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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吗?”一直以来,只要有家族聚会,她就称职地扮演“江家媳妇”,不是吗?
“你毫不掩饰地要彻清跟你‘丈夫’的关……”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古怡童打断江百川未完的话。
“那是指‘肉体上’。”江百川的视线定在娇艳的百合花上,说话像个无事人般。“别忘了‘家族责任’——”
他的意思是——
……除非长辈要求我传宗接代,否则,我不会碰你。
古怡童想起他在新婚后第一个清晨所讲的话。她心一诧,美颜上血色顿失,呆板的眼神凝滞许久。“你休想!”
江百川终于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回首看着她,心思很沉。同样过了一段长时间,他开口:“我说过,你是‘江家的媳妇’。”语带深意地强调。
“你自己去尽你的‘家族责任’!”她发抖地吼出,转身撞上一堵温热的人墙,双臂立即被擒住。
“要走了?”祭先祐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惊讶地抬头。果然是他!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或者他根本一直在她身边,像平日一样未曾离开她!
“祭特助,我还有事得跟我父亲商量,你来得正好——”江百川一点也不讶异祭先祐的出现。“麻烦送我妻子回去。”
祭先祐松开握住古怡童肩臂的大掌,与江百川交递眼神,点一下头。古怡童没再回眸看江百川,一句对丈夫道别的体贴话也没说,径自先行。祭先祐旋足,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走在她后方。
江百川望一眼,石地上两道相叠的长影,眸光沉了沉,回身面向花圃,静静玩赏被落日照映得火红的百合花。
★★★
“家族聚会怎么样?”上了车,祭先祐边系安全带边问。
古怡童猛然横过身子,抱住他,小脸理进他怀里。
“怎么了?”祭先祐放掉还来不及系好的安全带,摸着她的背和发。
“我想你……”她低柔的嗓音,似乎哭过。
“怡童——”
她摇摇头,柔荑圈紧他的脖子,仿佛要他别说话般。
“你这样我无法开车。”祭先祐蹙眉,语调和着宠溺与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吗?江家的聚会上……
“去你那儿——”她微微仰起美颜,恳求般看着他。
他的心被她的神情刺了一下,她从来不需对他用求的!祭先祐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安抚般地吻吻她。
芙颊贴回他温热的胸膛,又拥了他好一会儿,她才让他发动引擎,前往那个充满他的气息的地方。
祭先祐已经不住在祭家饭店的顶楼总统套房了。回台湾这些年,他在城市郊区的高级公寓大厦,另置新居。他们一进门,古怡童反常般,激动地脱光彼此的衣物,以令人无法抵御的热情缠着他温存。
“啊——”欢乐的呻吟已近尾声。月晕色的微光洒在床中央,两具交叠的完美人体上。
久久——
“告诉我——”缠绵暂停,祭先祐抚着趴伏在他胸膛娇喘的古怡童。
她像是想到什么般地坐起,用力地拔掉指上的婚戒,往空气里不明的方向丢掷。然后躺回祭先祐身上,抱紧他的腰杆,低语:“抱我,再一次二—”
祭先祐瞥一眼房室角落,那个折光闪烁的小点儿,翻身俯在她上方,拉起她因拔戒指而泛红的纤指,靠向他唇角轻磨。“今天,在江家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古怡童凝视着他胸口的龙形红痕。“我不要身上有标记,”她一点也不想人家看她是“江夫人”,可回江家、出席某些场合,就得戴上婚戒。“我受不了了,我想跟他离婚!”细腻的嗓音咬牙切齿,眸光逐渐涣散。
祭先祐低下俊颜,幽沉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没他那么伟大,我讨厌他们冒犯我的隐私——拿我的身体当话题,公开讨论我该不该生小孩,”她喃喃低语,无知无觉般,泪涟涟濡湿了美颜。“为什么女人的‘生育自主权’得赔进什么家族责任里……我办不到,为江家传宗接代的事……我办不到!”
