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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久没伺候我睡觉?没念故事给我听?”他嗓音低抑,紧绷着。
倪霏碧张眸,表情慵美,长发在枕上散成柔波柔浪,男人微抽微挺,她呻吟一声,才说:“你没睡好。”柔荑抚上他的脸,细摸他眼下阴霾色泽。
祭广泽再次降下唇,吻住她的娇嫩。
“金钥匙呢?”故意一问,牙齿轻咬她周围饱满的弹嫩。
她弓挺胸口,抱着他的头,说:“拿去开你的门了。”
是啊,开他的门,把他挖空空,让他行尸走肉日日醉。
“回来,潘娜洛碧。”双掌扣住她细腰,将她更加抬向自己,激烈交合。“回来,潘娜洛碧。”这一声,渴求似地低沉哀吟。
倪霏碧抱紧他的躯干,在他耳畔喁喁私语。“嗯,好。”她就是回来找他的啊。
他们一起在高潮之中神游飘荡。好像是太久没有在一起了,高潮来得很快很连续,一波波涌盈,身体舍不得分开,没有止尽地汲取彼此体温与气息。理想岛那些日子似乎也回来了,记得那时他说她欲望强,他喜欢欲望强的女奴,他让她得到高潮,今后绝无人能满足她,他连这点都要她成为他的女奴。他大概不明白,他也早是非她不可。
倪霏碧吻他的脸颊、耳朵,他一下就把唇移过来,紧紧贴着她湿润红唇,缓柔探舌,她缠吮他,他禁不起她任何挑逗,没多久汁液喷涌,再次一泄无余。
喘息平定规律后,倪霏碧躺在祭广泽怀里,抚着他胸口,柔语呢喃。“红红的。”
他抓着她的手,吻她掌心。“我要睡了,让我睡。”
“嗯,你要听故事吗?”她说。
他原已闭合的眼睛一张。天花板一盏烛台灯晕蒙地亮,真像烛火在飘动。他的心紧了紧,说:“为什么离开?”
她愣了一下,没说你要我滚。抬起身子,她趴贴在他胸膛,美颜对着他,像只伏在他身上的妩媚小猫。他忍不住顺她的毛,把手伸到压得变形却仍满满诱惑力的娇嫩,揉那挤了半弧贺的白嫩肌肤。
“外公那时说妈咪担心我担心得生病了。”她说着,小手捧握他的大掌,美眸眨颤,请求原谅似的。“你算我请假好吗?”
这假也请太久了。他不太高兴地想,沉沉嗓音接着传出。“是吗?那虎柔死了没?”
他说得这般无情、漠然、冷酷,但她不生气,摇摇头,道:“妈咪只是怀孕的不适。后来,她生了弟弟,就好了。只是弟弟刚开始很难带,家里人手全得用上……我才一直没有时间可以做你的新——”顿住嗓音,她五官生辉,想起了什么,忽地下床。
“女奴!”祭广泽不悦她跑掉,跟着下床。
走到起居的小客厅,她裸身跪在玄关,柔荑打开行李箱,拿出里头的衣物。
祭广泽怒冲冲走过去。“别想!”他把她拿出的衣服塞回行李箱,拉上拉链还夹到衣角,拉不动,他怒声说:“不准住在这儿,跟我回家!”捡起他们进门褪掉的衣服,丢向她,他自己穿袍衫,胡乱绑带。
倪霏碧美眸静幽幽瞅着他。
“快点穿上,否则有你好看!”祭广泽见她未动,强声强调警告。
倪霏碧这才动了一下,却是站起来脱他的衣服,并且拿走它。
“你干什么?”他很生气。
她已跪坐回行李箱前,不顾他的愤怒,小心翼翼打开行李箱,取衣,摊开。她站起来时,他看清那是一件比她身形大许多的长衫。
“我帮你做的新袍衫,”她走向他,柔荑勾低他的脖颈,他自动俯降,让她把衣服套过他的头。“不要穿旧的了。”她理好长摆,把细拉链从他的肚脐处拉到锁骨下两寸,说:“这次都不用绑带子了。”
意思是他自己可以穿脱得宜,轻松上手。
祭广泽看着她仰起讨赏般的美颜,说:“我要穿有带子的。”
“嗯?”倪霏碧美眸微瞠。
他别开身,捡起地上金钥匙,戴回她胸前,催促道:“衣服穿好,回家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旅店,她一路念故事给他听,问插闲聊。
“祭先生——”
“你以前叫我广泽先生。”
“喔,你不喜欢我叫你祭先生吗?”她柔柔问。
他重复。“你以前叫我广泽先生。”
“喔,祭先生,我们晚餐吃肥肝牛排好吗?”
