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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俩不同的是,她仗着自己从小爬山上树的,压根没把在山里走散当回事,她打算先把人找到再回去,她在山里一边走一边喊,不知不觉往更深的地方走进去了。
天色渐晚,池家宝也难得开始着急起来,她察觉到自己做了错事,迟疑了下,果断沿着标记折返回去。
——刚摸到一棵柿子树底下,她看到匆匆赶来的陆星流。
池家宝愣了一秒,脑袋一热,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
陆星流:“...”
他还没来得及检查她是否有什么伤势,见她跑了,他本能地就追了上去。
池家宝没有跑出几步,就被他一把掀翻在地。
陆星流似乎动了真怒,一个擒拿把她按在地上,声音严厉:“你跑什么?!”
知道自己获救,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高兴吗?她为什么要看到他就跑?
他看得分明,当时池家宝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异常得抗拒,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了。
池家宝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她看到陆星流第一反应就是——完蛋,又要挨骂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她现在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嗓音有气无力的:“我这不是还以为你要骂我吗。”
人家遇到前男友都是变着法地长脸,她倒好,遇到这位薛定谔的前男友又丢了回人。
陆星流对她给的理由简直匪夷所思:“我骂你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骂我干什么?”池家宝语气烦躁,还夹杂了点委屈,不细辨很难听出来:“反正我干什么都要挨骂,没准你要嫌我走错路了,没准你还怪我把组员弄丢了。”
陆星流整个人僵住,好看的眉峰慢慢蹙起。
因为她的话,他心口像是被砂纸磨了了一下,泛着粗粝的难受。
他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大多有着情绪稳定的特点,他自认为脾气并不暴躁,对于她,他也从来没有故意刁难的意思,甚至于,他有时候都觉着自己对她纵容过头了,按照他往常带兵的做派,池家宝这样的早挨踹了。
池家宝给他按的胳膊疼:“你能不能先松手?我胳膊快折断了。”
陆星流沉默了会儿,才一言不发地松开手。
池家宝见他入鬓的长眉轻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在原地等了会儿,见他没有训她的意思,她犹豫地开口:“那现在走吗...”
陆星流又看了她一眼,才摇头:“太晚了,就近找个地方扎帐篷修整,明天一早再出山。”
要不是为了找她,陆星流也不一定能耽搁到这么晚,池家宝自知理亏,难得闷不吭声地跟在他背后听差遣。
陆星流刚才看到一块适合扎营的平地,他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示意池家宝跟在自己身后。
这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只有幽幽一线月光透过枝丫,虽然是盛夏,但下过雨的山林里还是挺凉的,一阵一阵的夜风呼啸而过,池家宝身上的衣服还是半干半湿的,这夜风吹的她哆哆嗦嗦,下意识地把外套裹紧。
没想到湿外套裹的越紧,她身上就越冷,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热水和热被窝。
更遭罪的是,陆星流步子迈得特别大,她只能加快小跑才能跟上。
她跑了几步,实在受不了这个罪了,喊他:“诶——你走慢点,等等我啊!”
陆星流果然顿了下,脚步慢慢放缓。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
很突兀的,他伸出一只手贴在她脸上,凉意让人心惊,他拧眉:“你很冷吗?”
他掌心实在太暖和,热热地贴着她的脸颊,特别舒服,池家宝没出息地蹭了两下。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薛定谔的前男友的手。
她立马躲开,一脸冷酷:“起开,不要摸我的脸。”这里是冷酷的前女友。
对于他的问题,她咕哝了声:“这还用问啊,这么冷的天。”
她话音刚落,一件带着体温的宽大迷彩外套就劈头罩了下来,池家宝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伸手帮她拢好外套,直直地盯着她:“你身上这么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家宝被问的一怔。
她平时干什么陆星流都是一副嫌弃脸,显得她像个大傻帽似的,她有什么事当然不会想和他说了!
他把拉链拉到最顶,确定把她罩的密不透风了,他才缓缓问:“我平时对你很不好吗?”
第20章
凭良心说, 如果陆星流只是她教官,那他足够尽职尽责,但要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看...呵!
好不好他心里都没点数吗?
池家宝哼了声:“没有, 你对我可好了, 快好到天上了,离了你我简直没法过。”
陆星流经过社会化训练, 但除非执行任务期间,他是不会刻意去想对方是否在说反话,所以池家宝这一句阴阳怪气, 他硬是...没听懂。
他只能以自己平时对人的标准来衡量, 按照他的标准, 他对池家宝简直纵容到了离谱的地步。
他微微拧眉:“既然我对你这么好, 你为什么突然要提分手?”
池家宝:“...”
她给气的差点蹦起来:“你是不是装傻?你对我好什么啊?每天不是骂就是训的,之前那帮人欺负我和轻轻, 你不问原委就要罚我, 你要说你有那个阿西吧的什么病, 对谁都一视同仁也就算了,结果纪迟一来你也有笑脸了,也会夸奖人了!”
她用力撇嘴:“得亏小纪是个男的,不然还有我什么事啊。”
陆星流纠正:“...是阿斯伯格。”
他沉吟良久,略微正色:“如果你提出的这些问题,我可以加以修正和改进,你还要坚持跟我分手吗?”
池家宝没想到他认错态度还挺良好,她一时措手不及:“那, 那你打算怎么改?”
陆星流表情平静:“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可以直接告诉我。”
他说完就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提改进意见。
池家宝听到他这么说, 立马把冷酷前女友的人设忘了。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可以脱掉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腹肌吗?”她不好意思地呲了下牙:“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看过腹肌。”
陆星流表情微僵,脱...衣服?
他瞥了她一眼:“...补充条款,提出的要求不能涉及色 情或软色 情。”
就算不提俩人恋爱还不满72小时的事儿,他也得考虑自己的教官身份,并且对方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女。
池家宝噘嘴:“你没诚意。”
总体来说,她和陆星流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既然他答应了会改正,她也犯不着抓着不放。
她低头想了想:“那你以后不要总是骂我,还有...”她挠了挠下巴:“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我还从来没见你笑过呢。”
微笑需要牵动十七条面部肌肉。
陆星流思索片刻,控制着脸上的表情,缓缓对她扯出一个笑——标准得可以去拍证件照。
池家宝被他笑的一哆嗦,想到前阵看的一个日本恐怖片。
她颤声道:“你,你中邪了?”
陆星流很快收敛表情,淡淡道:“我不习惯刻意去做出表情。”
夜色浓黑,不远处的山林里隐约传出窸窣响动,他又看了眼天色:“先休息吧,明天得早起赶路下山。”
俩人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他解下背包,开始就地扎营,池家宝帮着打打下手,十几分钟一个军用帐篷就在原地支了起来,陆星流特意给地上铺了一层防潮的毛毡,又放上宽大松软的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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