻就是高柏的负责人,带出去一定很有面子,要不然王巧欣也很好,台大毕业,身高一百七,笑起来每个人都失神,还有,那天在华纳威秀的大美女也是单身,她没有戴婚戒,你身边的名门淑女多到数不出来,你就好好从中选妃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结果隔天,她肿着一张脸出门。
正在整理婚纱的小纱看到她,摇摇头,「妳没救了。」
「干么这样说我。」
「既然妳还喜欢他,那就不要去管爱不爱的问题,直接在一起算了。」将婚纱装箱,她继续说着自己的爱情观,「反正依照他那人方方正正的个性,也不可能有了妳还拈花惹草,妳就睁只眼闭只眼,告诉自己说妳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在模糊的界线中找寻幸福吧!」
莫佳旋想都不想就拒绝,「我才不要。」
虽然她才高职毕业,家境普通,没有什么胸部,也不是什么大美女,可是她还是想要相爱,而不是一直付出爱。
如果对方懂得感激与接受也就算了,但她总觉得许君泽是那种觉得一切理所当然的人。
小纱一笑,「干么那么有个性。」
「才不是个性的问题,我只是不喜欢那种候补的感觉。」
「什么后虎?」
「候补啦!」莫佳旋大吼,「妳没看职业篮球比赛吗?那种板凳球员啊,老是在那边等,妳知道那种原本以为自己是正式球员玩了半天之后,却发现自己是板凳的感觉吗?真的很糟糕。」
「板凳区也不要紧,就当休息咩。」
「问题是我不想要这种休息啊!」
两人说话间,已经将礼服装箱--那是一套穿法非常繁复的衣服,除非有专业人士在旁边帮忙,不然绝对没有办法穿得好看,新娘十一点过门,她们要在早上九点之前替新娘将衣服穿好,然后等到下午两点,将衣服取回。
饭店婚礼。
两人招了计程车,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到达饭店门口。
抬着箱子下车,穿越大厅,进电梯,出电梯,敲门,然后看到新娘脸上敷着胶状面膜来替她们开门。
看到是婚纱公司的人,新娘忙抱歉,「不好意思,我还没化妆。」
「不要紧,那我们在那边等好了。」小纱朝沙发一指,「张小姐化完妆后再叫我们就好。」
新娘取下面膜,一边化妆师才正要替她上妆。
两人在沙发窃窃私语。
小纱一脸幸灾乐祸,「那个张小姐会不会太天兵,现在已经十点了,可她妆没化,头发没弄,然后这件衣服至少要穿十五分钟,男方住的饭店在两条大马路外,我跟妳赌一千块,她绝对来不及。」
莫佳旋摇摇头,「我才不要。」她才不要白白损失一千块。
因为无聊,只好小声交谈,十点半的时候,又有人敲门了。
眼看张小姐因为在黏假睫毛而无法动弹,莫佳旋连忙起来,「我来开门。」
张小姐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听起来有点像谢谢。
门一拉开,是个穿西装的年轻男子,头发梳得光洁,胸口别了不知道是招待还是伴郎的红花,感觉好像是来接新娘的。
「嫂子,妳好了吗?」
莫佳旋看看里面,「我想,最快也还要半小时。」
男生倒抽了一口气,「十一点要过门耶!」
然后就看到他拿起手机来,联络这联络那,好不容易完成,「老人家说十一点到一点中间都可以……耶?妳是……我怎么觉得好像看过妳?」
有吗?莫佳旋试图在脑海中寻找眼前人的资料,她的求学过程中没有男同学,所以一定是开始工作后认识的,厂商?客人?业务?修理水电的师傅?还是哪个同事的亲戚朋友?
正在疑惑,小纱已经从后面冒出来,「不会吧,赖俊廷?你怎么会在这里啦?」声音十分惊喜。
「小纱?喔,妳同事,难怪我觉得面熟,哈哈哈,新娘子是我大学同学的准老婆,过来帮忙的。」那个叫赖俊廷的男生笑得开心,「妳不记得我?我们之前在泰国的游乐园有讲过话,我还有个同事跟妳搭讪,结果被妳拒绝,妳忘了?」
莫佳旋皱起眉,想起来了,在泰国一个表演秀场,有人跟她搭讪--就是那个后来想要强暴她的混帐。
看出她面色不善,赖俊廷连忙说:「妳……碍…那个……何何何何子浩那件事情我们也吓了一跳,他平常很正常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突然……」
「你怎么会知道?」她记得当时过度惊吓,根本没有想到要报警。
「真的很谢谢妳,因为如果闹大,对我们公司也不好。」
谢她?干么谢她?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件事情还有后续发展。
据说,她的一个朋友跟饭店调了走廊与电梯的录影带,以及她当时被扯破的那件昂贵礼服当作证物,要何子浩每周抽一天去替独居老人打扫,然后每个月要捐五千块给家扶中心。
她朋友说,只要他照做,她就不会提告。
「其实这样真的很好。」赖俊廷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如果要提告,过程冗长不说,妳还会受到二次伤害,而且因为缺乏直接证据,不一定会胜诉,现在他得到教训,又能帮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当作是在反省,那个……妳不要哭碍…」
可恶,干么让她知道啦!
她昨天晚上义正词严的训了他一顿,然后不到十二小时,突然有人跟她说这件事情。
他为什么不跟她说他做了这些事情?
他不说,她不会知道,她不知道,就以为他不在乎啊--晚上十点多,莫佳旋终于回到家--说回到家其实也不对,因为她其实才刚刚走下捷运站而已,还要再走上十分钟,才会到社区楼下。
在捷运站中移动的脚步有点蹒跚。
睡眠不足又早起,然后又突然听到那个消息,心情好像坐云霄飞车似的,一下升得好高,一下又迅速俯冲。
出站的时候,有人默默跟上她--穿着一双LV拖鞋。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不意外的觉得自己的眼眶又开始发红,「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站?」这是大站,共有八个出口,离她家最近的其实不是这里。
「妳跟我说过,下班的时候,喜欢绕过这边,因为这里有便利商店,妳喜欢一边吃冰棒一边走回家。」许君泽的表情很轻松,就好像说的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而且还要是义美的红豆粉棵冰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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