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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俐落的将两个大桶里的热水倾倒进浴桶中,要知道,那水桶是乌木所制,又体型偏大,平素都要两个小太监提一桶的,可阮佑山却是一手一个,看起来轻松得很,之后他又提了一桶凉水来,调了调水温,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苏明安看了看颜凤稚的脸色,识趣的带着宫人阖门离开了。
他的徒弟没明白,出门后问:「师父,咱怎么不留下伺候皇上洗澡啊?」
苏明安白了他一眼,「糊涂东西,有阮侍卫在,咱们跟着添什么乱,麻利点走!」
天色还灰蒙蒙的,寝殿之内有热气氤氲,调试好后,阮佑山走出了屏风,规矩的站到一边,「可以洗了。」
「你早上去干嘛了?」颜凤稚没动,而是问。
「跑了几圈。」阮佑山垂着眼,死盯着地上的青砖不放。
「又去跑圈?看来真是没什么事儿能耽误你去晨练啊。」颜凤稚阴阳怪气的说。
「妳睡得沉,我便……」
「我才不管你为什么。」颜凤稚打断他,起身往浴桶走,「伺候我洗澡。」
因为脖子和上臂都有伤,所以颜凤稚只能站在浴桶里,将寝衣当大汗巾裹在胸口,下面将将挡到腿根,她的两条腿又细又直,下半截浸在水中,隐约可见一双雪白的小足。
她伸手拽着寝衣,看了眼阮佑山,也略有些尴尬,「擦擦胳膊什么的就可以了,昨晚……昨晚出了汗,现下浑身难受得紧。」
阮佑山闻言,回身取了块汗巾浸在水中,大掌揉了揉汗巾,而后湿淋淋的捞出来。
哗啦一声,阮佑山将沾了水的毛巾贴到她身上,水珠瞬间沿着肌肤滑下,寝衣被打湿,曼妙的曲线一点一点展现。
颜凤稚咬了咬唇,竭力压下那股汹涌而上的羞耻感,两人什么都做了,自己还害羞什么?与其在这扭捏,倒不如把话和他说清楚了。
颜凤稚咬唇,拽着寝衣看了眼阮佑山,别扭的问,。「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不该知道。」阮佑山嗓子有些粗哑。
「你……」颜凤稚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跟我说我是公主,你是臣子那一套,我们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哪一国的公主会和臣子做这种事!」说完自己都有些面红耳赤,同时也气阮佑山这死人,床上一个样,床下又一个样,惯会装正人君子。
她瞧阮佑山不说话,更是生气,抢过他手里的汗巾猛地投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别气。」阮佑山伸手去抓她的手。
「别碰我!」颜凤稚动了气,甩开他就要爬出桶。
「会着凉的。」阮佑山扯住她,拧着眉搂住不断挣扎的她,直到她没了力气,直到两人的衣服全都湿透,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许是挣扎大了,绷带上渗出了血丝,阮佑山心头一紧,连忙把她抱了出来,迅速的翻出了药箱就要给她上药。
浑身湿透的颜凤稚双眼赤红,捂着脖子不让他碰,「走开!」
「你气的是我,何苦疼着自己?」阮佑山沉了语气。
「我就要疼着自己,疼死算了,反正我一个未嫁的公主,被你糟蹋了这么多回,被人知道也没活路了,倒不如现在就疼死了干净!」现下的颜凤稚是彻底没了往日的样子,什么妖娆、什么蛊惑,只要阮佑山一出现,她就会完全乱了方寸。
昨晚被吓到了本就委屈,现下伤口也疼,阮佑山还让她生气,颜凤稚不禁悲从中来,一抹眼睛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阮佑山没见她这样过,不禁也乱了方寸,但眼见她伤口渗血,也先顾不得别的了,抿着唇迅速的给她拆了绷带。
因为伤口疼,颜凤稚也不再挣扎了,乖乖的坐着不动,但还是在掉眼泪。
重新敷上药,裹好绷带之后,阮佑山才松了口气,转而看了眼双眼红肿的颜凤稚,轻轻叹出一口气,收拾好药箱后坐在她身侧,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凑上去轻轻的吻她的眼泪。
颜凤稚闪开,没好气的说:「不许亲我,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擅亲公主是死罪!」
「有关系。」阮佑山执拗的去啄她的泪。
「跟我有关系不是要委屈你了?」颜凤稚抽噎着白他。
「只怕会委屈你。」阮佑山吻了吻她的唇,转而轻轻将她抱住,「怕你不要我。」
「一直以来,都是你不肯要我才对……」颜凤稚消停了些,窝在他怀里委屈道。
「是我的错。」阮佑山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心,「是我太别扭、太固执了。」
昨晚清醒过后,他就一直在懊恼,恼自己的失控,一直以来都很有分寸的,怎会在昨夜乱了方寸?
