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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她还是一样受男人欢迎,还是一样不给任何男人机会,幸好他不是爱上这种女人。
某日,他又至旅店用餐,遇上她妹妹,他和她妹妹从年少时期就常在帆船赛上碰面,两人算学长学妹,自然熟了点。索性一起用个餐。点餐时,她来了,坐在他对面,说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同学共进餐食。
他哈哈大笑,打趣地说她不是他的菜。她说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神情柔得教他深感尴尬。那一餐,她虽然坐在他正对面,他们依然是平行线,他只顾着和她妹妹聊帆船。
俊来,他到旅店用餐,都会客套地找她一起,她也都礼貌地拒绝他,他们两个疏离的人,没再同桌共食。
直到他要远航前的某一天,那是飘蒙细雨的清晨,这样的日子他总是特别有感觉。她在那个不该的时刻踏上他的船,悄悄进入底舱。他听见声响,从床上跳起,健实的躯干没有任何衣物遮掩。
她毫不回避地看着他,当他的面,脱掉长雨衣。她的姿态很性感,这还不够,她给了他真正的性感——一个光裸女神,映进他欲望深浓的眸底。
她说:「海英,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那样的喜欢——」
他说:「我不喜欢你。」那一刻,他笨拙得像猪,下面的器官翘了起来。
她笑了,柔声细语。「我知道,海英,我知道——」
「我不知道。」他几乎吼了起来,走过去将她的衣物捡起,胡乱往她身上丢。
「走开。不要胡言乱语,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位校花干麽看上我,你再不把衣服穿上,我就强暴你!」
她说了一个字:「好。」
「好?」他整个人暴躁如雷,把她的衣服全部甩开。「好、好。」蛮力箍抱她,将她的唇吻得破皮,尝到血腥。他推开她,瞪着毫不反抗的她。她甚至摸他的脸,柔荑揽住他脖子。
「田心蜜!你是不是疯了?」他再次将她推远,推得她都跌倒了,他更加怒声怒气,满腔压抑不住的愤盈。「你发什麽神经?有病就去找医师——」
「有些病连我们医师也没办法的……」她伏倒在地,亮丽发丝散盖脸庞,声音细弱地呢喃:「海英,你忘了自己就是医师吗?」回过身,她捡开自己的衣服,找到最下面的包包,从包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站起,走近他。
「海英,我再也不会像这样完美漂亮了……」她将文件呈递向他。
他瞄一眼,即见关键字,猛然夺过手,翻阅,看完,深皱眉头望住她。
她说:「请帮我保密。请在我还健康漂亮的现在,给我一个回忆,我知道你就要离开加汀岛了,我这一生不会再有机会——」
他吻住她渗血的唇,将她的苦痛吞进心底。
「她病了?」安秦的声音像把钝重铁缒敲了海英一下。
海英回过神。他和安秦脚步都停了,两人站在港边吹着离岸风,路灯投射一地清寂。他盯着曲折的影子,幽然抬眸。「我有说什麽吗?」抓抓头。「我好像没吃甜食,有点神智不清,没有甜食——」
「心蜜。」安秦打断他,语气很沉,一双眼也沉,一寸不移,牢紧盯住海英。
「你说了心蜜——」
「你的事我听过。」安秦第二次吐出女人的名字,海英立刻夺回发话权。「安医师,你最好往前看,」他简短说完,不再多言,往前走。
「海英,」安秦追根究底。「把话说清楚!」快步跟着海英。「她是不是病了——」
「安医师,他人私事知多不祥。」海英停脚,面对安秦,神态不像平日那般轻佻。
「你们无国界的家伙各个聪明绝顶,还会被我一个庸医唬住?我刚刚说的,也许是杜撰,心蜜在我们同期里是出了名的美女,人人对她有病态妄想。」他扯嘴,旋足迈步。
安秦不认为是妄想杜撰,海英千真万确拥有心蜜的秘密。
我有一个秘密……
不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啊,给你都可以——
那是什麽秘密?
