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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京城聂府才不屑雇用这么一个笨蛋!一个不知爱惜自己的笨蛋!
「啊?!」受惊的小丫头一下子跳站起来,砰地一声,头又撞到了某一硬物,一声闷哼紧接著传入她耳中。
谁?有坏人来了吗?阿涛急急转过身,饱含惊吓的杏眸瞥向前方,但只瞅到一堵硬墙。
墙?眨了眨眸子,伸手拍拍胸口,平抚过激的心跳後,阿涛慢慢仰头,再仰头……
大……大公子?!
她不敢置信地瞠圆杏眸,红唇微启,却吐不出一字半语。
大深夜的,大公子来这里干什么?沉浸在雕玉中的阿涛脑子转不出一丝答案。
「看什么看?」他用手揉揉被撞痛的下巴,俊脸上布满怒气,「毛毛躁躁的,你是不是女孩子啊?怎么做事从来不用脑子的?」
聂修炜沉下脸,对身前丫头的痴呆样更加恼火,「傻了呀?还不说话!」
「说?说什么?」过激的心跳总算缓和下来,被吓飞的魂魄也归位,阿涛不自在地摸摸头,才发觉头顶肿了个包。 瘪瘪唇,她不明白大公子怎么会突然从她身後冒了出来,并且还训了她一顿。她没惹到他吧?
「说什么?!」笨!不会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屋内吗?一点脑子也没有!「说你在干什么!说你为什么粗心大意的不锁门!」
「不锁门?」扭头一阵乱找……啊!在这里!眼一亮,阿涛捉起桌上的一串钥匙,在聂修炜眼前晃了晃,得意地笑道:「我锁上啦!东西中三阁都锁好了呀!」她吃完晚饭回来还特意去检查了一遍哩!
谁管你石头阁是否上锁了!聂修炜咬咬牙,险些动手掐死身前这个少根筋的笨丫头,「我问你,我怎么会站在这里?」
「呃?」阿涛疑惑地瞅了大公子一眼。谁惹他啦?火气这么大!「是呀!大公子不在清玉楼休息,怎么会来我房里?」她摸摸头,神情迷惑不解。
「我——」聂修炜用力一咬,脸上青筋暴突,显然已被惹火至极点,「笨!你不会看呀!」用手一挥,愤然指向一旁大敞的门。
「啊!」大手拍拍胸,阿涛总算弄清楚了,「原来大公子是从门进来的!」
见他又要爆吼,阿涛急忙再加上一句:「我是怕有人找我,才没锁门的。」这石头阁就住著她一个人,锁不锁门,其实无所谓啦!
「大冷天的,谁会发疯地来找你?」他压根忘了正在大吼的自己,「你没听人说吗?『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等哪天你被人宰了,就知道了!」
「哦。」她摸摸头,不知该说些什么。算啦!算她倒楣,无缘无故地惹上不该招惹的龙头老大……咦?再摸摸头,她终於发现不对劲之处了,「大公子,你为什么老是骂我?」再指一指门板,「明明是大公子的错,你无缘无故闯进我房里……」小小声地加上一句:「我又没请你来。」
「什么?!有种你再讲一遍!」聂修炜狠狠地拎起小路痴的衣服,一把将她提起,「这聂府是谁的?你住的地方是谁的?这府中一切全是我的,我要到哪里还要你点头吗?你有这个资格吗?」
手臂一甩,他将令人火大的罪魁祸首甩到一旁的床板上,「我为什么老是骂你?我无缘无故闯进『你』房里?」聂修炜哈哈怪笑几声,伸手至吓呆的小丫头眼前,哼哼道:「拿来!」用了好几个月了,也该还了吧!
「什么?」她不欠他什么呀!
「什么?!」他咬咬牙,「我的衣服!那次在清玉楼被你拿走的衣服!」明白了吧?他深夜来此的理由是正大光明的!
「大公子的衣服?」摸摸头,阿涛迟疑地道:「第二天我就还你了啊!」是她亲手交给秦护卫的耶!
「还我了?」他哼声,「我怎没见到?」
「我洗乾净後就拿给秦护卫了呀!」阿涛不解地再次摸摸头,「他没转告大公子吗?」
「你给了秦朝阳?!我的衣服你交给他干什么?」那几天他天天坐镇清玉楼,就等这路痴来还衣服时趁机哄哄她,那次他不是故意要凶她的,可……
笨蛋!气得他几乎咬碎一口牙。
「我不请秦护卫帮我,怎么还衣服给大公子?」她一个小丫鬟,没有无故参拜龙头老大的命啦!
