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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安看痴了,目光温柔地凝锁住那令他情系一生的女子。他深深地明白,她就像他体内跳动的那颗心,仅有且唯一。
自从那次他占有了她之后,他们的关系已明显地改善,他渐渐放松对她的限制,但依旧无法放心地命人盯著。而她像知晓他的疑虑,平时皆待在寝宫,甚少走出,也从未对他问起有关萧家的任何消息,种种的回应,只求令他安心。虽是如此,他们之间依旧有著层层隔阂,席安无法完全相信她,而萧家人逼近的事实再度考验著他们,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种心被活活挖走的痛苦,他绝不愿再尝到。不论她是怀儿或萧家人,都是他此生唯一的至爱,他绝不能再失去她。
这时有两道黑影在花丛间一闪而过,快得几乎令人毫无所觉,居高临下的席安却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两道黑影迅速越过层层的障碍,每个人手上皆执著一柄在阳光下寒气耀眼的长剑,往正在与鸟儿嬉戏的天若疾冲而去「怀儿,危险」情况危及到他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只能心惊裂肺地大叫。
突来的警告声令天若一震,快得令她来不及知道发生何事,就见到两道白光充满杀气朝她而来,天若避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人影倏然在她眼前现身,两道剑光穿过挡在她眼前人的身体里,瞬间,猛然伸手扼住行刺者的咽喉,随著利刃的穿身而扼断二人的脖颈。当维克多和龙顿赶来的时候,就见到这震撼的一幕。
天若惊惧地颤著唇,眼见那替她挡下致命狙击的人,鲜血沿著穿身的剑尖涔涔滴下,当席安转过身面对她的时候,她不敢置信地摇著头。殷红的血丝淌下他的嘴角,剧烈的痛楚令他面色扭曲,却只见他以充满鲜血的手,颤抖地抚著她的脸轻声道:「怀……儿,没事了……别怕……我会保护你……」温稠的血液,从他手上流下了她的脸颊,天若抱住昏倒的席安失声大叫。
***
寝宫里众人几乎为抢救席安而乱成一团,伊丹、天若、维克多和龙顿,及其他几位大臣全著急地随侍在侧。
「他怎么样了?不要紧吧?」天若难过地问。
「陛下这次伤得很重呀,两道剑伤中最严重的就是穿胸的那一剑,幸好他身上的天地之石会自动以真气护体,否则性命堪虞!」御医沈著脸,小心地检视。
「那他……」
「虽然性命之忧,但也大意不得,得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且短期内无法再动真气。」
「你是说他这段期间内已无法力护身?」伊丹忧心地问。
御医严肃地点头。听到他无性命之忧,众人全都松了口气。御医退下后,天若坐在他身边,看著他虽在昏睡中也因痛苦而皱著眉。她脑中不由得浮起那令她无比椎心的一幕,他浴著血伤势沈重,却还只是担心著她,天若哽咽地泪如雨下。这时在她身后的维克多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伊丹沈吟地道:「席安目前身负重伤无法施展法力,而那些暗杀者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看来这段期间皇宫的警卫内、外都要再加强,怀儿,这段期间你不论做什么,都要小心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天若颔首,此时在昏睡中的席安,痛苦地喃喃低唤:「怀儿……怀儿……」令众人摇头感叹,伊丹更是喟然长叹,爱若至此,又何苦互相折磨?
