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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她赶紧用手压住头顶束发的银簪,不让聂箸文抽走。
“刺瞎我的眼啰!只是,这回可就无药可救了,你一定要牵我一辈子哦!”熠熠夺目的黑眸里,含着深深的笑意及眷恋。
“只会耍嘴皮子!”拍开在头顶作怪的大掌,伍自行笑着,慢慢抬起了低垂的脸。
四目静静互祝,无语的爱恋在倒映着对方身影的乌眸里盈盈流转。
“天哪!”聂箸文低叹出声,“你和我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刚才偷偷跟在你身后,只敢远远地看你,总觉得不太真切!这眉、这眼、这唇、这笑……天哪!都是我梦中之人所有的啊!”
他大掌虔诚地抚上那早已烙刻心底的容颜,痴痴地抚过一遍又一遍。
“我发现我的眼再也离不开你了,怎么办?我的心全被你霸占了,怎么办?”
“闭上眼,不去想啦!”天外乍然飞来一句笑语。
聂箸文一抬头,恨恨瞪向那个不识相的人。
“你没事做呀?”接着,他转头一吼!“大哥,将你的女人拎到一边去!少在这里打扰我们!”
她没长眼呀?看不到他和自行正在柔情蜜意、情话绵绵吗?
“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们呀!”不识相的男子无奈地耸一耸肩,“可是,我们要是太识相的话,聂府明天怕就有麻烦了!”他轻轻地指一指不远处不断投射过来的异样眼神。
“管他们!”聂箸文不悦地大吼一声,恶狠狠地反瞪过去
“大公子、阿涛,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伍自行反手推开那个火爆的大男人,一脸平静。
“还是自行成熟!”阿涛眯起杏眸,嘲笑那个毫无风度可言的男子。
“阿涛,你皮在痒了是不是?”敢笑他!
“没有呀!我今天高兴极了,能出来玩上一天,又有好戏可看,我很满意,不像某人,好象欲求不满哟!”
哈哈……她身边有大山可靠,才不在意一脸狰狞的恶人口出威胁。
“好了,阿涛,别再招惹箸文了。”聂修炜无奈地出面充当和事佬,“不看僧面看佛面,瞧你让伍先生多尢难。”
“啊——”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阿涛朝伍自行歉意一笑。
“走吧!”摇摇头,表示自已不在意,伍自行转身领头朝山脚走去。
狠瞪贼笑的小女人一眼,聂箸文如追逐蝴蝶的花猫一般,摇着尾巴追了上去。
“哇!箸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赞叹地睁圆杏眸,阿涛更加崇拜稳重的伍先生了。
“好啦!别再傻笑了,咱们也走吧!”聂修伟含笑拥着心爱的小女人,一同踏上返家之路。
春意浓浓,确实是一个适合情爱萌动的好天气。
悠闲的午后,暖风醺人醉,渐红的枫叶,却已道天凉好个秋。
天凉好个秋哪!
“唉……”忍不住一声感叹,算来她入居聂府也已一年了……
“叹什么气呢?”
数月来几乎与她寸步不离的牛皮糖又黏到她身后,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颈肩交接处,热息阵阵拂到她耳边。
“识得愁滋味,天凉好个秋。”她不再自费力去挣脱身后窒人的紧拥,从不与人相距过近的习惯,早已被这人扰得一团糟!
“不不不,你应该这么想才对……”背后的人将热唇贴到她耳上,轻轻低吟!“莫笑花开早,只愿春来晓。乱红清香随风至,袖底暗藏盈盈浅笑,只道──逍遥。”
“乱扯!”她将头侧开,避开那让人眼晕心跳的炽热吮吻,跟着笑道:“现在是凉秋,哪来的‘春来晓’?”
“不管是否‘春来晓’,反正我只要有你,便‘只道逍遥’!”
不偏不倚,他唇又贴上前,甚至还偷偷探出舌尖,拂上那柔软耳垂──
“喂!做什么?”她一吓,手忙用力往后一顶,跳到一旁,愠恼地瞪那失望的人一眼,“这里不是美人坞!当初你是怎么讲的?怎么老是忘记呢?”
