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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偶尔扫悠闲的她一眼,不知为什么,心情真的很好。
突然就想起了去年的那次秦皇岛之旅。
就是他突然对她感了兴趣、也老天帮助,相互认识了的那天,大概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逛到了那段老长城前,许是天气太热、也走了许多的山路很累的缘故,等他慢慢顺着斜斜的石砖一路爬到长城的第一个烽火台时,停下来喝水顺便抬眼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身影,中午毒辣太阳下的长城上,却几乎是空空如也,能如他一般不惧热地自找罪受的也就小猫三两只,一帮向来娇生惯养的狐朋狗友如他预料,一个也找不到,笑着摇头喝水之际,却又瞧到了那个一身整齐长裤淡粉色长袖薄衫的女子。
大大的太阳下,没有遮阳的伞,没有太阳帽,甚至连遮眼的墨镜也没有,只素净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微抿着唇,手中拎着一瓶水,赤脚上还是那一双不太合脚的拖鞋,就那么慢悠悠地向他这里攀爬过来。
他不由微愣了下。
她抬头,手遮在额头上,向左右望了望,然后站直身子,瞧到了他,便笑了笑,接着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也有点想笑,索性就靠着城墙,等她慢慢过来。
“好勇敢啊!”
等她走近了,他笑着打声招呼。
“反正也走到这里了啊,不爬多可惜。”她停下来,拧开瓶子喝一口水。
“你朋友呢?”望着她脸上细密的汗珠子,他随手从拎着的塑料袋翻几张纸巾递过去。
她轻声道了声谢,接过来,很自在地抹抹额头,再抹抹面颊,然后将纸巾攥在手中,长长的呼一口气。
“她啊,正躲在阴凉里,说是预备着给我放鞭炮庆祝我终于爬过长城了呢。”
“你从来没登过长城?”他有些惊讶。“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不管高中还是大学,每年学校都会组织春游秋游的啊,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去八达岭爬长城是几乎每个学校必备的节目吧?”
“哈哈,或许是吧!”她耸耸肩,不甚在意地笑笑,用力吸口气,继续踩着拖鞋顺着越来越陡的砖路往上爬。
他怔了下,而后跟上她,慢慢走着。
一时没有了话题,他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也不认为两个其实并不怎么认识的人同走一路却无话可说是否有些尴尬,只刻意地放慢了步子,同她肩并肩的走着。
大大的太阳依然顶在头上,却不觉得有多么热了。
一路没有再说什么,然后爬上了第二座烽火台,再努力一把,顺着高高的铁梯子爬上下一座烽火台,等再顺着梯子翻过高高的烽火台再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累了?”
他笑着抹抹脸上的汗,走近她。
她习惯地耸耸肩,然后指指左脚。
左脚的拖鞋已经开了胶,如果没有修鞋匠先生的妙手回春,只能很无奈地寿终正寝了。
他忍不住笑了。
“很好笑哦?”她瞥他一眼,没有生气,只弯腰,将右脚的鞋子也脱了下来,然后拎在手里。站直,吸气,再用力呼气。
“不是吧?”他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反正也爬到这里了啊,不爬完多遗憾!”
笑着望向不远处的顶点,她一手拎着水瓶,一手拎着拖鞋,迈步,继续爬!
瞪着她,瞪着那格子长裤下渐渐黑色了的赤脚,他笑了。
于是几步追上去,从自己袋子翻了一个小塑料袋递给她装上坏掉了的拖鞋,再不容她拒绝地将那个袋子自己拎过来。
然后,同她一起爬完了那段古老的长城。
然后,同她一路又走回长城脚下。
然后,寻到他那帮一直歪在城墙阴凉下的狐朋狗友。
然后,笑哈哈的拐到下山的缆车处,排队,坐上缆车,下山。
等他再去寻她的影子,却看到的,是重新坐上缆车复又和朋友一起上山去了的,淡粉色的衫子。
那一刻,他突然吹起了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吹起过的口哨。
从此,那一身整齐的格子长裤淡粉色长袖薄衫却赤着脚走在古老城墙中的女子背影,再也没有从记忆中消失过。
再也没有。
第三章
突然就又吹起了口哨。
她望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只听他和着车子中的音乐,吹着不怎么响亮的口哨。
“喂,不会觉得烦吧?”