“怡童——”他嗓音深入她的神魂里,那是她最爱、最熟悉的男性叫唤。
双眸慢慢聚焦,那张俊颜重新映入眼帘,有种感觉——恍若隔世,她颤巍巍地伸手,葱白玉指描绘他的脸庞。
祭先祐顺着她的指,轻努俊颜,唇找到她的指尖,怜惜地亲吻一下,握入掌心,俯首吻她的唇。
古怡童闭着泪眸,粉舌探人他嘴里,纤指与他嵌合,紧紧纠缠——一直以来,是这双大掌在拉着她。他将她捧在心口,仔细地爱护,照料她脆弱易感的心儿。既是命走,就无从躲避,他是她的伴侣,这么多年来,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多爱他!
这张脸、这双唇……每每教她魂牵梦萦的男人,是她所爱的男人——
“先祐……”她叫出他的名,第一次认清自己的心。“先祐,我爱你……”
祭先祐眸光一闪,撑起伟岸的胸膛,悬在她上方,抑着呼吸,沉沉盯着她。
古怡童张开眼睛,与他相凝,缓缓移动两人交握的手,将他的掌心覆上自己。“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只想要我和你的孩子。”肯定的语气充满深情。
祭先祐一记喘息,再次攫取她湿润的红唇,在那如花般细致的唇瓣里外探寻,狂野翻卷吸吮。
她吞吮着他迷人的气息,舌尖搅进他唇里,与他互相卷里着。“嗯——”一声声天籁般悦耳的吟哦,随着她的吐息飘溢着……
★★★
清晨回到江百川的公寓。祭先祐陪着古怡童上楼,两人手握着手。他在电梯里抚着她柔美的小脸,她对他展开笑颜——只对他。
“累吗?昨夜有没有睡好?”他问她。
她微微垂首,看着两人交缠的十指,静静地没讲话,很是娇羞。她缠了他一整晚,下定决心要一个两人的结晶。
她的心意如此明白,多年来,首度表白情感,完完全全对他敞开心房。祭先祐愿意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差不多是时候了,过一阵子,也该解决她不想要的束缚
电梯门敞开,江百川正正站在出口。
“回来了。”是恰巧,还是他早知她此时会回来。他冷静地看着两人走出电梯,并没进电梯,显然特意等在这儿。
古怡童抓紧祭先祐的掌,在丈夫面前,毫不避讳。
“我以为,我得独自前往古家看你母亲。”秉公无情的语气,他的生活里永远只有责任跟义务。
古怡童早看清他这个绝情人,不需要他假惺惺的作秀。“我可以一个人回去!”
“和祭特助吗?”清冷的嗓音无可无不可,绝不是“丈夫式吃味”,江百川的语气和眼神再次提醒她,别忘了身份与责任。
古怡童神情漠然,身子却颤抖起来,仿佛正隐忍着怒气。
“我等你换衣服。”江百川知道她是个识大体的名门千金。
“先进去嗯。”祭先祐摸摸她的脸。
她回神,瞅他一眼,不舍般地缓慢松开与他交握的手,沿长廊离去。
两个男人互相凝视好一会儿,江百川开了口:“一起喝杯咖啡?”然后,往自己的住处走。
祭先祐跟进。
饭厅里,他们隔着餐桌,各坐一方,喝着早餐咖啡,盘算彼此的心思。
多年相处,江百川清楚了解;祭先祐当初进“大江”的目的,只是要一个女人。
“要一个女人,很简单。”江百川啜饮一口咖啡,淡淡说道。“但,如果你要的,是‘江家媳妇,……”不须将话讲完,相信祭先祐自是明白——
既是“利益联姻”,为了台面人事稳定,两家族关系和谐,江百川和古怡童就不可能离得了婚。政商的游戏规则很清楚,就算不快乐,为了利益,也得继续下去。
“你真的是个毫无情感感受的人。”祭先祐表情沉凝,将咖啡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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