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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困我+番外(81)
作者:巫如是 阅读记录
巨大的败德感与荒谬感后知后觉翻涌全身。
贺知意小指突然发颤,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发颤,她将小指藏进袖中,心底已然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她突然不敢再面对楼从心。
楼从心宛若明镜,肯定能将她不堪的心思照得透亮。
贺知意此刻只想逃离。
为自己的无耻,为自己的痴心妄想。
“很抱歉楼经理,我突然想到还有急事,要先离开了。”
没等楼从心应声,贺知意已经起身。
“您也早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祝您一路顺风。”
楼从心沉默着点了点头,贺知意得到应允,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楼从心看着她急促的背景,脑海中搜索着依稀的记忆。
她没记错的话,贺任那个儿子。
好像叫贺临礼。
—
贺知意匆匆离开了房间,到外面时身上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此刻她心如乱麻,夜里怀城的冷丝毫没有让她平静下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间游离。
贺知意迷茫穿梭其中,找不到任何出口。
她的步伐匆忙,赶得急了,没注意到路上迎面走来的人,与之生生冲撞上去。贺知意没有预料,反弹的力度已能将她撞倒。
贺知意已经做好了倒地的准备。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拉住,即将倾倒的身体也被覆在身后的手牢牢稳住,可她的发抓因此松散开来,大把的头发顺势垂下,像瀑布一样倾泄。
男人将她扶正,确认她没有大碍,方才出声。
“抱歉,我刚刚在接电话,没伤到你吧。”
贺知意这才看清对面。
是个瘦高的男生,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出头,穿着时尚,梳着背头,左边一颗银色十字架耳饰,朝气蓬勃中透着几分不羁。
贺知意闷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对方还抓在她腕间的手上。男人察觉,忙把手撤回,朗声笑着道歉。
“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见谅见谅。”
贺知意低声回应。
“我也没有看路,抱歉。”
贺知意说完,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可她刚刚抬脚与男人错开一步,手腕又被抓住。
“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贺知意隐隐想挣脱手,但男人没有让她如愿,抓在她腕间的力道随之加重。贺知意已经有些吃痛,眉头不自觉轻皱,抿着唇一言未发。
“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想改天请你吃顿饭以示歉意。”
“不用了。”贺知意回应。
她对撞到他先前还有几分歉意,可如今那股子心烦意乱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她不喜欢被碰,男人也很冒犯。
贺知意没有回身,加大了抽手的力度。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男人才慢慢将她放开。
贺知意起步离去,身后再度响起男人的声音。
“江随!我叫江随,下次有缘再见!”
贺知意不耐皱眉,步子也不自觉加快。
贺知意打出租回到住处,临洗漱时才想起掉落的发抓,她的头发已然彻底散开,不少垂在身前,长度已经到了腿心。
贺知意勾起一缕,那乌黑的发丝静静躺在掌心。她不经意撇了下眉。
找个机会去剪短吧,那个发抓也无用了。
贺知意洗漱结束,躺回床上准备休息,忽然想到药还没吃,又起身去吃了药。她还没来得及更换心理医生,后续韩茵也没联系过她。
贺知意是重新入职了,但失眠的症状反反复复,噩梦也是如此。本来好转一点的病情,因商望津的事重新恶化,贺知意心情突然烦躁不已。
今天可能又要失眠。
意外碰见了许渊也就算了,还从楼从心那里听到那些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对贺临礼怀有异样的感情,在今天得到了验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贺知意不知道,也毫无察觉,可她为此心烦意乱,久久难安。贺任找过她一次,那时候她还能以置身事外的态度给出回应,她自觉对贺临礼无意,贺临礼对她亦是如此。
贺知意坐在床头,想得越发烦躁,两手插在发间,埋着头沉默良久。
烦,还是很烦,不知名的烦。
贺知意丝毫无法平静下来。
头疼,还想得头疼。
她突然抬头,三两下爬到床边,取了安眠药,加大了一点剂量,就着搁置在床头已经冷下去的水吃了进去,又闷声躺回被窝。
贺知意还是睡不着,毫无困意。
她分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无名的烦躁情绪像个无头苍蝇在她心头乱撞,一直撞到脑海。她蜷缩着身体侧躺,烦得两手再度覆上耳边。
情绪久经不去。
贺知意最终妥协。
她起身打开手机,在列表里翻找那个陌生的号码。
想见贺临礼。
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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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知意:我可能喜欢你
贺狗:什么?(没听清,不确定,再说一遍)
(下集也可能没有哈哈哈哈)
第64章 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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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码极其陌生,通话记录也只有一次。
贺知意甚至没有给出备注,但她还是记住了。至贺临礼离开平城以后,她跟贺临礼之间再没有任何联系,这期间贺知意的生活也一如往日。
忙碌,平静,无常。
连她的内心也是这种感觉。
但贺知意今天格外烦躁不安,她的身上渐渐溢出一层薄汗,随着时间流逝,心间隐隐生出些恶心感。贺知意不由想到了今晚路上遇到的那个男生。
贺知意想到了对方牢牢抓着她的手,场景历历在目,腕间的痛感也还有残留。她想吐了,突然很想,那股莫名的恶心感来得强烈。
贺知意慌忙中丢下手机,起身冲到了卫生间干呕。
恶心感挥之不去,贺知意呕到眼泛泪光,她的长发凌乱披散开来,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一直到缓过劲来,贺知意才虚脱撑着起身。
浴室镜里清晰映出自己的模样。
她的神情疲倦,脸色苍白,微垂的长睫还带着湿意,瞳孔雾沉沉的一片,眼白周围隐隐可见惺忪血丝,就连唇也毫无血色。
她微皱着眉,薄唇微抿,神色透出自厌。
又变成这种狼狈到令人生厌的样子。
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贺知意恹恹返回卧室。
被她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屏幕那面此刻刚好压在被褥上,屏幕光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贺知意不知道手机是开着还是关着。
她蜷缩回床上,埋着头沉默,没有任何心思去管手机。空气中只有无限漫长的安静,透着难言的孤寂,贺知意觉得时光异常难挨。
她找不到任何缘由,想哭的缘由。
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眶已经开始发酸。贺知意把身体进一步蜷缩,孤坐在床头,头深深埋在怀中,手指嵌入发间,竭力压抑着似要将人淹没的情绪。
“贺知意。”
寂寥的空气中突兀响起一声。
哑而沉,熟悉又陌生。
贺知意惊愕抬头,目光呆滞。她安静等着,等着那声音再一次响起,等进一步确认刚刚那道声音是否只是自己精神失常导致的幻听。
可是没有。
贺知意没有等到,然而就在她已经准备放弃的下一秒,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贺知意。”
贺知意这下终于确定,确定了那道声音出自何处。她连忙爬起身去把手机捡回,亮白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通话中,通话时间也已经持续了很久。
是贺临礼。
贺知意的手指在轻颤,连身体都跟着发抖,身上才稍稍散去几分的薄汗,在此刻黏在身上,贴着皮肤,让她感到尤其冰冷。
“贺知意。”
这是贺临礼这三次叫她。更准确的说,这是贺知意第三次听见贺临礼叫她。贺知意不知道电话是在什么时候误拨过去的,但或许就是她手忙脚乱扔下手机的那一刻误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