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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戏凤(9)



天龙快步走过去,拎起她。

"起来!不要睡在这里。"冷冷的声音,听得出他十分生气。

"我又没睡着。"杜烟寒抗议他的说辞。

"回你住的地方去!"一个女孩子家,守在男人的家门口像什么话?

"我不要,说好了要住在你这里,谁要你黄牛,把我赶到套房去住。"瞧她说这什么话?要勾引飞龙还跟他住在一起,莫非是想让他们兄弟阋墙?

"你这个白癡!你若和我同居,你想飞龙还会受你勾引吗?"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勾引飞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又不想做,如果让石冰心知道了,包准她会吃不完兜着走。

"我不管!我就是要住这里。"说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杜烟寒只好耍赖。

"你烦不烦啊!"好不容易想出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让她不会走出舞龙堂的势力范围、不会整天缠着他不放、又可以藉机报复石冰心。谁知这个女人竟然还是死缠烂打的缠着他不放。

"不管你烦不烦,只要你不让我住在这里,我就不答应先前的约定。""你是哪一国人?台湾话听不懂吗?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想跟我在一起就必须接受我的条件,否则从今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我当然记得。我答应你的条件,所以你必须让我住在这里。"杜烟寒有另一番解读的方式。

真是拿她没办法。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自有解套的办法。

"你确定要住在这里?"天龙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很确定。""OK!这里让给你。"天龙说完,头也不回的又走出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让给我?"莫非他不住这里?

那怎么行!这跟她一个人住套房有什么两样?

不行!明天她要开始千里寻情夫。

杜烟寒找了一整天,连酒店都去过了,就是找不到天龙的人影。

凌晨两点,忍受着冰冷的寒风,杜烟寒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便利商店,想买个热呼呼的包子。

这家便利商店是老字号的杂货店改变经营方式而重新营业的,老闆是个非常和气的欧吉桑。

结帐时,欧吉桑忽然开口:"小姐,你是阿天的女朋友吗?"阿天?谁呀?

欧吉桑看她一脸迷惑,不由得伸出手指向天龙的房子。"就是那房子的主人啦!""你认识他?"太好了!也许可以从他这里多知道一点天龙的事。

"认识,当然认识。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年,看着附近的小孩子长大,这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欧吉桑非常自豪。

"那你知不知道他平常都去哪些地方?""平常去哪里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欧吉桑打开收银机结帐。

"他在哪里?"挖到宝了,难怪古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时候他大概在他爸爸的墓前忏悔。"他将包子交给她。

爸爸?忏悔?

"他有爸爸?"她还以为天龙是个孤儿。

"当然有爸爸,阿天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女孩说话颠三倒四的。

是喔!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即使是孤儿也有爸爸妈妈。

"老伯,你知道他爸爸的墓地在哪里吗?""知道啊!"便利商店的欧吉桑很热心的画了一张地图给她,还算不难找。

远远地,杜烟寒即看见天龙跪在那儿,他的身前有一堆熊熊烈火。

阴天,下着绵绵的细雨,丝丝雨滴不断地将他的世界打成碎片,熊熊的烈火融不掉他眼中的寒霜,飕飕的冷风卷起片片的纸灰飞向黑暗的天际,一切的一切彷彿像被定格的黑白电影,只有燃烧过的灰土色冥纸,以鲜血般的烈焰祭向苍穹,但他只能无语问苍天。

他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才会三更半夜还跪在这里向他老爸忏悔。可是他做了什么?好奇心在杜烟寒心里滋长,她非要把它挖出来不可!

"你在这里做什么?"杜烟寒走近天龙身边。

是讨厌的天气,或是悲伤的心情让他变得迟钝,以致没发现有人靠近。

"你来做什么?"想必是那个多管闲事的便利商店老闆告诉她的。

"来找你呀!"藉着火光,她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席永得是你父亲?"天龙继续烧着纸钱。

"听说你是来忏悔的?"杜烟寒很不礼貌的问。

就像刚结痂的伤口忽然又被揭掉疮疤,令人痛彻心扉。

天龙转过身狠狠的盯着她。"是不是来忏悔和你有关吗?"杜烟寒彷彿看见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发飙前显现出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她不怕,各形各色的人皆有隐藏自己心事的方式,如果能释放他心中的苦,那么往后的日子必定能海阔天空,她自己不就是这样?

"当然有关系,别忘了我立志当你的情妇,而情妇就必须让男人开心、忘忧,既然要让你快乐,就有必要找出使你痛苦的源头对症下药。"杜烟寒一副很内行的样子。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让他心烦。

他忽然站起来,逼向她。"你知道吗?情妇要讨好男人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只要轻解罗衫,就能带领男人进入天堂。"这个女人不会了解的,男人与女人的构造天生不同。他对爱情的态度随缘,而男女关系就不是那么有原则。

男人可以毫无理由的和女人上床,只因为生理需要;女人则不然,一旦看对方顺眼,给了身体之后,整个人、整颗心就全交付到男人手里。所以他不敢轻言谈情感,只谈交易式的一夜情。

"你真的想?在这里?"杜烟寒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一步。

天龙看见她的反应,轻扬嘴角。"早说过你不是当情妇的料。"他并不想要她的身体,因为他不是禽兽,不会像公狗一样,在路上看到母狗就追、就想上!

杜烟寒松了一口气。

天龙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还是不要发挥太多同情心,免得好心没好报。看来,想知道天龙的事,还是得从别处下手。

大约清晨五点,他们回到天龙的住处,梳洗过后,两人累得倒头就睡,不再争执谁睡沙发、谁睡床。

大约睡到晚间八点。

天龙又梦见不愿想起的那一幕,一个年轻人将一名老汉推开,老汉冷不防地一个踉跄往前扑,正好跌在马路中央,一个亡命飙车族朝老汉驶来,摩托车轮辗过老汉……

"不||"天龙淒厉的大喊。

杜烟寒在睡梦中惊醒。"怎么回事?"尚未完全清醒的她,张着矇矓的眼,看着满头大汗的天龙。

"没……没什么!"他痛苦的将脸埋於手掌中片刻,随即又换上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你该去执行答应我的任务了。"杜烟寒不情愿的回嘴:"一定要这样吗?"虽然她一心想当天龙的情妇,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当然不一定要这样,不过只要能让石冰心难过,他不惜代价也要一试,谁教她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不但可以试你的定力,还可以知道你是不是万人迷?"最重要的是让女人去斗女人,以免有失男人的尊严。不过这些都得瞒着石冰心进行,免得让她知道以后惹来无谓的麻烦。

"我该怎么开始?"总不能无缘无故出现,然后对着飞龙说我爱你吧?

"我会安排你住进舞龙堂,然后你自己找机会藉故接近他。"天龙一改方才惊慌的模样,又露出坏坏的笑容。人家说,得罪土地公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

隔天,杜烟寒和天龙来到舞龙堂。

她遵照天龙的指示,穿着一身桃红色的低胸洋装,窈窕的身材、清丽的面容,一点都不输给石冰心。

就像大家事先知道她会来一样,整个舞龙堂像在开Party一样,热闹非凡。

"怎么人这么多?"杜烟寒摸摸那头被强迫减短、染黑,刚整理过的俏丽短发,脸上出现难得羞怯的表情。从刚刚踏进舞龙堂到现在,她浑身感到不舒服,过多注视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众矢之的,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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