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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漾(11)



后飞云盯着他的背影,风中还有他的余音。她又发觉了一点——他的嗓音沉郁悠缓,连咒骂粗话,都像咏诗般教人神迷。她微笑,朝前跑,追上他,继续对他提问:“廉兮,Tiger老师的那些雪茄——” 

“是我的。”皇廉兮纠正她的说法。 

后飞云明白地点点头。“你也喜欢抽雪茄,是吗?” 

“从来不抽。”皇廉兮答道。 

后飞云糊涂了。“那些雪茄……”不知该怎么问。他摆明一副要去追回Tiger老师移走的雪茄的姿态,又说从不抽雪茄,这…… 

“从虎帅那儿赢来,再以高价卖还他,我会感到相当高兴。”皇廉兮朗朗一笑,愉快极了。 

后飞云不懂皇廉兮和虎大将之间的“赌债情仇”,只是对着他回以同样的欣喜笑容。她很高兴自己和皇廉兮可以像朋友一样聊天,她其实一直想问他很多事,明天,刷船时,可以不用像过去几天那样,竖着耳朵听他和Tiger老师在谈些什么,她也可以坐在绿草地,同他聊聊深海摄影。今晚,她会上二楼看他拍的照片,就像他到一楼看她的图画那样。 

☆ ☆ ☆ ☆  

“Uno!”虎大将高亢的嗓音贯穿街头巷尾。 

菜园湾码头商店区最主要的那条街——珍珠街,还是那么炫目夺人,年代久远的碎石子人行步道在阳光的垂照下,晶莹闪烁的,悠缓起伏的石板车道一样雪亮。 

面包店“米铺”位在珍珠街中段,店面朝港口蚌形广场方向,店外临街的遮阳棚咖啡座坐满吃早餐、早点的男男女女,其中一桌坐了七个男人,在玩牌。小孩往 

珍珠街下坡的码头公园喷水池广场聚集,在那儿快乐地骑车、玩耍,追逐着要抓大狼圣徒的尾巴。 

虎千风一到达喷水池广场,马上加入嬉戏行列,趴在圣徒背上,扮演“狼骑士。 

后飞云一直很好奇。“圣徒到底是谁养的?” 

皇廉兮转头,看着身边的她。“它现在的主人是我。”他们登一小段坡梯,慢慢往“米铺”走。 

后飞云看看皇廉兮,又回望喷水池广场的圣徒,依然疑惑。“它是你养的?” 

“也是也不是。”这个状况真有趣,他竟然跟她讨论起一匹狼。他今天似乎跟她提了不少事——图画、深海摄影、雪茄——现在要谈宠物,等会儿,可能是婚姻?撇撇嘴,皇廉兮打住杂想,说:“圣徒经历多任主人,那些家伙一结婚,就弃它不理——” 

“你结婚也弃它不理吗?”后飞云冲口打断他。 

皇廉兮顿了一下。后飞云也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跳。  

他们真的讨论起婚姻了?!皇廉兮停在路边,大笑起来。 

几个路过的行人对他投以目光,同时注视她。 

后飞云急着说明。“我只是想确定圣徒是否会有安定的未来,没有其他意思……” 

皇廉兮点头。“我了解,”他止住笑,看着她。“我们在讨论圣徒未来的安定生活——”黑眸隐隐浮现了蓝紫光点,低沉磁性的嗓音继续传出:“你放心好了,跟着我,会很安定的。”语毕,他的视线在她美丽的脸蛋上停了一阵,才转开,往面包店走。 

后飞云出神了,心又开始乱跳。 

“飞云阿姨,大将叔公他们在等你,快走喔……”虎千风带着大狼圣徒环绕着后飞云,拉拉她、推推她、咬咬她。 

她回神,看着小男孩和狼。“这样比较安定吧……”她摸摸虎千风的脸,说:“小风离结婚还很久,圣徒跟你最好。” 

虎千风歪歪头,不懂她在说什么,随口回应:“圣徒是我的兄弟喔!”说着,他又趴到圣徒背上,耍懒,要圣徒背着他离开。 

“Uno!”虎大将再次大喊,丢出最后一张牌。“我又赢了!哈哈哈……今天真是我的日子——” 