她也是为他好耶!堂堂的京城聂府二少,在人来人往……呃,就算是人迹罕至的后园中,公然搂抱一名男子,这成何体统?
他不要做人,她还要做人哪!
“我……”看那个防备的身影越躲越远,聂箸文失望地叹息,“我只是情难自禁而已!自行,这里鲜少有人往来,你担心什么?”
与自行两情互许的几个月来,他们其实根本没多少时间聚在一起。
自行拟了一份计画,要将聂府布庄全面革新,由最基础的棉花来源到最终的布匹买卖,一一重新来过。
为了这些,他与自行整日不停歇地到处奔走,签下产棉之田,建起织布之坊……
种种事务,忙得他们人仰马翻,唯一能静静聚坐之时,便是深夜审帐的时候。
可是,就算有那么一刻闲暇,自行却依旧不准他有什么“亲密”举动,除了偶尔牵一牵手。因此,聂箸文别说想放纵地尽情拥吻自行一次,就连想抱一抱自行,都得趁自行没有防备的那一刻!
两个誓言相守一生的恋人,有必要这么生疏吗?
早先是忙于布庄事务,无暇亲密,如今一切都忙完了,还不准他纡解相思之苦呀?
他不禁扭过头,十分不爽地哼一哼。
“我担心什么?”我担心你聂二少的名声!伍自行也扭头一哼,准备走人。
忽地,她眼睛一亮,笑着朝一侧招招手,“阿涛,这里!”
远远的石径上匆匆走来一个女子,正是阿涛姑娘。
“自行,我找你找得好苦!”喘了几口气,阿涛轻声抱怨,“天快黑啦!怎不在书房等我?”他们明明约好的,她却又临时变卦,害她绕了好多的圈子,“我认路的本事不太灵光啦!”
“啊!我贪看秋菊忘了时间,真抱歉!”笑着弯腰以示歉意,伍自行轻问:“你都准备好了吗?”
虽然他与聂箸文还是不冷不热的老样子,与阿涛却成为越来越好的知心朋友。早在初夏的某天,阿涛抱了一尊玉像来送她时,两人相视一笑,即明了了一切。
由此,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好啦!你不知道,那……咦?箸文,你也在?”她后知后觉地打声招呼。
聂箸文干笑几声,对于两人的亲密有些吃醋,“你终于看见区区小生在下我啦?”
“你又不是假山,我自然看得见你。”她不明白他为何笑得如此假意,却也没时间多问,只转头继续对伍自行说道:“哎呀,你不知道,我一拿到它就差点……喂,箸文,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走开啦!没看到我在跟自行说悄悄话吗?”非礼勿听,他不懂啊?
聂箸文气得头顶几乎要冒烟,却只得咬牙忍耐,只因这少根筋的路痴,不小心是他家大哥的女人!
“我自然看到了。”她没忘记他的眼已重见光明了吧?“可我要等自行,自行不走,我自己走干嘛?”见两个人之间那么亲热,丝毫没有该有的“男女之别”,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自行,你过来一下。”
“做什么?”伍自行不疑有他,朝他走了过去,“有事?”
“没什么大事,”他双手一圈,将伍自行拥入怀中,扬首冲着目瞪口呆的阿涛示威一笑,“只不过重申一下主权而已。”
“主权?”两个女人互望一眼,不解其义。
“对!你伍自行是我聂箸文的;而你,阿涛,大哥才是你的囊中物,请勿搞混。谢谢,改日再见!”
说罢,他搂着伍自行一转身,老大不爽地要走人。
“你有病呀?”才不如他意,伍自行钉在原地,一步也不动,“我有事要同阿涛商量,你先走开啦!”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对嘛!我和自行有事,你搅和什么?”阿涛移步上前,伸手从他怀里硬扯出他的“所有物”,“你先一边玩去啦!我们说的事不能让你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