“我要吃香蕉口味的烤蜗牛。”语气有点重。
“是,祭先生,我会做好吃的肥肝牛排,绝对不用肝慕斯……”
祭先生不讲话了。
“啊!”她叫了起来。“我还没把故事结局说完呢——长发姑娘隐居森林,生了一对龙凤胎,某日在河边终于与流浪找她的王子重逢,她发现王子眼睛瞎了,伤心地哭了,泪珠滴进王子眼睛,王子重见光明,两人喜悦相拥,王子带着长发姑娘和两个孩子回自己的国家,做了国王,从此国王与皇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是国王与女奴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纠正她,带着她走进出现在眼前的橄榄树宫殿。
最大最茂密那棵橄榄树下的黄石,隐布层层岁月累积的青苔,有多久没阳光照到那儿了?
祭广泽戴着墨镜,坐在车里,看着尤里西斯街六十三巷三百二十一号庭园里,一个人在种树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一套功夫道服,头戴草帽,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他的母亲在干么?
不是很会做衣裁缝吗?怎么让他那副德行?
他越看越不对,想起他跟随小男孩的母亲在橄榄树宫殿几乎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那些年。当时,小男孩的母亲是他踏实的女奴,虽然她后来对他好像不是那么毕恭毕敬,常常阳奉阴违,但他们还是很美好。
直到有一天,他的死敌——现在绝对是死敌——大爵士入门造访。那家伙那时其实是来谈他看上的演员合约事宜,但却多嘴找碴地问他何时与潘娜洛碧结婚。这问题在他心上扎一根钉,他说他不会跟潘娜洛碧结婚。
大爵士哼哼笑,说:“喔?你爱上了她。也许缤纷也不是我的命定伴侣,想想当初我要是不娶她,她应该不会死……”朦朦胧胧的话,又在他心上扎一根针。
他开始创作不顾,很烦躁,好长一段时间,夜夜坐在床边看着他美丽的女奴。
他不断想起他的两位前妻,她们的脸孔,很模糊,他尝试在脑海描绘,却总是变成潘娜洛碧,一种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抓住了他,让他收回抚着她睡颜的手。
不知过了几年那样的日子,也许只是几个月或几天——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除了潘娜洛碧,他什么都无知,他在夜里紧紧抱着她,忽而匆匆将手从她身上抽回,然后又深深埋进她身体里求安心——
总之,后来大爵士再次找上他,说他既然创作困顿,不如转换环境、转换心情。那家伙讲了很多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的理由,反正那阵子他犹如着了魔道,听大爵士的建议,离开橄榄树宫殿、离开潘娜洛碧,到理想岛全心投入工作,扩充事业版图。
他不稳定的疯性没发作,只是他常常望着海,想找一个归处。他的灵魂不想再漂泊,终于、终于回到他想回的地方。
潘娜洛碧当母亲了,她的孩子叫大爵士爸爸,这才使他疯狂起来,喝醉到她家闹,开车撞她家庭园,挖走她家的树——理所当然、理所当然,他本是疯子,那橄榄树宫殿本是他的,一花一草一木皆他所有,若非遭奸人……
大爵士走出橄榄树宫殿。祭广泽停顿杂乱思绪,瞪着那可恨摸摸小男孩的头,离去了。
一会儿,小男孩的母亲走出来。他看见她身上穿的衣服,心头猛震一下,手捏紧方向盘。
她出来帮小男孩擦擦汗,递饮料给小男孩喝,而不是依依不舍送那该死的家伙。
很好。祭广泽舒心些许。她还穿他买给她的衣服,一直如此吗?是的,他几次酒醉来她家闹,她依然给他解酒、擦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