“虎帅果然最适合小孩玩意儿。”皇廉兮讽刺的嗓音传来。 

遮阳棚咖啡座的男人们听见“小孩玩意儿”五个字,有志一同地抛开手中的牌。 

“廉兮,你来了。”有着摔角选手外型的虎洋站起身,挪个位子,对皇廉兮说:“坐。” 

皇廉兮撇嘴淡笑,往漆白的橡木椅落坐。 

直径一米半左右的圆桌上,除了散放着Uno牌,还有一篮面包、多种口味果酱、各式三明治……新鲜果汁、上等红茶和咖啡。 

“我们吃早餐无聊,边玩牌。”说话的是坐在最靠街边的陶垚农。“我得先走了。”他站起,拿起挂在椅柱头的牛仔帽戴上,指着邻座戴白色贝雷帽的柏多明我,对皇廉兮说:“柏兄和霭然要在海边找房子定居,我介绍他风车塔。你跟他谈谈……”他挥挥手,过街离去。 

皇廉兮视线落向柏多明我。他是祭家海岛的新居民,一年多前娶了高原白家的女儿,成了白氏女婿。“我以为你会选择住在高原。” 

“霭然在船上多年,习惯了大海。我想还是住在海边,她会比较自在、开心。”柏多明我摘下贝雷帽玩着,脸上笑容洋溢。 

一个婚姻生活幸福美满的家伙!皇廉兮敛眸笑了笑。“风车塔——”他开口,顿了顿,感受到隔壁座在蠢动。 

虎大将的双眼斜睨皇廉兮。 

皇廉兮中断与柏多明我的交谈,偏首看向虎大将,焦点放在包裹他头部的丝巾图饰,说:“今天的头巾很漂亮——‘美丽的迎风帆’,很适合你的身分。” 

“拜你所赐。”虎大将嗓音干干地,下巴朝桌面的Cno牌一努。“要不要赌一把?” 

“不要。”皇廉兮回答得一干二脆,迳自倒了杯红茶。 

虎大将啐了句:“你没种!” 

“我玩大老二——从来都赢。”皇廉兮表情平和,啜饮红茶。 

虎大将瞪大的双眼冒火了。“皇廉兮!你什意思?”他拍桌站起,伸手揪皇廉兮。这家伙竟然当众嘲笑他!是啦,赌“大老二”,他永远输,妻子格丽也曾警告他再敢玩,就阉掉他。皇廉兮这烂家伙故意拿他这“痛点”灌盐水,未免太下三流!“你还算不算男人!”他朝皇廉兮的俊颜吼骂。 

皇廉兮一脸傲然,撇嘴冷笑。“我是光明正大的男人,和那个偷偷搬走不属于自己的雪茄的小贼不一样。” 

“你说我是小贼?!”虎大将怒气冲冲。 

“我说了吗?虎帅——”皇廉兮挑眉。“你不要对号入座。” 

“你你你——”虎大将气极语塞。 

“好了啦,叔叔。”虎洋起身,拉开虎大将和皇廉兮。“还有客人在,别翻了桌。”他说着。虎大将是他父亲的么弟,只比他大五岁,某些方面感觉起来像比他小好几个五岁似的,简直跟他儿子一样。 

虎大将不爽地拉椅子坐下。“待会儿,跟你算帐。”他瞪着皇廉兮说。 

“我也是。”皇廉兮回道,优雅地落坐。 

“廉兮,好久不见。”皇廉兮对座的黑衣男子开口了。“你还是一样,让人气得内伤的本领完全没退步。” 

皇廉兮看向对座。黑衣男子隔壁坐着灰衣男子,这两人是兄弟。皇廉兮同他们颔首。“的确好久不见,后理帆、后尹帆——两位古代沉船打捞专家。” 

穿灰衣的哥哥——后理帆笑了笑,喝了口咖啡。“听说舍妹飞云撞毁了你的酒馆。” 

“真抱歉。”后尹帆接着说道。 

“无所谓了,”皇廉兮意态悠然。“飞云已经决定要对我负责……”说起暧昧话。 

“我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另一个男人嗓音插进他们的谈话声中。 

皇廉兮望向虎洋与后家兄弟之间的男子。男子长发过肩,没绑,脸上戴了副一体成型的手工眼镜。 

“达遣,”后尹帆转向男子。“我来帮你介绍一下。”手朝向皇廉兮,说:“这位是——” 

“皇廉兮——深海摄影名人。我清楚他。”男子先说道,然后对着皇廉兮探出右手。“久仰了,我是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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