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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件事更让她确信程立在程家根本得不到任何关怀,更别说亲情了。
「我已经习惯了。」若不是他的工作能力表现出色,他相信父亲根本不会讲他这个儿子放在心上。「我需要你的帮忙,替我找到我母亲。」他一一说出刘丽美对他编的谎言。
对于亲情,他早已过了渴望的年纪,他现在只想透过各种管道,寻找他可怜的母亲。
「吼~~刘丽美真的很可恶!」曹天媚听完后气到不行。「她这样伤害一个小孩和母亲,还有免疫良心啊!」
「别气了,我反而很高兴她对我的无情,这样一来,当我对付她时,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不是善良人士,不屑以德报怨,刘丽美欠他的,他会慢慢从她和程功身上要回来。
「嗯,绝不能轻易饶过她。」曹天媚完全赞同。
「媚媚……」他的语调一变,听起来很严肃,肿胀的脸看不到平常的俊帅,但认真的眼神却更让人心动。
「啥?」曹天媚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心跳扑通的乱了。
「我爱你。」拉里拉杂的说了一堆后,他终于郑重地说出爱意,不愿再将爱意留在心底。
「你……你……」她又喜又惊,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被刘丽美绑架时,原以为会被杀,我当时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在死前跟你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所以我要赶紧说,不要再留任何遗憾。」
「我……我也爱你……」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冒出来,喜极而泣。
他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地吻上她的唇,这是两人心意相通后的第一个吻,虽然他因为嘴角有伤不能太过激烈,但轻柔的碰触却有另一种悸动。
两人相拥,静静坐着,享受无言的幸福。
「哈啊……」他打着哈欠,脸色疲惫。
「你累了,走吧,我送你上床。」她站起身,顺道拉他一把,搀扶着他走向他的房间。
「我没那么虚弱啦……」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很喜欢有人关心他、照顾他的感觉。
「你乖乖睡觉。」扶他到床上躺下,替他盖好被。
「是。」他好笑地闭上沉重的眼皮。
她慢慢起身,转身要离开他的房间时,眸光不小心扫到他书桌上的一个木头相框,里头放的竟然不是相片。
她好奇地走过去,当她看清楚放在里头的东西时,脸色瞬间苍白,手脚倏冷,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整个人动都不能动,就像看到某种可怕的怪物般。
他怎么会有这条发辫?
那是一条长约十公分的发辫,发辫的尾部绑了一个可爱的草莓饰品,跟她收在衣橱底层多年的发辫一模一样!
过去的可怕记忆瞬间在她脑里翻动……
一个凶恶的男生拿着刀子,强拉她的头发,割下她的发辫……
「啊——」她抱着头放声尖叫。
「媚媚!」程立被吓醒,马上跳下床,冲到她身边,慌张地按着她的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她脸色苍白呆滞,双眼发直,手指颤抖地指着发辫问:「你……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唉……」他深深叹了口气,愧疚写满听淤青肿胀的脸。「那是我这辈子所犯过最大的错误和遗憾。」
「什……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抖到几不成声。
不要!千万不要是他!
「我小时候只要被程功和程华欺负,就会到外面找别的小孩出气,其中有一个小女孩成了我的出气筒。」说起那段往事,他愧疚又懊悔。「我为了在别的小孩面前逞老大,强行割掉小女孩的一条发辫……」
「你!原来就是你!」曹天媚像是看到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办,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怒指着他。
「我?」满脸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突然像是看着仇人似的怒视着他?
「我怎么了?」
「就是你!」她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指责他。「是你害我怕男生,害我畏缩,没有自信,害我过了二十几年的自闭生活,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她原本的个性就害羞内向,碰上霸凌事件后,更是变本加厉,怕到不敢出门,连幼稚园都不愿意去上,因为爸爸才决定将她和姐姐送去美国,远离这个让她怯怕的地方。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啊!」他纳闷的表情瞬间转为恍然大悟,惊讶地看着她。「你就是那个女孩?」
「没错!」她用力喘着气,仿佛不这么做,她会缺氧而亡。「我就是那个被你霸凌、被你割掉发辫的女孩!」
为了治疗她过度怯怕人的个性,父母甚至带她去看心理医师治疗。
她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心理医师的话,他说在她心中那个小恶霸就像是会吃人的怪兽,严重侵蚀她的,如果她不勇敢对抗那只怪兽,总有一天,她的心会被怪兽吃掉。
所以,她每天都依照心理医师的指示,自我催眠,想象自己打败怪兽,不用再害怕怪兽。在经过二十年的自我催眠和心灵对抗后,她对小时候那个小恶霸已经不再怯怕,而是充满憎恨和厌恶。
她已经练就只要想起自己要对抗那个小恶霸,就会自动转成战斗模式,脱去羞怯畏缩的外衣,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太好了!」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开心地说:「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只可惜当我鼓起勇气想找你道歉时,就再也没见到你了,今天终于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好,我不好!」她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最恶心的臭虫,厌恶地说:「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
此刻在她眼中,他只是霸凌她的小恶霸、侵蚀她心灵的怪物,再也不是她深爱的男人。
说完,她立刻转身,快步离开他的房间,无法忍受继续跟他呼吸相同的空气。
「媚媚!」他愣了两秒钟,随即追出去,慌乱地说:「媚媚,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我郑重的道歉。」
「杀了人再道歉,有用吗?」她停下脚步,根本不愿回头看他,冷冷地回道。
「媚媚……」她决绝的声音和反应吓到他,脑筋一片混乱,辩才无疑的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说完,立即冲出大门,片刻都不想停留。
「媚……」他只能错愕地瞪着她的背影,又深又痛的脑子还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前一分钟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现在是在上演哪出戏呀?他完全看不懂!
「阿立,没有用的,我说了好久,媚媚就是不愿意见你呀!」被迫当中间的传话人,曹大富也很无奈。
「伯父,麻烦你跟她说,我真的很后悔以前的行为,我愿意做任何事弥补对她的歉疚。」连续登门三天都被挡在门外,程立又急又慌,却无能为力。
他怎么也没想到童年时所伤害的人,竟然会是他现在所爱的人,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重新来过,只可惜时光不可能倒流。
就算他当时是因为程家兄妹的欺负,才会去外面找别的小孩出气,但他不能将最推到别人身上。
这是他着急结的恶因,只能自己承受恶果,怨不得别人。
「这些我都好了好几次,但她只回我一句:‘杀了人再道歉,能让人起死回生吗?’,我还能说什么?」一边是宝贝女儿,一边是他很欣赏的准女婿人选,夹在两人中间,曹大富也很痛苦啊!
原以为这一对稳当了,谁知……
唉……他家女儿的感情路,怎么都这么难走啊!
「我……我该怎么做才好?」程立表情痛苦地按柔太阳袕,向来智计百出的脑袋瓜,如今只剩下一筹莫展。
被刘丽美和程功毒打过的淤肿未消,他脸上布满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的伤口结疤了,但无法张大嘴形,被木棒打到的后脑勺,还有一块很明显的肿胀,这几天常让他感到头痛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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