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听忱(89)
作者:随风千万里 阅读记录
谢忱感受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侧脸,扶着床边的手蓦地一紧,“有点疼。”
“可以,换一下地方而已。”
“行啊,够买妹妹一个晚上了。”黄毛磨了下牙根,笑说,“还挺善良。”
谢忱垂眼看她,扫了一圈四周,说:“就在这里吗?不请我去酒店坐坐?”
林听:“好,谢谢你们了,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黄毛指挥着一个男生投了一百多块钱,很多零钱,又去报了歌,还没开始的时候,黄毛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主唱男生正在唱一首《青花瓷》,语音柔和婉转,高潮部分还有周围的合唱,与这宜城的雨与冉冉升起的月很相配。
林听犹豫了下,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混混就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交头接耳。
“对不起。”
她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经过这件事之后,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林听没有回答,只是把最后的伤口包好。
最后,林听琢磨了一下,折返回了当时经过的一个义唱团,打算买一些时长。
几缕散开的发丝时不时扫过他的脸颊,痒的过分。
林听抹了泪,神情认真地为他检查着伤口,说:“你冲上来干嘛?这顿打你可以不挨的。”
“哦,那挺好的。”林听低头看着脚尖,避开水坑,和谢忱之间始终隔着一道缝隙,时近时远,“那你来送我会不会很麻烦?毕竟你们不是还要义卖?”
谈话间,谢忱余光看到女孩泛红的眼尾,心下一沉,移开了视线。
“哦,其实包扎这种事情,我还挺有经验的,你放心吧。”
*
“那说明,”他顿了顿,笑说,“你眼光不错。”
看着谢忱复杂的神情,林听有一瞬间明白了,当时的确给他讲过自己去兼职的事,只不过他好像误会了。
忽的,林听问:“我记得你不是去了另一个城市吗?怎么来了鹿宜城?”
“没什么,就是麻烦你了。”
谢忱脸上挂了些彩,嘴角红肿了一片,脸上还有些淤青,义唱团的几个少年也赶了过来。
随后她转身问林听:“朋友,你还好吗?”
黄毛脸色冷了下来,硬了拳头往前走了一步,“小子,你多管闲事?”
林听起身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说:“喝吧,我今天买的。”
“谢了。”
过了片刻,林听问:“你不是在桐城么?怎么来鹿宜了?”
“义唱团临时改路线了,明天去桐城。”
“哦。”
又说了两句之后,谢忱起身离开,刚转身走的时候,林听又叫住他。
“嗯,今天晚上谢谢你了,路上小心。”
“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门关上的一瞬间,林听脸上的笑容面具瞬间脱落。
她的手握在酒店的门把手上久久没有松开,眼底满是挥之不去的黯然,嘴唇紧紧抿着,不发出一声。
关灯睡觉!
谢忱在楼下站了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走,他想了很久,又怕自己太想,却还是在最后眼角泛红。
夏夜有时候很闷,但下了雨就会凉爽许多。
谢忱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林听一如既往的自立自强。
这样,他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样,也……挺好。
第47章
林听从B省宜城回来以后,整日就觉得疲乏,偶尔还会做噩梦。
梦里依旧是空明白亮的医院,消毒水味儿弥漫,李玥坐在病床上,恹恹地了无生气。
画面一转,林听的眼前恍然间开阔起来,李玥浑身是血地站在白港大桥上。
风大浪大,人群喧闹,所有混乱声一起灌入耳中,刺激着她的耳膜。
她听到自己在撕心裂肺地喊:“李玥,别跳,别跳!”
她看见自己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拼命地朝摔下去的李玥伸出手。
李玥嘴角渗着血,她在笑,笑得凄凉。
人在危急时刻,作出的反应无关理智与利弊,全部都是下意识的行为,正如林听不计后果地想要救人。
从小就不对付的两个人,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林听只是不想看着一条生命逝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的同学,九年的同学。
“李玥,别跳!”
林听控制不住地往前倒下,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水。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猛地失衡,像有一根绳子绑在她身上,不由分说地将她往下拽。
冰冷刺骨的海水漫过林听,挣扎不动。
醒来后的林听总是喘着气,看着屋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心情沉闷。
渐渐的,她开始失眠,止不住地难过,却又哭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病了,从来没有过的疲惫感。
云旎陪她去了医院,她拿着检查报告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抱着林听,死咬
苏寅琛骂骂咧咧的和李江涛扛着一堆工具,陈泽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林听收回仰望天空的视线,也静静等待着。
与生俱来的少年气仿佛可以与全世界对抗,他们生来桀骜不驯,不问世间法则,只为坦荡自如,张扬自信。
林听寻着敲门声过去,开门就是活蹦乱跳的大金毛,谢小二急不可耐的扑到林听身上,转头就溜进了屋子里,大抵是去找林小二玩了。
“就是啊。”
“可直到最后的时候,我才明白世事终究无常。”
林听:谢二狗,你还真是又菜又爱玩。
苏寅琛绘声绘色地讲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突然停顿了一下,说,“然后,那几个人同时感受到有人在他们肩头拍了一下。”
谢忱专心志致地听着后续。
没有伞的孩子需要努力奔跑。
夜幕降临时,风混杂着泥土的芳香灌入鼻中,暗紫色的画面里,火光浮现,将这黑夜穿透。
那段时间,林听一直待在弯月镇,一人一猫一本书。
陈泽一屁股坐在铺好的地上,委屈道:“你刚刚吃了那么多零食,我以为你不饿。”
他侧头看着林听,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倒映着漫天银河,星光灿烂隐匿在那双眼睛里,藏着少年满腔无法言说的爱意。
明明怕成这个样子,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下去。
谢忱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眼里多了几分神秘感。
“那你就拿起你的锤子,亲手凿一个洞出来;如果上帝还是这么不给面子的话,别凿墙了,我带着你直接凿上帝吧。”
“听说山上最容易闹鬼,还是恐怖故事的发源地。”
暗恋这种事,他才不会让那个女生知道,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守护。
谢忱在最后也没绷住,直接抱住了林听,身体微微发颤,不过没有惊恐地喊出来。
苏寅琛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一下子蹦得老远,差点把兴奋的泪飙出来,“卧槽,救命啊!有鬼啊!”
她只记得,那一天,白港市的天气破天荒的晴了。
谢忱扬声回:“夸你有趣。”
皎皎少年郎,晔晔如扶桑。
李江涛专心致志地烤着烤串,谢忱烤好一把后直接递给了林听,说:“没有辣椒的,我亲自烤的,尝尝?”
奇奇怪怪的缘分,云旎焦虑的时候,甚至拿起过刀。
“没办法,老天赏咱一碗饭,不接多不礼貌啊。”
“我想要冰冷把我包裹,”
少年的怀抱温暖结实,就这样牢牢地环住她,动作轻盈,安静而贪恋。
陌生人的鼓励犹如雪中送炭,可透过那俊秀的字迹,谢忱总能窥见背后坚韧的身躯。
熟悉她的人觉得没错,但了解过她的人绝对会问一句,这么久了,你停下来休息过吗?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谢忱依旧嘴硬,双手撑在身后,仰着看天。
“我想过黑夜把我吞噬,”
谢忱缓了好久,垂头无奈的笑了下说:“小时候,我家老太太为了哄我睡觉,也经常讲恐怖故事,你还别说,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