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翻找，

然后夹起一个柱状物缓缓举起——

那是「两面宿傩的手指」。

站在远一点位置的粉发少年一眼就认出了黏连着血迹的手指，嘴无力的张开，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他的，咒术师以外的罗宾、超级小子和超人，还有被拎起来的市民则是有些费解的看着这根紫红色的玩意儿。

但比他们询问来得更快的，是一串缓慢又讽刺的鼓掌声。

以及跟随而来的轻柔话语。

“倒是我小瞧了你。”

夏佐·米勒！

最近负责盯梢夏佐，快要把大都会翻个底朝天的罗宾迅速追随着声音看去，果然看见了缓缓从一片坍塌处走出了的夏佐。

“15岁能释放领域，乙骨忧太都做不到吧？”

虽然归根到底，乙骨忧太又是一年就进化成特级的强者，但这不妨碍夏佐踩一捧一。

“不愧是十种影术法的继承者。”

术式，血脉。

咒术界司空见惯的语言攻击套路。

但是现在完全不是废话的时候——

比起受伤的伏黑惠，更快的是虎杖悠仁高高举起的拳头和罗宾挥起的咒具长刀。

“嗯?”夏佐居然真的还有心情笑出来，“真敢呀～”

明明知道我的术式和本性了，居然还有胆子跟我斗。

不知死活。

夏佐的手微微抬起，又落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忽得出现在眼前，带着咒力拉扯的丝线，一张过分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是那个女警的弟弟。

丝线分别拉扯着他的头、胳膊、腿，然后使力向外拉扯像是五马分尸一样，将人活生生撕碎在眼前。

血腥又残忍，偏偏夏佐是笑着的。

‘杀了他吧。’

林越冷淡又带着无限隐忍的声音在心音里格外明显。

‘他不会回头了。’

更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样的人，这样轻视他人生命，弃之如履的人，没必要因为有可以提供线索的一点点价值而留下他来祸害其他人。

这种程度，不论是在咒术界还是现实社会，都难逃一死吧。

‘没必要对他网开一面。’

这是伏黑惠第一次听见林越如此生气的声音，是藏在平静之下的怒意，不明显，反而让人胆颤。

这样也好。

可以放开打了。

“「满象」！”

巨大的象掉下，直直的落在夏佐身上，搞得金发少年有些躲闪不及，他似乎并不知道伏黑惠这个式神，竟然真的就被压在下面了。

……

才怪。

月光之下，夏佐的金发似乎更像是银发，站在高处的他更显阴狠，眨眼间，原地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又是替换人偶的招数。

‘是不是快到大都会了，真希？’

林越扫了一眼同样在高速移动的乙骨忧太视角，看定位好像真希更快一点，‘等等，看超人说他在哪里。’

发现人已经换了的伏黑惠，连同所有人都看向了超人，当然，除了罗宾，他在看自己的搭档。

“幸好我刚刚标记了他的心跳。”

之前在瞭望塔有铅层，克拉克标记了也听不见，况且他也不认为夏佐可以逃脱，也就没有再想过这个事情了。

只能说刚好，他吃一堑长一智，留了个心眼。

“好像是……在……”超人在听心跳的时候顺带听到了夏佐说话的声音，“糟糕，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那就是有可能去到有铅层的地方了。’脑内实时观看的林越迅速反应过来。

‘他在卢瑟集团！’

已知含铅层的地方、被劝说的诺瓦、以及夏佐想要把他们引到的地方——

除了卢瑟集团还能有哪里？

他们果然还是没有放弃拐诺瓦的计划。

或者换句话说，诺瓦已经确定是咒灵阵营了吗？明明诺瓦术式都还没显现出来，怎么就这么执着于他呢。

难不成卢瑟集合的咒灵里，有什么了不得的术式吗？

伏黑惠干净利落的将猜想吐露出来，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看来卢瑟的可信度一向很低呢。

与其这样说，

不如说是他们自始至终对诺瓦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

所以下意识会想到这里。

来不及多想其他的，超人将市民稳稳的放在地上后，一手拎起一个咒术师，跟拎猫一样。剩下一个被超级小子带着，父子俩就这样双手带着人，用超级速度到达了卢瑟集团。

伏黑惠只觉得眼前一闪，没有五条悟的瞬移晕，但是风很大，野蔷薇的短头发都糊了自己一脸。

望见眼前的<帐>，他就知道林越猜对了。

野蔷薇随手捋了一下头发，平日里最在意形象的她却第一个从氪星人身上跳下来，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帐>。

“能过去！”

本以为会被屏蔽在外，毕竟这事儿，他们也没少干，野蔷薇大喜过望，竟然直接喊出了声。

然后迅速溜过<帐>，但因为她实际上没来过卢瑟集团，因此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在入口处用眼神催促着他们。

剩下的人很快跟了进去，而莫名有些晕的虎杖悠仁则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快点，泰戈尔！”

野蔷薇给虎杖喊话的时候也没等着他，但粉毛少年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快速跟了上去。

有什么奇怪的，一会再说吧。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

“你想好了吗？诺瓦。”

众人一进去，便听到了夏佐温柔似诱导的话语，抬眼看去，只见夏佐笑的怪异，手搭在诺瓦的肩膀上，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

居然真的有人会喝诺瓦泡的东西。

“他想没想好，你应该也听不见回答了。”

略显（好吧，其实是很）狼狈的海胆头少年微微抬起头，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双手却已经握在了一起，时刻准备召唤式神。

“哦～是吗？”

夏佐的底气很足，浅色的眉微微挑起，略显浮夸，还带着歌剧的戏剧性表演成分，比起以前的演技不自然了许多。

随着他的眼神和身后越来越凝聚的不祥气息，伏黑惠缓缓转过了头——

是漏壶。

由他们侧身缝隙看过去的夏佐，此刻却立刻撤下了怪异的笑容，只有短短一瞬，却精准地被罗宾捕捉到。

意料之外的来者？

达米安隐藏在白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还是说，少了谁呢？

杰登·萨姆斯吗？

和聪明人合作的有一特点显现了出来：有些东西，你根本不用跟他们解释。

你解释了3这个数字，他们就能反推过来1和2了。

“米勒。”漏壶先是不情不愿地和这位诅咒师队友打了个招呼，又看向了上次惹的他头顶冒火的集合体，“……诺瓦。”

“嗨，漏壶。”

诺瓦完全处于状态外，是在座各位全场最高兴的家伙。

而坐在一旁的夏佐，仿佛身边的声音一切都消失在了身边。

只是看着那只空掉的茶杯。

就是现在！

“玉犬！”

「浑」的利牙刺透夏佐的肩膀，却再没有得到这人一丝一毫的回应，仿佛他是一位被操控的人偶，只是遵守着坐着的命运。

不，不要再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夏佐不是什么被操控的人偶。

他是主宰别人的人偶师。

…

……

“这下好像真的要死了呢～”

金发少年轻飘飘的声音与他脆弱的外表融合在了一起，脆弱如花盆，碰到地上就碎的不成样子。

纤细的掌捂住苍白的嘴。

指缝中，殷红的血争先恐后得挤了出来。

……

情人低语般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缓缓响起，是怨恨，更是诅咒——

“我做咒灵也不会放过你的哦。”

“Jay。”

第1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