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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绝(缘梦之二)(80)



易苍玄闭目,毫不挣扎也不辩驳,早有领死之心,就在此时,一道熟悉剑光冲破云雾划入圣台上,原被掩盖掉的圣台通道再现。

重重雾海形同封界,而这世上能破这雾海的剑锋,唯有最上「流光双极」的「还珠舞情」!

「请您住手,您要的一切答案都在我身上。」轻幽的声,从排涌开来的云海中传来。

袁牧飞放下手中的人,面对雾中缓缓走出来的人。

「小倪!」任灿玥、沈云希、楚千梦,三个人忧唤。

再次步上圣台的袁小倪,身背长木盒,拿着布里的东西,手中之剑正是最了

「流光双极」的「环珠舞情」。

「小姑娘,环屏山道一别,你令老夫印象深刻。」袁牧飞并不讶异她的出现,甚至像等待已久般,俊逸的脸庞上有着笑容。「老夫一见那旧时小友,他告诉了我非常多有趣的事,更从他口中知道一块沾上你血迹的黄天龙,透出了什么样的秘密,如今再见你施展出『还珠舞情』的招式,就更证明了这旧时小友的说法。」

面对十多步外的逸挺身形,袁小倪缓缓跪下,低头唤道:「外公。」

这惊天一唤,除了沈云希、易苍玄外,无不震摄在场众人!

「你愿意承认了?老夫若不这么做,你打算何时才愿意承认自己是我『云涛剑仙』的外孙女?」袁牧飞俊美逸绝的面庞看着她,严肃、威厉的双目已敛,改透一抹愉快的柔色。

「是孙女的错,有太多的原因,以致面对您,孙女一时惶恐,说谎了,请外公别生气。」

「你的性格像极了你外婆,一看到你,外公什么气都没了。」袁牧飞难掩见到外孙女的兴奋。「快起来,过来外公这,让外公仔细看看你。」

「我外公,这是『彩霓八天龙』、『流光双极』和『还珠舞情』,孙女答应娘,要把它们拿回来交给您。」袁小倪没起身,只是拿下背上长木盒,连同嵌了「流光双极」的「环珠舞情」道。「这是你给外婆的订情信物,是您看重的宝贝,孙女终于找回它们了。」

「思儿要你拿回这些,是在弥补她当年的错吗?这个傻丫头,难道是为这件事,迟迟不愿见自己的爹。」袁牧飞一笑摇头。「一场闭关的代偿让老夫失去女儿二十年,没想到她带走这三件宝物,成了唯一找人的线索。只是任何宝物都比不过我的女儿重要,你娘呢?」

「娘……她……」

「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外公,娘死了,不要告诉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他,好吗?」

「她……她在……」袁小倪捏紧手中布包的骨灰罈。

「娘对不起你外公太多、太多了,娘从你外公身边,拿走太多让他痛心的事物,不能再让他承受心爱的女儿死了,就让你外公认为……他的思儿跟人走后,活在这世上的一个角落,还不懂事的……继续与他呕气,不愿见他,这样……就好……」

一旁,听到袁牧飞询问的易苍玄忍不住落泪,而任灿玥、沈云希、言常陵等人已看懂一切,也不禁黯然。

「莫不成,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唉,思儿,你真这么恨爹,到现在都不愿相见。」绝代高人,江湖神话,面对女儿的迟迟不露面,也不禁难掩为人父者受到打击的失落。

袁小倪唇瓣微颤,随即毅然下了决定。

『29』第二十九章

「外公,请您收下这『三件宝物』,因为这是娘的……遗言。」袁小倪解开手中布里的骨灰罈。「十年前,娘已身亡,她要我一定要拿回这三件宝物,找到外公交给您,娘……在这。」