「我……我去命人传晚膳来……」天若尴尬地想回避,她刚一起身,床上的人猛然拉住她。
席安突然睁开眼,朝她怒声地道:「你又想离开我了,不准走、不准你走」他紧握住天若的手腕,却也因此更牵动他的伤口,鲜血因他的激动而涌出,众人全被吓到。
「席安,你冷静一点,怀儿她哪儿都不去,你这样会吓到她的,快放手!」伊丹半哄半骂地道。
「是呀!陛下,你伤得很重,千万别乱动,我们都在这儿,怀儿小姐能往哪儿去?」维克多也赶紧安抚地道。
「席安……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别激动,这样对你伤口不好……」天若被他握得手腕几乎都快折了,面对他突来的狂飙令她完全不知所措。
「住口!我不会相信你,别以为我现在受伤无法管得住你,就有机可乘,你敢再逃的话试试看,我」顾不得重创的伤,他怒吼大叫,过度激动下他剧烈地咳起来,更因牵动伤口而令他痛得咬牙。
「席安、席安,你不要这样」天若突然抱著他痛哭失声。「我知道你因自己的伤而愤怒,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你知道吗?在那一刻危急存亡间,我谁都不想、谁都不叫,我只想到你、只想到你呀!你能感应到的对不对?除却了仇恨,我们总还拥有共同的回忆,是不是?请你相信,我会在你身边的、我会的……你要我怎么做我都依你,只求你好好养伤、别再激动,你的伤口要是恶化了,有个什么万一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怀儿……」他安静了,尤其被她拥抱著的感觉是如此舒适美好,但他还是不得不轻声地叫了。「怀儿……好痛呀!」
「呃,对不起!」意识到他受了伤,她赶紧放开。
「不,别离开我。」席安赶紧拉住放开手的她,双目望著她嫣红的面颊炯炯发亮,他嘶哑地道:「怀儿,来!你躺在我身边。」
「这……」他身负重伤,尤其众人的目光全看向她,对他这个要求天若羞得不敢允诺。
见她面带犹豫,席安又火了。「你不愿意,那表示你方才的话全是骗我的,还说什么都依我,连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要我怎么相信你!」
「不是的,我……」见他又生气了,天若急忙想安抚他。
此时的席安除了受伤行动不便外,更因无法自在地拥抱她而烦躁,是以对要求的事一得不到回应,竟像小孩般发怒、撒野。
维克多清清嗓子,附在她耳边,却故意以每个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诡笑道:「怀儿小姐,陛下的健康关系著整个国家的未来,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你就牺牲奉献,为国『捐躯』吧!」
天若当下羞红了脸,怨怼地瞪著他,他却咧著牙齿笑嘻嘻地看她。
「好了,别再为难怀儿了,既然席安没大碍,我们就先出去了。」伊丹简直为这对欢喜冤家又好气又好笑,其他人见状也知趣地告退。
而伊丹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来,拍拍天若的肩膀道:「怀儿,我这弟弟难缠,但是为了大局著想,就请你多担待点,毕竟这份为国『捐躯』的荣耀,也只有你能胜任。」
「伊丹大哥」天若没想到伊丹也会调侃她,跺著脚,脸红得几乎埋到地上去。门口的维克多听到,当下笑弯了腰。伊丹也抑不住笑意地走出去,看见她娇嗔的表情,他可明白为何维克多这么爱损人。
众人出去后,天若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席安一直凝锁住她,他朝她伸出手。
「怀儿,来,到我身边来……」温柔而沙哑的声音召唤著她,那温柔的神情一如当年,是那将她捧在掌上爱若至宝的男人。天若的心悸动著,握住他的手,任他牵引著走进他怀中。闭上眼她听著那稳健熟悉的心跳声,无声地落下泪来,这一次她知道自己终于真正地回到这属于她的温暖怀抱。
「别哭……」抚著她的头发,席安吻著发丝轻笑。「我现在是有心无力,不会真的要你『捐躯』的。」
他竟拿维克多的话来取笑,天若大发娇嗔。「你明知道人家不是为这件事,还帮他取笑我,你们君臣俩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席安为她的话而笑,却因此牵动伤口,忍不住呻吟。
天若急忙抬起头,忧虑地问:「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我看我还是下去坐著好了!」说著就要起身,席安的手臂却圈锁住她,不让她起身。
「不,别动,就这样待在我怀中,静静地,听我说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