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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徐静淞刚刚是很生气,现在就是完全死心了,因为大伯说的完全没错。
大伯如果胡说,她还会想办法反驳,但大伯说的就是现实,她就算想替自己争也不知道该从何争起。
祖母爱她,但更爱几个孙子,若用孙女的婚事换孙子的前程,对老人家来说是很划算的事情。
这臭大伯表面上是为了昭川好,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亲儿子徐昭宝。
徐家的船驿将来一定是给大堂哥徐昭宝接手,如果人人知道徐昭宝有个当官的弟弟,谁敢招惹他?那做起生意来还不顺风顺水。
李氏表情一脸为难,她想儿子好,但又不愿意拿女儿去换,可是老太太跟大伯子在说话,又没问她,她怎能讲话。
谁知道徐昭川却开口道:「祖母,大伯,爹,昭川的前程,会自己去考,姊姊喜欢鲁家简单,就让她嫁进鲁家吧,女子难为,昭川见大堂姊跟二堂姊每次回门都一脸憔悴,不忍心姊姊去过那样的日子。」
徐静淞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眶热热的,祖母跟大伯想卖了她给弟弟换将来,可是她弟弟说,我会自己挣。
昭川是弟弟,可是他想保护她。
可是川哥儿,姊姊也想保护你,想你仕途顺遂,岁月无忧。
「昭川啊,事情哪这麽简单。」徐大进一脸苦口婆心,「大伯知道你聪明,但这世道没背景再聪明也没用,你去吏部附近的几个客栈打听看看,有多少进士住在那边等着发派,最久已经住了十几年,可是没有捐官银,朝中又无人,谁帮他说话,自然只能苦等。大伯是不想你白忙一场,贺三爷已经是举人身分,最晚五年内一定入官场,有这样一个姊夫,你的未来就是一片光明,不然就算我们家能凑出捐官银,没门路照样不行的——?淞丫头,你说是不是?」
徐静淞并不是古代人,脑筋没那样死,不过短短时间已经把利弊得失都比较了一遍,是,大伯说的都没错,东瑞国的官场就是这麽现实,有人脉就有将来,没人脉就只能等好运降临,也许哪天吏部来了一个有良心的主使,他看这人都等了十几年了,派给他一个县官做做,但昭川能等到那时候吗?
徐家的态势很明显,船驿会全部交给徐昭宝,昭川只有读书这一条。
昭川要好,母亲才能好。
自家亲爹对色字过不去,母亲能依靠的只有昭川了。
如果昭川真的在苦等发派,那他们这一房会变成怎麽样的窘境?说句不孝的,若是徐五进一个不妙,徐大进要把五房分出也不用奇怪。
到时候五房怎麽办?母亲怎麽办?
昭川的妻子儿女呢,得开始过上普通的日子吗?
徐静淞没有伟大到用自己去换弟弟的前程,可是,她希望母亲心情安宁,不用担心晚年的好好度日。
想想,来到这人间十五年,被李氏捧在手心十五年,她舍不得李氏一点不安。
这是她的亲亲母亲,她要她的亲亲母亲过得舒舒服服,和平安泰。
贺三爷是吗?好,她知道了。
「淞丫头,祖母看你大伯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贺家好些吧。」徐老太太虽然慈祥笑着,但语气却是不容反驳,「就算有个表妹姨娘,但你过门总归是正妻,谅贺三爷也不敢对你如何,何况嫁入皇商家中何等风光,更别说贺三爷将来还会捐官,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徐家第一个官夫人,你母亲也会沾你的光的。」
徐静淞已经想通,校草那种人渣她都碰过,她怕啥,反正她对贺三爷肯定不会有爱,没爱就没嫉妒,後宅女人只要不发疯,日子都不会太差,只要那表妹姨娘识相点,她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於是笑说:「那祖母可得替孙女多准备一点嫁妆,不然孙女可没把握入那高门。」
徐老太太见她顺从,心里很满意,「那是自然,你是我们徐家唯一的嫡女,又是高嫁入皇商,祖母自然会给你准备好的,其他几个丫头也不用不开心,你们要是有本事让大户来说亲,祖母一样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们风光过门。」
