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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太子殿下他,飞升了(89)
作者:花开缓缓归 阅读记录
大哥怼一怼也就罢了,连汗阿玛都牵扯下来你是不要命了吗?
许是意识到了自家哥哥的言外之意,小九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小下巴微扬,仍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一旁十阿哥忙不迭地拉着人顺毛。
胤禩略显尴尬站在一侧,似是想说什么,又碍于一旁的大阿哥不好说话。六七两位阿哥因着身子之故,素来不掺和兄弟们的争锋,这会儿早早没了身影。
乍一看,这一众兄弟,只衬地胤禔身旁愈发空落了起来,肉眼可见地,大阿哥脸色复又青黑了下来:
“哼,也不知老二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好好的阿哥爷不当,偏要给人当奴才………”
这话,可着实重了些,霎时间,神武门周遭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连素来好脾气的胤祺,这会儿脸色都不大好看。
一众宫侍们垂着头,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这会儿半分声响都不敢有。
“大阿哥!”正在气氛将要一触即发之际,一声略带低沉的轻唤唤回了众人为数不多的理治。
“奴才纳兰明珠给诸位阿哥请安,请诸位阿哥吉祥!”
只见眼前之人含笑着一礼道。
不同于其余满洲大臣过多过少带着地些许粗犷,纳兰明珠此刻分明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然周身气度却是愈发温厚隽永,若非身上象征着一品大员的仙鹤补服,怕是还以为这是哪个山间不慕名利的文雅之人。
看清来的模样,胤禟轻哼一声,率先拉着老十大步离去。常日里兄弟间互怼上一番也就罢了,倘要牵扯了朝中大臣,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众阿哥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了,淡笑着打过招呼后,很快结队离去。连近日同大阿哥走得颇近的胤禩同样不例外。
待众人走后,明珠这才缓缓将目光放在一旁面上尤带着青黑的大阿哥身上。
二人好似漫无目般的缓缓走着,一直到四下无人之际,慢悠悠地理了理袖口,明珠这才开口道:
“大阿哥可知方才错到了哪里?”明明活像是质问地语气,此刻由对方说来竟然无端带了些许随意。
对眼前这位旁了不知多少系地所谓族叔,朝堂之上大名鼎鼎的明相爷。不知为何,大阿哥总有几分莫明的怵意,只此时此刻,胤禔心口间好似有一把无名之火在不断灼烧着,烧地人几乎理智近无。
“本阿哥难不成还说错了吗?明明也都是一群天潢贵胄,却偏去捧胤礽那斯的臭脚。难不成他们还指望着老二日后上了位,会给他们加官晋爵不成?”
“嗤………”胤禔不屑地冷哼一声,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建功立业也就罢了,堂堂皇阿哥竟要靠别人的施舍过活。
“没出息!”
话虽如此,胤禔面上却平添了些许幽愤,活像是个抢不到玩具的孩童一般,孤注一掷地将种种不甘无力尽数化作对那人的愤恨………
没有理会对方说不清道不明地小心思,望着前方仿若一望无际地湛蓝色湖泊,明珠闲淡地语气如此方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
“不,大阿哥是你错了,普天之下,无一不是陛下之臣民,亦无一不是是太子殿下之臣民。”
迎着对方极尽愤怒难堪的面容,明珠淡淡的抬了抬眼皮,眼神都未曾变过一瞬:
“成王者,计较地从来不是一时之利,大殿下,您当真知晓,自己要争的究竟是什么吗?”
“本阿哥当然知道。”
怔怔地站在了原地,半响,胤禔方才强撑着肃容道。
“是吗?”
