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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天哪,他算是真的被这小丫头打败了!“你刚才已经说过一回了。”
“可你也已经说过那一句‘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了啊。”
这也算是待客之道、礼尚往来吗?头疼地吸口气,云遥不自觉地抬起左手想抹一抹额,但左手刚抬到颌下便又迅速地放回了原地,而后也“哼”地笑了声,“连翘,你还不死心吗?”竟然又想溜!
“可你抓得我好痛!”刚自由不到一眨眼的右手手腕又再次被这鬼模鬼样的人紧紧扣了住,连翘恼火地用左手使劲抠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你放开我啦!我已经把你带到我的山洞来了耶!你还想怎样?”
“我什么也不想。”当务之急,他是要先躲过或许即将来临的重重杀机,更要想方设法将体内的余毒逼出体外,至于身上所受的内外伤也要先顾一顾才是——他要想的事多着呢,却竟然还有心情浪费无用的时间与精力在这宝贝的小丫头身上!
天哪,他的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了?
“那你还不放开我的手。”用力地抠啊抠,抠得手指头生疼,更不小心抠痛了好几次自己的手腕子。气极了,连翘索性将头一低,狠狠地咬上紧抓着自己手腕的讨厌手腕。先出口气再说。
“你干什么?”左手手腕突然的剧痛让正陷入沉思懊恼中的云遥一下惊醒过来,左手先是一甩,但尚未甩出却又忙收住了劲道,“你疯啦,怎么动不动就咬人?”她当初刚一见他就狠狠咬了他肩胛骨一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她知不知道?
正狠狠出气的连翘才不管他是不是疼呢,只一劲地狠咬下去。
“放开!”无奈地伸出右手,他照着方位轻轻一弹,只听见“哎哟”一声,自己被咬住的手腕总算逃脱了虎口——喝,似乎被咬出血来了呢!
右手一摸左手手腕,他苦笑一声。
“你用什么扎我来着?好痛啊!”委屈的声音,她几乎快哭出来了。
“我只轻轻地弹了你一下而已,谁叫你咬我了?”摇摇自己的右手食指,他好心情地笑了下,“我告诉你哦,你再咬我的话,我真的会不客气的!”
连翘先是愣住,而后不敢置信地喊了声:“这是我的家!你是山外来的人,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你一点也没有礼貌!”
“这你就有待客之道喽?”他再笑。
“你、你——”
“好啦,我礼貌一点,你也不准再咬我了,我们讲和,好不好?”他先软下声气。
“……那你放开我的手。”
“你不跑?”
“这里是我的家,我跑到哪里去?”
“这里的山山林林都是你的地盘呢,你跑到哪里我哪里知道?”他才不上这小狡猾丫头的当呢。
“你!”
“好啦,你又受惊又生气又同我吵了这么半天,也该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他在同她斗智斗勇更斗吵的时候,其实也在暗暗地调匀他散乱的内息呢。如今内息虽依然有些恣意不受他控制,但比起前夜来却好了许多,如果再静下心神来,怕是用不了三两日便可以恢复原先功力的五六成。那时候就算再有追兵寻到这里来,他即便打不过,自保却也会绰绰有余。
“……如果我睡着了,你会不会像爹爹说的故事中的坏人那样乘机杀我灭口?”
“我若想杀你的话,早在你骂我是鬼的时候就杀你啦,哪里又会等到这时候?”他“扑哧”一笑,“另外,我为什么要灭你的口?你认识我吗?”
连翘先是用力地摇头,而后才想起这鬼模鬼样的人并看不见,便又开口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连你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当然不认识你。”
真的,这个一直抓着她手的人,她除了看清他穿着一身血污污的破烂衣服、像山草一般的披头散发,以及一双黑瞳大眼之外,还真没仔细瞧过他到底是什么模样呢。至于为什么不仔细地看看,一个原因是他满脸的血渍脏兮兮的,如今紧合着的双眼还在一直不停地从眼角流着细细的血珠;另外,她只顾着掰开他的钳制逃离他、更只顾着同他吵闹啦……还没来得及看呢。
想到此,她忙就着一旁的火堆光亮乘机认真地看了他两眼。而后,唇张了又张,最终却决定还是什么也不说地闭上嘴巴的好。
其实,她好想告诉他,他这样子真的像是她爹爹曾告诉过她的故事中的——鬼啊。
“既然你不认识我,那我自然就用不着杀你灭口了,对不对?”并不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百转,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云遥放柔了声音,伸右手摸上她的大脑袋轻轻拍了拍,“你睡一下,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说话好不好?”
“你真的不会杀我吧?”她看一眼自己被紧抓着的右手,再偷瞄一眼他的鬼脸。
“不会。”
“那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这个不行。”他故意板起脸,想用他依然在淌着血水的眼与满脸的血迹污渍吓她,“睡觉!”
“啊,你不要再装鬼啦!很吓人的……天还正早呢,我睡不着。”
这一次,他不再与她浪费口水,右手手指直接点上她的脑袋,摸到她脑后的睡穴,轻轻一拂,终于还了自己一个清静。
深深地吸口气,云遥将瘫软在自己身边的身躯抱起来,轻轻掂了掂,而后转身放到他坐着的石床上,摸索着将床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则盘膝坐到地上去,凝神静息,开始全力地运功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等云遥将散乱于奇经八脉中的紊乱内息尽悉收归整理重新纳为一体,再缓缓地引导着内息行遍大小周天,知自己内伤无什么大碍后,他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的漆黑,耳旁除了从远处洞口呼啸而过的山风响声外,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微弱“噼啪”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记忆中从来不曾经历过的黑暗与无边的寂静,在这一刻,是这般清晰地萦绕在了他的四周,心,一下子激烈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这是在哪里?他,现在身在何处?
浑身的肌肉,霍然紧绷,几乎从耳边响起的“冬冬”心跳,大声得让他差一点跳起来。而后,他竭力放松自己紧绷的躯体,深吸缓呼,慢慢让自己急剧的心跳缓下来。
自他有了生命的这二十年来,自他有了记忆的这十八九年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如此胆小惊恐的时刻呢。
自嘲似的哼笑了声,他重新闭合了双眼,试着再次引导整合了的内息运行于奇经八脉,想要尽快恢复以前的状态,以便在那些人找到自己之前完全地复原,而后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他从来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心眼窄小之人,自有记忆之初他便跟随着师父行走四方,看惯了这世间的恩怨情愁、江湖的争斗仇杀,早已像师父一样学会了嬉笑着面对,知道什么也不必认真地来对待,只要自己安然地站在那腥风血雨的圈子外,就只不过是在看一场游戏一场有趣的闹剧罢了。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的几十年而已,逍遥自在地快乐着,等到他如师父那样笑哈哈地离开他一般地离开这人世,心既无留恋更无牵挂,其实真的不错。
但,他却不是一个真的什么都看开了、心胸宽广的圣人,不会什么笑对恩仇,更学不来那些江湖大侠们的以德报怨——
他这次千里迢迢地从温暖的江南远赴这苦寒的塞北深山,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惟一遗愿:将师父的骨灰葬于曾师的墓旁。至于完成师父遗愿后,他便准备返回江南,重新去过他自由且逍遥惯了的生活,才不想留在这塞北的苦寒之地受罪。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在寻到曾师墓地准备将师父骨灰安葬之时,竟然撞到了来曾师墓前拜祭的曾师的后人。虽不喜欢与那些并不认识偏又脱不了关系的人打交道,但出于对师父的孝敬,再加上对从未见过面的曾师父的一点点——从师父口中得来的敬仰——他只能三言两语地与那些拜祭的男男女女打上些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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