「你没长脚呀?自己拿来给我会死呀?」
「对呀!我为什么要傻傻地去送死?」她性子再柔,也有成钢的时候!「大公子不会记性那么差吧?是你开金口要我『滚』出清玉楼的耶!既然我滚出来一次,难免会有第二、第三次,我何必自讨没趣?」
哼!她也是有尊严的,那句话怎么说来著?对!士可杀不可辱!
「谁会无缘无故赶你走?」干什么?要造反呀?
「我哪里知道?」扭头哼一哼。她不是君子,所以记仇记得再清楚不过,报仇当然报不成,但发泄发泄总成吧?「反正那天不是奴婢先变脸的!」
「你——」聂修炜顿时哑口无言,那次确是自己理亏。
「阿涛不过是一介小小丫鬟,生杀大权全握在主子手中。」凉凉地拍拍衣袖,「夜深风寒,请大公子保重贵体,早些回清玉楼歇息。」她绷著圆脸施一施礼,站在一旁恭候大龙头走人。
「你——」一口气被哽住,哽得聂修炜面色忽青忽白。
「大公子,请吧!」阿涛再躬一躬身。
聂修炜懊恼地一甩披风,沉著脸,大步跨出门外。
他是主子耶!却被一个小丫鬟赶出门?!这是什么世道呀!
哼一哼声,依来时路,聂修炜运起轻功,凌空而去。
阿涛哼一哼,将门板用力一踢,如人所愿地上了门闩,全失了雕刻的兴致,索性埋头钻进凉被,眯起杏眸,睡觉啦!
他沉稳儒雅的成人面貌,开始悄悄在某一小丫头面前冰消瓦解。
少言平实的平凡小丫头,开始在心田偷偷埋下一粒小小种子,至於何时成荫,谁也不知道啦!
第三章
「噗——」上好的一口香茗猛地喷出,深知当家主子脾性的秦射月早有防备,纵身往旁一跃,轻松躲过;可前来串门子的朝阳可没亲兄弟机灵,闪慢了半步,被喷了个满头满脸。
「二公子!」忍不住哀叹一声,朝阳无奈地接过兄弟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我又没惹你,干嘛跟我过不去?」
早知如此,他绝不过来跟二公子嚼舌根,看吧,在大公子背後嚼舌根,下场多——狼狈!
「哈……对……对不住!」聂府老二聂箸文大笑了几声,「朝阳,你在说什么笑话?大哥喜欢上了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噗——」
一口茶又喷出来,只是这次站在他两边的秦氏兄弟早有防备,一左一右,迅速一撤,没被喷到这含满唾液的茶水。
「二公子,我朝阳什么时候讲过笑话?」不满二公子将他的告密视为笑谭,秦朝阳回身便走,「我先走了,信不信全凭二公子!」
「喂!等等——」聂箸文连忙从椅上站起,快手快脚地上前拦住秦朝阳,「我没不信你,只是……只是实在想不到,一向沉稳如山的老大竟会暴跳如雷地向一个小丫鬟找碴!」
聂箸文俊美的脸庞上挤满爆笑的表情,「谁不知聂家大公子行事稳重、脾温气和、对人是斯文至极?可你刚才说什么?大哥这些时日常无缘由地发呆、暴躁,甚至还茶饭不思?我能信吗?我可还没见大哥对谁狂吼怒骂过呢!」
「二公子,我只是好心告诉你大公子的近况罢了,你不信便不信,何苦嘲笑他呢?」秦朝阳皱眉,对二公子如此笑话他的主子很不高兴。
「没,我怎会说大哥的坏话?」晃晃手以示清白,聂箸文安抚著略显不爽的秦朝阳,免得他回清玉楼讲他坏话,惹大哥生气,「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难以置信罢了。」
「我也不敢置信啊!」撇撇唇,秦朝阳耸耸肩,就因为他担心大公子整日郁闷,恐他生病,所以才前来找二公子商议一番呀!
「自从几天前大公子从浙江回来後,也不知怎么了,性子就变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暴跳如雷,我没惹他,可他却对我怒目相向,冷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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