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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恋竹(三千阁之十)(6)



另外,二爷独占一名金钗姐儿,并留过夜的费用,也由曾记银楼支付。

至于赔偿三千阁内因为镖局的兄弟们吵闹玩乐所砸毁的东西,以及补偿被吓哭的雏儿们的精神安抚费,则由离人泪镖局支付。

苏鸩取出一枚鸽蛋大小的夜明珠,那光滑无瑕而隐隐流动七彩光芒的珠子足以眩晕旁人的眼睛。

屠霁延将它交到竹翡青的手里,指尖轻轻的滑下,捧住她的手背,然后收拢。

她的拳头在他的手心里,那种悬殊的比例,就像那颗收在她掌心里的夜明珠。而她的体温,竟也比夜明珠高不了多少。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的手掌很大,温度很高,充满习武之人特有的厚茧,而显得厚实粗糙,即使现在手上干干净净,犹有皮革、铁锈,和些微的鲜血味道。

竹翡青垂下眼睫,轻轻缩手,第一次,没缩回来,再缩第二次,就缩回来了。

或者说,他允许她缩手。

她皱了皱眉,有点困扰。她并不喜欢被强迫,现在却必须非自愿性的接待这名强势的陌生人。

屠霁延望著她,然后挥挥手,让随侍左右的苏鸩退出厢房。

身为竹翡青的伺候人,流宿没有离开,安静的整理好厢房里外的琐碎事物,并且预做准备,为可能会有的性事先做打理,然后双手收拢在袖子里,沉静的侍立在竹翡青的身边。

竹翡青回头看他,也许是日夜相处的关系,锦衣少年在神态上和她有著些许相似,尤其是那种在沉默之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凛然,令她心头一紧。

她摸了摸少年的头,“下去吧!流宿,今夜毋需服侍。”

流宿抬头看她,谨慎的确定她的表情,然后维持著双手收在袖子里的姿势,无声的退出去。

竹翡青转头,目光清澈笔直的投向那个在一旁端详他们互动的伟岸男人,然后扬起嘴角,予人仿佛错觉的微笑。

“恕翡青斗胆一问……二爷尚未有婚配吧?”

“有熟识的女人。”屠霁延学著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容,“但是没有妻子,没有侍妾。”

与青楼女子培养感情,固定著一个女人来相处,闲谈,调教她成为自己理想中的女子,这样需要花费大把金钱、时间、感情、力气的风雅作为,是财力雄厚,有时间和心情的文人雅士、富商或名门才有的闲情逸致。若仅只是刀口舔血的江湖汉子、需要为生活打拚的市井小民,哪来的财力和时间去养著一个女人来谈心?

有著余裕的男人,才会想到要养著一个能说心里话的女人。

对于无此闲情雅致,也不认为需要花时间和一个女人培养感情、说说心里话,认为其他事情,诸如闯荡天下、拓展版图等更为重要的男人而言,能够痛快的解决性欲的女人就很足够了。

屠霁延没有遇过需要花时间养著的女人。

他在边关来往、在押镖的时候,也只是在路途中的几间青楼里有著固定的女人,不是因为有感情,而是单纯懒得换。

在见到竹翡青之前,他也不觉得十二金钗会有什么了不起,若真要说差别,那就是价钱贵了点,样子漂亮了点,说话谈吐娇贵了点……但也终究不过是个女人,还能有多大的差别?

然而他见到了竹翡青,觉得这个凛然而气质冷艳的女人很有意思。

若能将她点著了,想必会展现出相当猛炽的火焰,能够燃烧出艳丽的姿态,他充满期待,想要这个女人。

竹翡青承受著他侵略性强烈的视线,挺直背脊,伸出手,纤细的指尖挑开他身上的短裘,解开他的腰带。

“翡青有个规矩,不侍有妻室之夫。”她淡淡的说,为他卸下外袍,“二爷未有妻妾,翡青就放心了。”

“哦?还有规矩?”他挑起眉头。

她注意到,他眉梢微动的时候,闇蓝色的双眼就会细细的缩窄一下,仿佛某种冷血类动物的眼睛,分外的妖异。

垂著长睫,她轻声说道:“三千阁内,唯独十二金钗可以自己挑选客人,既是如此,姑娘们若有自己的原则和偏好,自然可以彻底执行。”

“你的规矩是不夺人之夫吗?”