口哨吹到一个小小的间隔,他暂时放她的耳朵一马,笑着瞥她一眼。
“不会啊,你口哨吹得很好听啊。”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再看他一眼,一直平和的眼睛,这一次带了点点的------怪异。
“小黑姑娘,不要因为坐在我的车子上,就说违心之论啊!”他很大声地叹一声,学着古装电视剧中那种斯文小生的语调,慢吞吞地道:“不才知自己没有什么技艺,如此献丑,只是想博小姐一笑而已。”
她直直瞪着他,过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放松了?不拘谨了?可以说话了?”他笑,很顺手地指一下后座,“麻烦了,小黑姑娘,请帮在下拿一瓶水,谢谢。”
她笑着摇头,先松开安全带,再扭过身子,探身从后座的袋子摸过一瓶水。
“谢了,你不喝吗?”
一手握着方向盘,他一手接过她已经细心地帮他拧开盖子的水,快速地喝了几口,然后再递回给她。
“不渴。”她接过来,复又拧紧盖子,平放到车架上。
“安全带,小黑姑娘,请再次系好您的安全带。”他笑着提示。
她还是笑着摇头,顺手又拉上了安全带。
“喂,一直忘了问你,那双拖鞋你后来如何的处置了?”他换档,超车。
“拖鞋?”她看他,抓抓头发。
“就是去年在秦皇岛,爬角山长城时开了胶的那双拖鞋啊。”他再次提示。
“哦!”她恍然大悟似地拍拍额头,仰靠在座椅上,想了想,才笑着回答:“还能怎样?回去买了一管101粘好了呗。”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
“我以为小黑姑娘您会因为愧疚内疚,从而买一双新的赔给旅馆哩。”他开玩笑。
“小白先生,现在的社会是没有那种很善良很正直的人类存在地!”她也开起玩笑。
“怎么会没有?”他却弯唇,“明明我眼前就有一位很善良很正直的好姑娘啊。”
她这一次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我听王大连说了,说你那次会什么旅游用品也没准备就杀去了秦皇岛,是因为许恋恋小姐。”他沉吟了下,然后往下说:“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见陌生的网友,所以就丢下自己的事情跟了过去?”
“你听王大连胡说!”她笑着,眼却望着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并不想细说的样子。“我从来没去秦皇岛玩过,有机会能去玩一趟,很不错啊。”
“那你玩出了什么心得没有?觉得哪里最好?”他也笑着,顺着她改了话题。
“其实是有一点后悔的。”她歪歪脑袋,斜靠在玻璃窗上,“原本从电视在书里看到的是那么美的风景,结果兴致勃勃冲了去,才觉得不过尔尔,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好啊。”
“所以说啊,风景看不如听,听不如读。”他眨眨眼,“不过总也是玩了几天,难道一点留下印象的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她呼口气,笑着。“不过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这里风景那里风景的看,有一天,我在秦皇像前的入海栈桥上钓鱼,觉得很好啊,如果有机会,真想再去一次。”
他立刻也想起了那一天,那应该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吧!
那天他与他那帮狐朋狗友原准备坐渡轮出海玩的,却因为突然的变天,海上风浪很大,所以,出海之行自然搁浅。
就在他与他那帮狐朋狗友们决定打道回酒店去重寻乐子,很爽快地转身回走时,眼角,便瞥到了那入海的长长栈桥上,一身格子长裤淡粉色薄杉的女子,在渐渐大了的风浪里,悠闲地斜依着粗粗的桥链,正在持竿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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