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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姑娘富贵命(26)



老太太年纪大,支撑不去,回满福院躺了。

於是下午柳家的人来,便只有杨氏,小杨氏,徐静淞接待。

柳家带了三个小姐,一个少爷,进门互道恭喜便坐了下来,说着京城的天气,这几日的雪,柳二爷跟贺东雨知道大人意思,难免偷偷打量。

贺家算不错了,庶女说亲还给双方见面,看看合不合适,徐静淞的五妹妹徐婉蔼跟林叫爷说亲,订亲之前两人可都没见过面,是林太太对婉蔼的大屁股一见锺情,觉得能生养,拚命的上门说亲。

贺东雨说长得像她爹,柳二爷显得意兴阑珊,长辈问话都有一搭没一搭,柳太太急了,拚命使眼色,那柳二爷只装作没看到。

厅上人家都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眼见贺东雨尴尬不已,眼眶都红了。

徐静淞装呕了几声,杨氏十分关心,「三媳妇,你不舒服就进去躺着,闵嬷嬷快点把三奶奶的貂裘拿过来。」

「三妹妹陪陪我吧。」徐静淞望着贺东雨,「下人怕吵着我,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可房中安安静静我又觉得一点生气都没有,三妹妹到我房中陪我说说话可好?」

贺东雨连忙起身,「我陪三嫂。」

只要能离开这大厅都好,那柳家算什麽,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摆谱,是,她是长得不好看,但她也是贺家二小姐,不愁嫁的。

闵嬷嬷给她系好貂裘,石嬷嬷也给贺东雨系下,姑嫂便一前一後告退。

贺东雨在外头还能忍,进入朗霞院,门一关,眼淡就,「柳家麽东西!欺人太甚,嫡母好心替我张罗,却还要看柳家脸色。」

徐静淞连忙安慰,「婆婆一定懂,不会怪你的。」

贺东雨吸着鼻子,十分委屈,「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姊姊那样好看啊,可容貌天生,我有什麽办法?」

「柳二爷重色,不是良配,妹妹甩开这婚事是刚好,不然进了门也是吃不完的苦,买东西可以买好看的,但要嫁人,光好看可不行。」徐静淞顿了顿,「早上眉仙看中庄五爷,是因为她记得那个跟她抽中同一支签的人,端了好几碗佛寺的结缘粥去给在那边乞讨的乞丐,要不是庄五爷秉性仁厚,不然你姊姊也看不上。」

「我看,我也学着姊姊低嫁好了,门户相当的会被嫌长得不好看。」

「这东瑞国又不是只有柳二爷那种人,三嫂没长得很好看,但你三哥也是很尊重我,束雨别急,一定会有合适的人出现。」

贺东雨呆了呆,对耶,三嫂最多算清秀,但三哥长得可真的好,何况三嫂是高嫁,这种婚姻通常难以和谐,但他们夫妻恩爱,羡煞旁人,三嫂现在怀孕,要是生出了儿子,地位便稳固了。

贺东雨钻进徐静淞怀中,「三嫂你说,我以後会不会像你这麽幸运。」

「肯定幸运的,你年纪渐大,跟各家小姐来往时,肯定会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老太太即使重男轻女但也不是不疼爱你们,大太太心云,跟嫡出谨分毫,幸运了十几年,将来又怎审还不好,你说,要不是大太太想着让你们见面,邀了柳家,不然都不知道柳二爷这麽重外貌,还好有这一见,把坏运气挡掉了。」

贺东雨连连点头,「是我让嫡母费心了。」

算了,她也不希罕柳家,京城适婚人这麽多,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徐静淞吃完饭,坐在美人榻看书,心想过年真厉害,才一天就觉得超忙,贺彬蔚已经傅量来,他已经来了,不过人害文江证,兄弟还有点事要商量。

春分给她端过养胎茶,她拿着小口小口的喝。

不一会,程嬷嬷匆匆议二三奶奶,朱娘子派个小丫头过来传话:「说姜姨娘要过来了。」

噗——

徐静锻一口茶喷了出来,也不管脏,「姜姨娘过来做啥?」

她都免了让镜矩了两人也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而悬在天都快黑了,又冷,她不在屋子待着,跑到朗霞院来做什麽?