徐老太太心想,不愧是嫡女,母亲教得好,女儿自然看得宽,她本想无论如何都要把淞丫头说给贺家,现在她能自己想开,自然是最好。
徐昭宝的妻子赖氏察言观色,知道这婚事是定了,将来对丈夫肯定有好处,於是笑咪咪的说:「静淞,嫂嫂恭喜你了,得了一门好亲事。」
徐静淞微笑,「多谢堂嫂。」
秦姨娘跟梅姨娘连忙行礼,「奴婢恭喜四小姐。」
徐大进很得意,「这才对,鲁家虽好,但只能好淞丫头一人,贺家好,能好我们整个徐家,怎麽想都该是贺三爷。」
徐五进笑着说:「还是大哥看得远。」
李氏跟徐昭川怕徐静淞委屈,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悄悄的对两人眨眼,两人这才确定她没事。
徐大进说的虽然有理,但身为徐静淞最亲的两个人,总还是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见她不委屈,这才稍稍放心,徐昭川的愧疚之情也些微的减低了些——?身为姊弟,他对姊姊还是十分了解的,姊姊这麽懒散的个性会同意进入那麽复杂的宅院,一半是为了母亲,一半是为了他。自己能做的,就是加倍努力读书,将来当了官,成为母亲跟姊姊的依靠。
说到徐家会有的大好将来,厅上众人都是兴高采烈,赖氏想到这几乎等同宣布徐家船务以後都给徐昭宝接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和乐融融中,只有徐谨月笑得勉强。
她比徐静淞还要大上几个月,徐静淞说了门高亲,祖母还同意多给嫁妆,可是自己呢?今年春宴,因为嫡母说身子不适,所以一次都没出过门,亲事不在春天定下,今年就不可能过门,明年她都十六了,一个年纪大的庶女又能说上什麽好亲事。
金姨娘看着自己女儿这样,自然心痛如绞,看着看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往徐老太太跟前一扑,「奴婢求老太太作主,三小姐今年已经十五岁,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厅上欢乐的气氛顿时凝滞。
徐老太太敛起笑容,赵氏更是恼怒,这该死的金姨娘居然敢趁着大家吃饭时闹这出,这不是摆明着打她这主母的脸?
她都说身体不舒服了,不然怎样,要怪只能怪金氏自己是个卑微的姨娘,生出个卑微的庶女,任人拿捏就是她们的命运。
徐大进虽然眼中只有儿子徐昭宝,但徐谨月怎麽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是说,谨月十五岁了吗?仔细想想,好像是,这谨月是不是比淞丫头大啊?徐大进拚命回想,却是一片迷迷糊糊。
谨月好像是行三吧,对,没错,他的前三个女儿都是差两岁,她今年十五。
金姨娘刚刚说什麽?十五岁了还没订亲?那不就要等到明年?他徐大进的女儿有这麽差
吗?临月跟巧月都是十六岁才出嫁,让他被朋友取笑女儿条件不好,现在谨月眼看也要十六岁才能过门?
但他的女儿明明都漂亮得很,尤其这谨月跟金姨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当年可是对金姨娘一见锺情,非得把人收进府中不可。
徐大进想起往事,顿时对金姨娘跟谨月都生出一点怜惜,进而迁怒赵氏,「你这主母怎麽当的,谨月都十五了还没说亲?难不成要她在家里当老小姐不成?」
赵氏哼了一声,「老爷可真有心,知道女儿十五岁了,不知道老爷清不清楚妾身这阵子身体不舒服。唉,我都忘了,老爷一回家就往金姨娘房中钻,怎麽会知道正妻病了,这金姨娘也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宠就不把我这太太放在眼底,这一两个月了也没到我房中问候一下,大家倒是评评理,这样还让我给孩子奔走。」
金姨娘一吓,连忙磕头,「奴婢,奴婢不敢。」明明是大太太让她们别去烦的,怎麽又变成她们不尊重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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