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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举止,她很感动,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还有点可能?她还有机会?如果是,即使还得花更长的时间追逐他,她也不会放弃。
“上车。”伞撑著,先让她上车,他才收伞坐进车。
上了车,她瞄一眼腕表,担心的问:“远东集团的标……”因为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没关系。”他声音清冷,“至少我参加了奶妈的告别式。”
朱贞贞侧过脸看他,为他感到心疼。
他不该是无情的,失了几千万的合作案没关系,也要来跟他奶妈拈个香,这样的人怎该是无情?
望著他漠然的侧脸,她总觉得他少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他缺少的,是否是她能给予的?
聂氏集团大楼位于台北黄金地段,一共二十八层,去年大肆翻修后,比上一任负责人领导时更加壮观豪华。
聂氏经营的项目很多,但主要以电子业为主,从以前的家电发展到现在的各类电脑零件器材,如主机板、硬碟、CPU等都有,几乎占了整个电子市场大半。
近些年来,在聂洛雷精明的领导下,聂氏又将副业发展到房地产和各种娱乐场所,聂洛雷是个赚钱高手,他目光犀利而准确,总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商机。
公司里,高高在上的聂洛雷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一副冷傲孤高的感觉,他很少笑,但也很少发脾气,他理智果断,做事有条不紊,即使才二十八岁,却让人不敢小觑他的领导能力。
三年前,上一任总裁聂行远因为车祸突然去世,没多久,聂洛雷掌权,横霸整个聂氏,据闻,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却从来都没见对方出现在聂氏集团过。
很多人都在猜测聂洛雷的大哥为什么连一分股份都没有,甚至不露面。
不过这些猜测永远都只是猜测,具体内幕无人得知,毕竟聂家本来就很神秘,除了公事,几乎没有其他八卦新闻可爆料,但后来也因为其他事,吸引了媒体的目光——聂洛雷遭枪袭事件。
商场如战场,聂家财势权势样样具备,自然引起同界的眼红和嫉妒,在商场上表现优秀的聂洛雷自然成了那些不法分子的首要目标。
为了避免突袭事件再次发生,聂洛雷几乎拒绝一切公开活动,只在必要的时候偶尔露面,出席一些重要的商务洽谈而已。
而且出席这些场合的洽谈,只交给他最信任的特助——朱贞贞。
聂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内,聂洛雷身著一件质地高档的纯白色衬衫,领口敞开,微露出结实的胸膛。
今天早上的他,情绪有些浮动,因为整整一个上午,朱贞贞都没有出现过。
这是反常的,虽然他有专门处理公事的秘书,但他更习惯看到的是挂著笑脸、专属他的特助。
也许是奶妈突然去世的关系,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他不喜欢不受控制的变化,他需要看到朱贞贞。
按下内线,彼端传来她略显沙哑的声音,“有什么吩咐吗?聂先生。”
即使两人已经结识十年,但在公司她仍尊称他聂先生,只有私下会叫他名字,不过机会很少。
“把上个月的财务报表拿进来。”心底一怔,这个沙哑的声音不该是她的,她怎么了?
无所谓,他不知道原因也没关系,等一下就能看到她的人,等看到她,他就能安心的工作。
埋首于公事中,没多久传来敲门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到近,他仍旧没有抬头,继续看著手中的文件。
“聂先生,您要的财务报表。”说话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朱贞贞,而是他的秘书钟爱琳。
下意识的,他微微拢起眉,抬头,看著对方恭敬的将报表呈到他的办公桌上,脸上还挂著公式化的微笑,只是这笑……不熟悉。
钟爱琳没有察觉他表情的不对劲,习惯性的问:“还有什么吩咐吗?聂先生。”
他手中拿著钢笔,双眼越过她,直接望向门口,“朱特助呢?”
“呃,她在整理下午开会要用的文件。”她小心回答。
聂洛雷淡淡点头,“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好的,聂先生。”对方转身离去。
他继续看文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再次按下内线。
“有什么吩咐吗?聂先生。”说的话不变。
也许是太专心听她说话,这次他听出,她的声音更多了点疲惫。
疲惫?平稳的声音扬起,“黑咖啡,现在。”
数分钟后,敲门声再次响起,令他意外的是,这次走进来的还是钟爱琳。
“聂先生,您的咖啡。”
他终于敛起眉头,表情有些阴黯,“放那里吧,一会儿叫朱特助进来。”
钟爱琳似乎面有难色,但在聂氏,眼前的男人就是皇帝,他的旨意没人敢忤逆,她只得点头,转身去执行他的命令。
当朱贞贞敲门进来的时候,他看到她原本就白净的小脸更显苍白,唇瓣有些干裂,瞳孔微泛红丝,显然是生病了。
“有什么吩咐吗?聂先生。”她只站在办公室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
隔著办公桌,聂洛雷微挑眉头,“你生病了。”
她轻笑,不太在乎的耸肩,“有点著凉,感冒了。”
“进来。”他低沉命令。
“聂先生有什么吩咐这样说就好了,我听得到。”她没有走上前,依旧站在门口。
“进来。”语气更重。
朱贞贞犹豫了,今天的他,有点奇怪,平常他只管交代要她做的事,为什么今天这么坚持她非得进办公室不可?
“我病了,不想将病菌带到聂先生的办公室,感冒很容易传染。”自己没关系,她不希望他也生病,这很难受的。
“是昨天那场雨吗?”她不走进来,他自己走近她。
他猜想现在心头闷闷的,应该是因为不习惯两人隔著距离说话,近一点就没事了。
朱贞贞露出善解人意的笑,“没多大关系,我本来就体质弱,很容易感冒。”
“知道自己体质弱,以后就要小心点。”他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口气却偏冷。
他在生气,却不知道为什么,猜想是因为她感冒了,就不能像往常一样专心帮他做事吧。
“我也不愿意,我外婆说我这体质是遗传我妈的,不管大雨小雨,只要淋到雨就容易感冒……但其实跟雨也没多大关系,真的。”她这个白痴,才跟他说和淋雨没关系,自己就爆料了。
她不希望他自责,不过,她也很可笑,他怎么可能会?
“出去做事了。”命令淡淡的,带著一股清冷。
朱贞贞点点头,转身离开他的视线,如她所料,他的反常只存在一下下,现在恢复以往了。
聂洛雷也背对她走回办公桌后,坐上皮椅,继续批改文件。
只是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缓,思绪越来越乱。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有什么没做的?
拨打内线时,听到的仍是熟悉的嗓音,不过是沙哑了点、疲惫了点。
桌上的黑咖啡,仍是她亲手煮出来的味道,只不过不是她端进来的。
但他也叫她来了,他已经看到她了,到底还有哪里错了?
我外婆说我这体质是遗传我妈的,不管大雨小雨,只要淋到雨就容易感冒……
记得有一次,学生会要办活动,他吩咐她去买活动用的东西,那天下午下了场急雨,她没带伞,买东西回来时已经被雨浇透。
接下来,整整三天没来上学,后来听其他人说,她病了三天……会吗?这次也会病个三天,不来上班吗?
一个上午,他的工作效率不佳,午休时间一到,他立即起身,打算快速解决午餐,回来睡一下,就能把这些扰人的情绪丢开。
走出办公室,正好看到坐在特助办公桌前的朱贞贞右手撑著下巴,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没有了平时神采奕奕的样子,眼下有淡淡的黑影,卷长的睫毛微微抖著,像是睡不安稳,而她的唇色,苍白得教他想不起她灿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