微风中,不知何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
尚还不知有人已经磨刀霍霍要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胤礽这会儿正被自家汗阿玛从头到位关心了一通,直到他连连保证再无犯险之举方才被放过。
不大的御撵上,胤礽父子两各自坐于一侧。二人中间,是一方熟悉的檀木香案。龙须糕,如意芸豆酥,杏仁豆腐,打眼望去,尽是他往日偏爱的糕点。
胤礽眼中不觉闪过些许温热。
梁九功等人素来有眼色,这会儿早早便退了下去。
“汗阿玛,暑热尚还未尽,您方才也太乱来了些………”待人退下后,胤礽熟练地将手搭在身侧之人腕间,须臾方才缓缓收回手来:
“心火偏亢,痰热内扰,汗阿玛您这些时日怕是少有安寑之时吧!是儿臣令汗阿玛担忧了………”
细细端量着眼前之人。康熙今年尚才三十有五,又因惯于锻炼保养之故,面上素来显得年轻几分。此刻眉眼间却带着深深地疲色:
胤礽语气难得带了些许低沉,自出生之际,父子俩几乎少有分开之时,中间还是隔着十死无生的疫病………
有一瞬间,胤礽甚至在想,自己当时依仗着修为,是不是过于无忌了些。
“儿臣前些日子时时翻阅医书,因祸得福,收获却是不菲,改明儿便做好了药,教人给汗阿玛送去。”
“保成的医术,朕自是信地!”
多日未见的儿子就在眼前,言语间尽是纯然地关切之意。饶是康熙,也不由褪去了常日里帝王睥睨地姿态,仰靠在软塌上,语气难得轻松道:
“不过夏日燥热,夜间难寑也是常事,保成莫要过多挂碍。”
“倒是保成你,这些时日可有为难之处?”
“汗阿玛您瞧儿臣我,可像是受到亏待的模样?”将刚斟好的茶水推至一侧,胤礽语气很快恢复了轻快之意:“有汗阿玛旨意在前,江南又有哪个官员胆敢违抗儿臣的命令。”
“更何况………”胤礽挑了挑眉:“汗阿玛与其担心儿臣,不若操心一番江南诸位大臣,毕竟儿臣手中长剑可不是吃素的。”
“促狭!”含笑着指着人轻斥了一声,康熙顺势拿起手边的茶盏,不知是不是自个儿的错觉,明明是一样的雨前龙井,经由自家儿子手中泡出来的,总是要甘甜许多。
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康熙眼中不觉带了三分真切: “保成储君之尊,如何能行那等武夫之举?”
话音落,肉眼可见地,胤礽表情不由微僵了一瞬。
“咳咳………保成你……难不成?”
知子莫若父,重重咳了两声,康熙此刻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惯常严肃的脸上此刻已然满是说不出地震惊:
“保成不会是真的………”
心虚地重新斟过一杯茶水递上,胤礽难得放轻了声音:“咳咳………汗阿玛,当日正值解疫的关键时期,药材却迟迟未曾送到,儿臣这才略施小惩了一番。”
“不过汗阿玛放心,自那以后,江南众官员,行事不知利索了多少,原本十日送来的药物,不过区区五日便尽数抵达………”
然而听了这话,康熙心下却愈发玄乎了。
这般立竿见影,哪里会是小惩能达到的。想到对方神乎其技的手段,康熙不愿去想那人究竟被吓成了何等模样。
“罢了………”看着好不容易从疫之地走出的儿子,康熙如何也舍不得责骂,半响只得略显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像个操心的老父亲般语重心长道:
“江南文人说的好听是风骨,实则心眼最为狭小,保成此举,日后恐难收服这些人………”
“这不是还有汗阿玛地吗?”执起手中的茶盏,胤礽闻言不甚以为意地笑了笑,眉眼间仍是一派温煦,嘴上却毫不留情道:
“有儿臣这个粗莽武夫在,这些人才能知晓汗阿玛待他们已是多么地宽宏大量?免得一个个地,都将自个儿当成了主子爷了………”
说实在的,胤礽对有些尸位素餐之辈意见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地了。这会儿更是半分掩饰都无。
保成还是太年轻了些。康熙心下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却又多了几分自个儿都未曾察觉地笑意,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康熙语带调侃:
“怎的,莫非在太子殿下眼中,朕便是那专唱红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