“不是‘夺’,是不‘沾’。”她平静的区分其中的差异,“让伤心嫉妒的妻妾持刀闯入阁里,喊打喊杀、哭哭啼啼的总是不舒服,何况若是已经娶得妻妾,自然该用心对待,哪里还要寻其他女人?”

“这个规矩一相情愿得很有意思。”他低声的笑说,仿佛嘲弄。“上你的床的男人,都遵守这规矩吗?”

竹翡青垂著眼,没有回覆他刻意挑衅的话。

屠霁延解下身后那把庞大而狰狞的双手大刀,斜置在她的床头边,纵使是放纵欲望,他也不曾卸除警戒。

而她若无其事,在他放下刀后,继续为他卸下衣服,直到他赤身裸体,那足足有她两倍大的身体结实而黝黑,像一块充满血与汗与皮革味的黑铁,盈满力量。

视觉上受到强烈的冲击,她感到心口一窒,脉搏鼓动得飞快。

竹翡青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喜欢这副躯体,雄性的,强壮的,结实有力,而令人迷恋。这是一具野蛮得非常优雅的躯体,很内敛,充满鲜明的爆发力。

她很喜欢,于是微微一笑,细细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错综横陈的灰白色伤疤,妩媚而诱人。

因为她的动作,屠霁延闇蓝色的眼睛变得深沉,犹如漆黑的颜色。

他很确定,她准备好接纳他了。

她很瘦。

屠霁延慢条斯理的剥光了她。

多余的烛火都灭尽了,只留下一盏在床头边上,摇曳著明明灭灭的光芒。

幽暗里,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拆下她绾发的金步摇,那娇媚的寒椿在巨大的掌心里如此脆弱,随手就可以捏碎似的,而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在他粗壮的手臂上蜿蜒,细致如丝缎。

她一丝不挂的胴体在烛火之中显得苍白,她太瘦,与一般女子相较之下显得高身兆许多的身材,更显得她纤弱如柳枝。

屠霁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触感仿佛最上等的丝绸,她的肌肤有著和她苍白的肤色不相称的滑腻柔软。

他粗糙的大掌抚摸她的胴体,有如君王在检阅将要临幸的美人。

她很瘦,很好摸,但也很刚硬。

这个女子纤瘦艳丽,温度冷凉,没有内力护身,然而她有习武,那让她的肌肤内层相当的硬实,线条也锻炼得非常简洁,那种流利的起伏仿佛名家打造的柳刀,细丽,华美,单薄,而含著杀伤人的力量。

她谨慎的收束自己的言行,竭力让自己维持在低冷的温度,但她明明是团火,具有兵器的犀利、灼伤人的热度。

屠霁延很感兴趣,想要挖掘这个女人的内在,想将她开膛剖腹的细细看清楚,想见到她抛却理智的崩溃。

她有著让人想要摧毁的欲望,崩坏她,然后再依著自己的理想重建她。

所谓的独占,也不过如此。

望著她,他低声的笑了。

竹翡青从心底升起寒气,直觉的感到危险,那是一种被肉食野兽盯上的寒毛直竖感,她的头皮发麻,然而抬起头,望向那个高大的男人时,她看不见他的眼睛。

他仿佛隐没在黑暗之中,那双闇蓝色的妖异、冰冷眼瞳融入烛火无法照亮的幽暗底处,窥探著。

她赤裸的肌肤感到凉意。

屠霁延的大掌滑到她的小腹,带来铁与血的浓烈温度。

肌肤在他的掌下仿佛被烫伤般的高热,她却打从骨子里感到彻底的寒冷,忍住了退却的冲动,笔直的背脊挺得更直、更稳、更刚硬。

她仰望著他的眼瞳,那清冷的眼底燃烧著强悍的火焰。

他低下头,钢铁般的深刻脸庞渐次勾勒轮廓,俯视的目光带著压倒性的野蛮力量,妖异的闇蓝色眼瞳幽深成漆黑,倒映出她纤冷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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