其实两人的关系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但阮佑又一直没有做好承担这分情感的准备,他们俩一天一地,本来就是遥不可及的两个人,如今要走到一起,需要克服的东西太多太多,鳞儿和夙玉就是他们最大的障碍,其次就是颜凤临。
他承认自己懦弱、胆小,在沙场上连生死都不怕的人,会在情爱这种事情上摔了跟头,可他就是踏不出那一步,就像是梦寐以求的东西突然被捧在手心,他反而受了惊吓,想远远的把它给甩出去。
分开的这三年,阮佑山一直在苦恼这些问题。
他们不是孩子了,彼此都有彼此的牵挂,若说三年前两人情不自禁了,那三年后就不能再那么冲动,起码要确定彼此的心意与关系,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的走下去,所以才会在破晓的时候就溜出了寝殿。
因为他觉得自己愧于面对颜凤稚,明明做好了确定心意的打算,却还忍不住欲望去碰了颜凤稚,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禽兽一样,但方才颜凤稚这一哭,又把他的心给哭软了、哭疼了。
是啊,不对的是他,他为什么要因为跟自己较劲而去伤害颜凤稚呢?自始至终,她都没什么错,如果真的对她愧疚,那就一切顺她的意才对。
阮佑山吐出口气来,顺手摸了摸颜凤稚的耳垂,而后抽过龙床上的锦被把湿漉漉的颜凤稚裹了起来,然后认真的说:「以后你不是公主,我也不是臣子,你说我们是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好吗?」
「什么都听我的?」颜凤稚稍微止了眼泪。
「嗯,都听你的。」阮佑山点头,眼里带着笑。
「那……亲亲我。」颜凤稚将右半边脸转过去对着他,「这里。」
「好。」阮佑山亲了一口。
「这里。」颜凤稚又把左半边脸转过去对着他。
「好。」阮佑山又亲了一口。
「还有这里。」颜凤稚又抬起了下巴。
「好。」阮佑山再亲一口,等了会儿又亲一下,笑道:「送妳的。」
颜凤稚忍了一会儿,终于是破涕为笑了。
转眼就磨蹭到天快亮了,阮佑山替她擦干了身子和头发,期间又活过来的颜凤稚一点都不老实,害得阮佑山中途停下了好几次,非得堵了她的嘴好好惩罚一会儿才行。
阮佑山大手箍着她的腰,刻意不去弄疼她的伤口,咬着她的嘴威胁,眼眸深处的火苗不经掩饰的跃了出来,「不要乱动,我忍得很难受。」
颜凤稚一惊,而后就觉得下面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
阮佑山从没这样逗弄过她,于是她忍不住涨红着脸,推开他,去梳妆台前戴人皮面具了,接下来的流程和往日的一样,到了时辰苏明安就敲窗棂提醒,而后宫人鱼贯而入,伺候「颜凤临」穿戴。
他们还没进来,阮佑山就靠过来捏了捏颜凤稚的手,小声说,「我先走了。」
「嗯。」好奇怪,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怎么今天他贴着她耳朵说就能让自己脸红呢?
阮佑山走后,她摸了摸了自己的脸,然后在宫人们进来后调整了一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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