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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芳只吃了一个蜜饯樱桃,其它的都不敢动,别说甜品不行,水果类更加不行,除非她疯了,因为吃那些真的太没规矩了,想像一下敬王妃在讲话,她在底下喀崩喀崩的咬苹果,真不像话。
王妃笑吟吟,“文澜县主之前是见过的,这位是?”
“小女子白芯,是文……”可恶,真不想叫白苏芳文澜县主,但在敬王妃面前又不能失礼,“是文澜县主的妹妹。”
“原来是白家小姐,长得真俊。”
白芯窃喜,“王妃谬赞了。”
“几岁了,订亲了没?”
这话白芯可不能自己回,于是赵氏笑着说:“今年十六,还没订亲,也不知道将来哪家要她。”
白芯撒娇,“娘怎么这么说。”
“你平常这么调皮,还怕娘说。”赵氏拍着女儿的手,“这孩子啊,喜欢琴棋书画,总是浸淫其中,花在别的项自上的时间就少了,女红虽然还拿得出手,但这双面绣总是学不会,真不知道要替她伤多少脑筋。”
白芯娇嗔,“娘,那双面绣本就没几个人会,教仪嬷嬷说女儿的刺绣可是很好的,还说女儿的琴好,就夏放眼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一的。”
敬王妃就在那边看她们上演母女情深,心想:真蠢。
今日她们能上王府拜访,是因为白苏芳即将成为安定郡王妃,王府才给白家这面子,让她们投帖上门。
没想到蠢蛋母女把主角放一边,开始自夸自赞,目的她还不清楚吗,她的儿子余哥儿今年二十一岁了,只有一个正妃,尚无侧妃,眼见皇上对敬王爷倚赖日深,谁不想把女儿送进门。
但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若是赤马候府的嫡女,还能考虑考虑,赤马候府的侄女,只配给余哥儿当姨娘罢了。
况且这小姑娘性子咋呼,对姊姊不尊敬,真收入府中也不安生,他们敬王府一向后院和谐,妻妾和睦,可不能出个会闹鸡飞狗跳的人。
看到白苏芳被晾着半日也不显急躁,心里暗暗赞了一声,“文澜县主可开始绣嫁衣了?”
“回王妃,我回白家不过几个月,只学会拿针,还绣不了图案,这嫁衣是房中的柳嬷嬷给我绣的。”
王妃点点头,这乐哥儿说要娶白家的小姊姊时,他们就打听过了,是刚刚认回来的儿子跟女儿,以前住在梅花府更南边的乡下,乡下农活繁重,不会刺绣也不奇怪。
“我记得你的生母也是姓柳?”
“王妃好记性,柳嬷嬷是我娘的母亲,我刚回白家,诸多不懂,祖母便派了柳嬷嬷给我作伴。”
王妃赞道:“老夫人真细心。”
老家伙厉害啊,这才是持家之道,给点小恩,无伤大雅,将来总会有好的反馈,可惜这赵氏没学到她婆婆半分。
大厅四人说说笑笑,格扇却突然被推开。
齐行乐手上拿着一枝梅花闯了进来,头发上还有几片竹叶子,“母亲,儿子听说白家的姊姊来了。”
他左顾右盼后看到人,一把抓起,喜孜孜的说:“走,我们出去玩,我元宵上街买了个小木偶、可好玩,我教小姊姊怎么玩,可以点兵,还可扮家家酒。”
王妃无奈,“乐哥儿,可不能这样没规矩,那是你未来的岳母,你未来的姨子,打声招呼。”
就见齐行乐走到赵氏前面,用那梅花打了赵氏的头,“岳母好。”接着用梅花打了白芯的头,“小姨子好,小姨子真丑,穿着红吱吱,像变戏法的猴子,哈哈。”
白芯气炸,但又不好发作,敬王妃在上面,总不能当王妃的面教训她儿子,可这股气又忍不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齐行乐见状,手一松,这梅花便掉在青砖地上,“母亲,小姨子好吓人啊,脸黑黑的,是不是病了?请太医来瞧瞧,不然让我的乐队进来奏个几曲,他们会奏仙乐,小姨子听到肯定马上好。”
王妃脸上笑意不减,内心却是不快起来,这白芯好大胆子,乐哥儿怎么说也是郡王,居然敢给郡王脸色看,这是不把敬王府放在眼里吗?这赵氏是怎么教孩子的,一个嫡女怎么像庶女一样上不了台面。