安蜜呀,安蜜可以给你,呵……
往前走,安秦抓住海英的肩。
海英回过头,语气相当不高兴地说:「你烦不烦啊?安医师,再不加快脚步,真会赶不上——」
「安蜜知道多少?」安秦问。心蜜给他制造了一个迷障,似乎要他出征,打一场迷仗?
这迷障,这迷仗,如何破?如何打?
海英今天戳了一个洞,风吹得他的一颗死心凛凛泛波。
「听着,安医师,我可不是成天吃饱没事做,光说妄想事让安蜜知道我是个变态。」海英答得懒洋洋、不正经。
「安医师,追女人各凭本事,你想追安蜜,我想追安蜜,你意图使用小计告诉安蜜我妄想她姐姐的事,可是亵渎死者,弄巧成拙,让安蜜讨厌你,你可别怪我……」
大掌拨开安秦的手,他又道:「安医师,你别走在我身边,手来脚来的,我很不舒服。」恢复痞性,全把昨夜睡在安医师床上的恶行抛到九霄云外。
安秦停下步伐,凝眸着海英,像对峙,等他投降。海英低哼一声,懒得理他,独自先行。安秦看着他的背影,不再追,沉默地停留原地。
6
夜色一片浑沌,海湾腾漫雾气。
这地方的风没有加汀岛狂,花香却一样浓。他听见喷嚏声,抬眸远望,长腿迈动了起来,快步越过海英身旁,往前跑,一抹人影也朝他跑来,他想停,已经来不及,两人狠狠撞上了。
「哈瞅——」呼痛的声音被一个喷嚏取代。
安秦扶住撞进他怀里的女人。
田安蜜仰起微红的美颜,说:「怎麽这麽慢?」
「我在和海英讲话。」他挑出她发丝里夹藏的花瓣,是木犀花,难怪她打起喷嚏。
「电影已经开始播了。」她指着码头蚌形广场的方向。「我说要请你看电影——」
「你喝酒了?」海英走过来了。
「大家都在喝,很棒的花瓣粉红酒,还有肝酱香肠可以配——」
「有没有甜点?」海英说。他现在需要大量大量的甜品。
「海英,我觉得你应该抽个时间和宁老师谈谈——」
「我找那个阴沉的家伙谈什麽?」长指敲点她额上一点淡淡迹渍。
「沾到什麽?」他说:「没病找那家伙一谈,都变有病,太快乐是病,不快乐是病,成天冲浪玩风帆也是病……生活会不会太累啊——我去喝酒了。」挥挥手,他先走一步。
「海英嗜甜一定是心理疾病……」她对着男人背影喃喃念。
安秦摸着她歪斜的头颅。「你有没有喝醉?」
田安蜜转回脸庞。「安秦医师,你是安秦医师嘛,我有认错人吗?」甜笑着,她抓他的手当布巾抹额头。
「我沾到什麽吗?」抹完,她鼻端贴近他掌心。
他感觉她在吸气,吸得他胸口一把热。
「是我研发的防虫膏,你帮我搽的吗?」她抬起头。
他颔首,收握掌心。「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她勾低他的脸庞,把额头抵向他。「有吗?」动了动,唇碰着他。「我有发烧吗?我是觉得这儿比起加汀岛,是凉了些……」
他说:「你还要去喝酒吗?」她确实有点发烧,气息热烫吹拂他。
「我要请你喝酒,你不喝吗?」她像在吻他,把唇印在他脸颊,离他的嘴好近。
他拉开距离,说:「走吧。」是该喝酒,吹着祭家海岛孤冷的夜风,喝着酒,能让思绪厘清。
「你要吃肝酱香肠吗?虽然我觉得滋味不错,不过,Segen血肠更棒!你住宿这几天,有没有吃过?」
「没有。」他感觉,身旁的女人不只发烧,还醉了,掌心晕着不寻常炙暖。
「那我明天请你吃……喔,明天不行,明天我们可能还在这儿,或在回航船上,现在离明天不到几分钟了,可能赶不上早餐。早餐吃血肠最棒了,可是我姐姐老说我叛逆坏孩子,才早餐吃血肠——你呢?你喜不喜欢早餐吃血肠?」她拉拉他的手,走下阶梯,沿着棕榈树步道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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