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个偏执狂(119)
她太了解了,她也不想忍,总之今天就做个了断,她也不想同他回去。
只是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那人轻慢的呵笑声,他舔唇,舌尖顶了顶腮,嗓音很沉:“手疼吗?”
今羡怔忪,蹙眉看着他,似乎很不解他的这句话。
什么手疼了吗......?
顾归酒伸出手,将她方才打了他巴掌的那只小手抓在大掌里,一下一下的揉捏着。
他垂着眼眸,嗓音很低:“我的错,下次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和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氛围相差简直很大,那人非但没有生气,还主动道了歉,真是天底下的大笑话,可就在眼前,他眼底的关心和歉意不似作假,今羡却很烦躁。
说不上来为何,她就是很烦躁。
她收回手,冷着眼道:“没有下次。”
一句话,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打得稀巴烂,打得粉碎,顾归酒喉结滚动,情绪在心口翻腾,血液都在沸腾,阴鸷暴戾布满眼底,临到头了,也只能哑着声辩驳,仿佛像个孩子般天真说了就能实现那样:“有,有下次,我们有很多下次。”
他总是这样,一副固执的模样,这话说的,像是他和她之间,定会有余生似的。
余生太漫长,不要去想。
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今羡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三年前的绝望和无助,而他却依旧的冷眼旁观,她的孩子,梦烟,以及家人,她在一夜之间所有都没了,而他依旧坐拥天下,享万民朝拜。
依旧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人人敬慕不已的炎卿帝。
她眼眶一酸,说不清楚为什么感到悲戚,但她忽然很想和顾归酒说一句话。
很想说。
“顾归酒。”如他的愿,她不叫他祁琛了。
那人很快的嗯了声,应了。只是声音很低,似心口有千千结那般。
她看着他,眼眶泛酸,喉口发涩:“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让我想起一句什么话么?”
没等他回答,没等他接话,她自个儿开了口。
“迟到的深情,比草还轻贱。”
她说完这句话,睨了一眼浑身僵硬了的顾归酒,继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背影看上去倔强的很,脚步很快,一会儿就消失不见踪影。
夏夜的晚风轻轻的吹过,门被打开,风灌进来,吹动了顾归酒的广袖。
他依旧站在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他浑身血液沸腾,喉口发涩,眼眶也酸,半晌后,只能仰起头看着屋檐。
耳边是她方才讽刺的话,一直萦绕散不去,握成拳的手背青筋都被逼出好几根。
想说什么,却把话梗在喉咙里,一点儿音都发不出来,憋了半晌后,也只能哑声说了四个字。
“是你不懂。”
今羡不懂,她逃离了顾归酒的房间,几乎像是落荒而逃,有种恐慌和窒息感缠绕着她,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心上一直被压着的打石头终于掉下来了。
她松了口气,坐在了凳子上,阿默闻声而来,倒了杯水给看上去很慌乱的今羡顺气,“公主,皇上怎么说?”
今羡忽然不敢直视阿默,但这事事关重大,她自然知道不能回避这个话题,她看着阿默,决定告诉她这件事的原始。
“阿默,我有件事儿想同你说,是关于我三年前的身份。”
阿默愕然,一双眼看着今羡。
屋内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燃烧到了尽头,伴随着今羡的说话声,最后一丝光燃尽,终是恢复了满室的黑暗。
“公主你是说你就是那个屿国的懿卿皇后?!”阿默惊讶的问出声,室内恢复了亮光,是阿默拿了新的蜡烛。
今羡看着阿默点头,嗓音很淡很淡:“对,我就是,三年前我逃出来了,但现在,清风道士就是因为我而被屿国皇上抓了去,只要我回去,他便会放过他。”
话音刚落,阿默便高声道:“不行!公主不能回去!”
今羡看着她,阿默蹙眉:“那个人太坏了,不适合公主。”
原本以为阿默找到了法子救清风道士会一直催促自己回到屿国方便救出清风,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劝自己。
不得不说,今羡的心口感觉暖呼呼的。
“可是我不回去清风道士定然会被顾归酒给处死的。”今羡还是把真相告诉了阿默,让她做选择。
阿默默然,片刻后道:“公主放心走便是,阿默自己想办法,但是你答应我,无论到时候我和徐倞出了什么事,都无你无关,你也无须自责,知道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阿默还来体恤她的感受。
就冲这一点,今羡也不能丢下阿默不管,她可以丢下清风道士,但不能丢下阿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