又见齐行乐还抓着白苏芳的袖子,于是道:“乐哥儿喜欢见着你,陪他去花园走走可好?顺便去看看乔姨娘,她甚少出门,看见你们俩,会很高兴的。”
白苏芳躬身,“是,那我便先下去了。母亲,六妹妹,我晚一点再过来。”
一出了王妃的正雅院,白苏芳就觉得自己好多了,大厅烧有地龙,温暖如春,但她就是觉得待不住。
笑吟吟的敬王妃总让她毛骨悚然,王妃太好了,太完美了,可是世界上有哪个女人真的喜欢跟人分享宠爱,还让他们去看看乔姨娘,这么大方耶,回来品茶的时候,她还把嫡女庶女一起叫出来,说起两女核的小时候,竟是丝毫不偏心,电视里都是只有最后的大反派才会在前面这样善良,为了就是让人卸下心防。
赵氏才是正常人,大伯娘那样已经算圣人,王妃这种等级的,肯定有古怪。
她觉得不自在,不想待在那。
齐行乐的出现简直赞赞赞,白苏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郡王来救我,大恩在上,小女子在心中一拜。”
齐行乐觉得她的用词有点荒谬,但他身边没这种人,听她说话莫名也觉得有点放松,“王府是我嫡母掌家,将来她让你好过,你才能好过,可懂?”
他去大厅,只不过有事情要吩咐她,没想到她居然跟自己一样不喜欢王妃,这倒是意处,王妃处处小心,很少有人不喜欢她。
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这白苏芳可能是第二个。
“王妃爱面子,是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苏芳胸有成竹。
“哦,你不过才见我嫡母三次,便知道她爱面子?”虽然的确是如此没错。
“王妃吩咐我去看乔姨娘呢,这肯定是很爱面子的人才会这样大方了,我大伯娘从来不阻止庶子女见姨娘,我嫡母就千方百计阻止,我大伯娘很大方,连对二房的孩子都不错,我嫡母很小器,除了自己亲生的,其它都是仇人。”
“你现在是县主,说起来,你嫡母还要跟你行礼呢,她还敢给你脸色看?”
“郡王不晓得,我嫡母就是把无知当勇气,欺负她我还觉得自己不厚道呢。”白苏芳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这县主之位是你给我求来的吧,谢谢郡王,身份很好用,我知道这是郡王的诚意,我也一定会拿出诚意的,郡王放心,我怎么孝顺自己的母亲,就会怎么孝顺郡王的母亲。”
齐行乐微笑,没错,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娶她最重要的就是替他尽孝,他要她记得,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她却先讲了,而且就是他想听的。
齐行乐心想,这丫头真不笨,虽然是乡下地方出来的,但脑子可比很多千金小姐好使得多。
当然,不是他直接求来的,但也用了点小方法,说要娶小姊姊,然后说那小姊姊出身很低,父王自然会想办法去抬她身份,意外的是皇上会赏下赐田,还是千两,这小钱精发财了啊。
“王妃刚刚问起我嫁衣绣了没。”
行乐觉得这问题有点无趣,对,无趣,因为他又不是喜欢她才娶她,他们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嫁衣,真不在他关心范围内,但想到她很尽力要跟自己相处,也不忍这点面子都不给,于是反问:“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不会。”
行乐不是在做反应,而是真的笑出来。
母妃一定很错愕,没想到会有这种答案,白苏芳是个在客栈工作的丫头,刺绣这种功夫要是三个月能学会,绣娘都不用活的。
对了,她当初在牛南村给朱贵缝伤口时,拿圆针的样子也不像常拿,胆子是有的,但手是抖的。
两人在花园里边走边说,下人知道这是郡王跟未来的郡王妃,当然远远的跟着,省得郡王一个不高兴,遭殃的可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