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真人挑眉，笑着观察了他一番，意味深长的看向被林越护在身后的托尼。

“你的咒力回路真奇怪。”真人意有所指，“跟我完全不一样啊欸。”

“啊，忘记这位大铁壳看不见我了，”喉咙里的赫赫声如破漏的风箱，没什么血色的唇里吐出一个改造人来，“哎呀，剩的不多了，一个应该也可以。”

“胀大吧——”

危险的氛围弥漫，覆盖住花海里温馨之感。真人的咒力完全外泄出来，在他身体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磁场，将其包裹其中。

在托尼的视线里，先是与前两日大致相似的改造人显现眼前，而后是那位只在彼得描述过的人形咒灵。

除去胸膛没有呼吸的幅度，完全和人类一样。

“嗨～”蓝发的咒灵绽开笑颜，一只手握住站在身前的，伊森的肩膀，另一只则举起挥舞了一下，“你好啊大铁壳，我是真人。”

如果手没有搭上去的话，勉强算的上是友好的态度。

说实在的，林越现在打不过他。

不论体术什么的，单凭<反转术式>也不太够应付。

“夏佐·米勒，”林越转头看向身侧呆站着的戴纳·爱德华滋，“你就看着你弟弟被威胁吗？”

“…”戴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辜感，说实在的，着实有些诡谲了，不止是与他本身的气质不符，知道了他的所做所为再看这个表情，让人不禁头上冒火。

“我相信真人先生不会伤害伊森的，”不过没有客套的笑容，应该是夏佐在讲话，“他曾经帮助了我。”

“对啊，”真人的身体融了下去，像是蜡泪一样流下，而后重塑成和伊森一样高的小孩子，脸对脸和金发小孩贴着，“小伊森这么可爱，爱德华滋舍得下手我可不舍得。”

…

托尼刚刚站在一边也不是闲着的，他刚刚给彼得传递了信息，让他们看好夏佐的动向，毕竟迷惘的孩子还需要正确的引导，而不是去相信一个所谓咒灵的话。

但是他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气，随即瞪了一眼被控制的戴纳。

“斯塔克先生，”「七海建人」的声音突然传入，“我来支援你们。”

“爱得华滋学院距离很近，我马上到。”

“？”托尼有些惊慌，但「七海建人」留给自己的印象很好，他又觉得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但出于担心，还是问了出来，“就留他们两个在那边，没问题吗？”

“没关系，”风声伴随着「七海建人」低沉的声音，莫名让人心安，“威伯可以对付。”

新咒术师常理来说不会非常强大，「虎杖悠仁」凭借超强的体力也能压制。

再不济还有<两面宿傩>呢。

“是上次那个金头发的咒术师吗？”真人似乎想起来上次对战的环节，四肢莫名有些阵痛。

‘算了，’真人无所谓的撇撇嘴，‘还有几个改造人，实在不行手上还有两个活的。’

“啧。”真人撇了一眼林越，又有些不甘心，没别的，他看起来真的不像很能打的样子，情绪又很稳定，完全是看都不想看的玩具。

“大铁壳！”真人决定去撩拨这个看起来滋生了一点点咒力的普通人，“你很生气吗？我看你身边负面情绪挺多的。”

虽然不全然是生气，还有一些其他的负面情绪缠绕其中，但托尼压根不想回答的问题，只是抬起手掌来瞄准了一下，发现真人贴着伊森贴的很紧，像是要长在上面。

“居然用武器对着我，真是令人伤心。”幼版的真人自带一种天真感，此时他将圆肉的短下巴搁在伊森的小肩膀上，“我可是打算告诉你一个秘密呢。”

秘密？

“得了吧，”虽然面孔皆被钢铁面具覆盖住，托尼还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个咒灵跟我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

真人脸上突然涌现出癫狂的表情，狞笑与脸上的缝合线交织起来，邪恶混沌的情绪铺面而来，小伊森在禁锢之下轻颤了一下，但并没有被陷入自我情绪的真人感知到。

“你能看见我的咒力吗？”真人在接触夏佐之前，在所有人类面前是透明的，他其实并不知道正常人类或者咒术师是什么样子的。

“看见过。”托尼不知道他要作什么幺蛾子，脑海里浮现出纽约大剧院那串咒力残秽。

“那你知道，”真人的脖子突然变长，拉长的脖子与脸一齐弹射出去，想要贴在托尼的钢铁面具之上。

“旁边这位咒术师跟我完全不一样吗？”

入侵者。

两个月的观察人类的生活中，无论是被自己触摸灵魂的人，涌现微弱咒力的人，还是微不足道的四级咒灵，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回路。

直到前不久，他感知到同类的气息，赶之而去，剩下的确实被炸开只剩下会马上消失的残体。

一束从未见过咒力光束射入天际，真人第一次见以负面情绪而来的咒力有如此美丽的光芒，美丽刺人，似神明降临。

对于真人来说，确实是神明显灵了。

虽然新出现的咒灵们的咒力回路都很奇怪，但涉世未深的真人完全忽略了这点，只当自己是咒胎诞生，所以特殊一些。

直到前不久，他直面迎战了「七海建人」与「虎杖悠仁」。

不一样的，不同于刚刚起步的自己，是底蕴深厚的，真人第一次见到将自己的术式研究的如此透彻的人，7：3的暴击让自己第一次感觉到疼痛，另一个粉毛小子的体术好的出奇，身上好像带着什么东西。

直到他看见了眼下多出的两只眼睛后面，令人生寒的磅礴之势。

“当然知道了，”托尼闪头躲开了他投掷而来的头颅，顺便将他的脖子轰断，“所以才要解决你这个变异的咒灵啊。”

自从窥视转变里外世界的眼镜之后，托尼也没停下对新的咒力的研究，甚至还跟班纳博士讨论过好几个晚上，尽管他们以科学的角度能给出的答案并不一定正确，他也只能得出‘变异’的结果。

“变异？”此刻的声音终于符合他现在变小的脸，尖刻的细嗓快要刺穿在场各位的耳膜，“你说我是变异？！”

被阴沉沉的情绪灌满的眼睛又盯上了林越，真人低压的眉毛与他的心情一起down下去。

‘呵呵。’

‘多好的骗术。’

“很不幸的告诉你，超级英雄——”真人眼下的声音嘲讽拉满，幼小的身躯又被放大，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我才是正统。”‘外来者的人类身份太好用了，’真人被情绪支配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算了，’

‘杀光了就是。’

站在一侧形如充气娃娃的改造人突然出手，林越反应慢了些，被一拳打中左肩才堪堪躲开，此刻他的内心也是翻云覆雨，意识到了真人的不对劲。

“正统？”托尼噗呲一声，嗤笑出来，透过面具表达了他的嘲讽，“不过是由人类情绪的集合体。”

“这个世界属于人类，所有动植物，属于地球孕育的所有生命，”托尼看出来林越的乏力，想起来他医护人员的身份，立刻上前来帮忙，“唯独不会属于你们。”

“人类的附属品。”

咒灵是人类的的因果，是人类的侧写，是人类的业罪。既然享有人类给予的生命，使用人类制作的所有东西，享受人类带来的负面情绪，那么咒灵也应该由千千万万的人类来终结他们。

亦如地球与人类的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啊？”

…

真人的攻势越来越快，且招招致命，狠厉的神色，苍白的面孔，与十字缝合线谱写了疯狂的乐谱。

「七海建人」此刻也赶到了伊森·米勒所念的小学门口。

交手间，托尼与真人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蠢笨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