还有一个朱娘子,在洞房花烛夜大呼小叫,都还没修理她呢,贺彬蔚说要卖了她,自己还给她求情,她居然又来吓自己?

程嬷嬷疑惑中有着深思,「那个朱娘子说,树大好遮荫,姜姨娘是扶不起来了,今日透这消息,一来是谢谢小姐当时救她,二来希望小姐看在她忠心,将来收了她。」

徐静淞皱眉,这又有几分真,因为朱娘子那种人就是墙头草,当时看着姜姨娘美貌有孕,还有老太太这靠山,所以拚命的表示忠心,但可能看一看又觉得姜姨娘前途无望,还是想到她这个主母身边来,有一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可以形容。春分,小雪这几个人讲话的确可以比姜姨娘身边的有安,常康来得大声。

但姜玉琢来干麽?如果求见,不能不见,万一她在垂花门外冻出个好歹,是她这个主母的狠心跟责任。

但让她进来,感觉没好事耶,徐静淞忍不住想,该不会她身体怎麽样了,想来她这边转一圈,然後赖到她身上来吧?

以前在徐家时,听说大伯拿着藤条要打大伯娘,後来才知道是大伯娘嫉妒金姨娘又有孕,叫她到房间来,给她吃了桃仁红花等活血的药材做的东西,金姨娘当天就小产了,大伯心疼金姨娘,不但要打大伯娘,为了安慰金姨娘,还说要让她当贵妾。

徐静淞记得大厅上,大伯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真没有,金姨娘都生两个了,她这时下药做什麽。

说来也是,大伯娘真要下手,金姨娘怎麽可能连生徐谨月跟徐荷月,更别说大伯有九个孩子,真的妒妇,如何有这麽多庶子女?

但金姨娘也是梨花带雨的哭说自己有了第三胎,很高兴,喜欢吃肉喜欢酸,一定是男的,可没想到大太太狠心,这样就没了,金姨娘楚楚可怜诉苦,「老爷,奴婢想给您添个儿子啊,奴婢身贱,但求老爷给四少爷讨个公道。」

四少爷就是她腹中流掉那个。

後来大伯娘也生气了,不知道哪来的蛮力,居然抬起花梨木椅子就往金姨娘那边砸,「我先砸死你,这样被打死路上有个伴,老爷你敢打就打,闹上堂大家一起丢丑,反一H我没儿没女,怕什麽。」

然後大伯就龟缩了,大伯娘有个再从堂叔是当官的,勉强算官户,真要上了堂肯定徐家不对,更别说姨娘本就是下人,主母怎麽样都可以。

还有,大堂哥徐昭宝正慢慢接掌家业,人人都知道徐家船驿有个大爷徐昭宝,说一是一,要是这时候徐家闹丑事,女人在後宅,不丢脸,男人天天外面走动,可没脸见人。

徐静淞一直记得那天,母亲李氏原本不想让女儿看这些,後来是老太太发话,全部留下来。

「女孩子们以後都会遇到的,早点看清也好。」徐老太太说。

後来大伯娘还是把事情闹大了,她那个再从堂叔透过关系请了一个退休的老御医来,专精是妇科,一诊就说孩子是自己落的,不是喝药——金姨娘自自己小心没小孩还怕被休。

於是想出道方法可以黑主母一把,又不用。

大伯娘大概是被大伯那几个藤条给气疯了,後来叫了些人上府,把这事情说了再让人传播出去,大伯气得跳脚,可也没办法,现在每个人看到他都问,那个狠心姨娘发落了没,他舍不得金姨娘的花容月貌又不想被问,只好不出门。

至於金姨娘,不过禁足几天就没事了,谁让大伯宠她。

这也是大房女儿说亲困难的原因之一,虽然只是金姨娘一人的错,但外人通常会觉得是徐家大房不好,甚至,徐家的都不好,要不是自己八字重,五妹婉蔼有个好生养的大屁屁,恐怕说亲也没这麽顺利。

话说回来,难不成姜玉琢想使金姨娘这招?可是有叶嬷嬷在,她若孩子有恙,应该也瞒不住。

徐静淞心想,想不通,我迎不起,我躲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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