「遗言……」

袁牧飞一震,看着她手上的骨灰罈,无法相信那是自己的女儿,随即凄然地仰天狂笑,面庞是悲难自抑的哀恸。

「思儿,爹的溺爱,纵容了你这一辈子的任性,在你……失踪二十年后,竟换来一罈骨灰吗?」袁牧飞脚步微微踉跄地走过去,接过外孙女手中的骨灰罈。

「娘这二十年挂心最重的就是外公,她对你自责很深……这二十年并不好过,请外公原谅娘的不孝。」袁小倪代母重重地磕下头,哽咽地道。

「女儿,既然在外面受到委屈,为什么不回来爹身边,傻孩子,为了让你活下来,爹连命都可以不要,你难道不明白,不论你做什么,爹都会原谅你,爹从来都不怪你……」捧住那雪色瓷罈,饶是纵横江湖的「传奇」也颤抖地抚着。「思儿……你怎么忍心要为父过了百岁竟尝这种哀恸……」

为了爱妻,隐世数十年,妻死的恸,只存爱女是他的支撑,功至关头走火入魔,分筋错骨的痛,支撑他下来的信念,便是再见爱女,如今,爱女已成一体冰冷骨罈。

袁小倪见此心痛至极,二十年,对一般人是何等漫长的岁月,但对眼前的人,月前才真正「清醒」,对爱女的感受犹在昨日,如今却天人永隔!

「哈、哈、哈、哈--」袁牧飞忽然再次凄楚大笑,看着手中骨灰罈摇头。

「不,这不是我的女儿、它不可能是我的思儿……它不是--」

「外公--」见他愤然高举,掷出骨灰罈,袁小倪震骇,才起身要接,一道更快的身形己先飞出抱下骨灰罈!

这一激动让袁小倪牵动伤势,差点要再吐出血来,忙强力压下内伤。

「您若不要,求求您给我,让我……陪着晴思,我总算再见到她,晚辈愿用下半辈子陪着她……」易苍玄抱紧骨灰罈,痛苦地道。

「没用的废物,当年负她,让妻女受尽痛苦,什么都保不了,如今才来说要用下半辈陪罪吗?」袁牧飞怒一拂袖,连道劲风扫过易苍玄,令他飞撞山壁与树干,口吐鲜红!

易苍玄以身护住怀中的骨灰罈,无论如何碰撞受创,他拚了命地抱紧,深恐袁牧飞再拿走毁掉!

「……爹。」见到那最后蜷缩在大树下,双手依然紧紧地护住骨灰罈的身躯,袁小倪心中酸楚,血缘天性终究令她不忍,想走过去,却被袁牧飞握住手腕。

「你内伤沉重又中奇毒,而且……」袁牧飞诊视她的脉象,他眉目严凝地看着外孙女。「妳有身孕了?!」

小倪有身孕!沈云希闻言,怒看任灿玥,而后者目光坚定地对上他,像在告诉他--早对你说过,她是我任灿玥的人。

「身受重伤又中奇毒,你还妄动内力,是谁给你药力支撑,让你冒险上圣台?」

「是我自己的选择,外公不要再问了。」

「硬以药物支撑,要用内力划开师父所下的云涛屏障,以你现在的身躯,这个方法付出的代价,极可能让你功体尽废。」牟放于忧心地看着整装的她。

「这一身武学为母亲而来,如今能完成承诺,卸去这一身武学,我无眷恋。」袁小倪抚着肚子。「只要不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我无怨。」

「你化身『夜风离魅』,使用我的剑法,定是你娘留给你的秘笈;而能教你这套剑法又精通药理,难道……是武原。」他最小的徒弟。

「外公,请您原谅他们当年的意气用事,让他们能再见您,唤您师父。」袁小倪代这三位老人家求情。

「声音涛剑仙」袁牧飞忽看着山壁上的大佛,深沉长叹:「佛渡这尘世中的苦,吾心之苦何渡?吾心之怒何解?我可原谅佛掌上的生命,圣台上,却定要有人付出代价!」

「外公!」佛掌上的人是他的徒弟和老住持,袁小倪心惊。

「乖孙女,看在你的面上,我只杀一人,告诉外公,谁伤你最重?」

「我……」

「是废你脚的男人?没尽护你之责,让你们母女俩受尽折磨的废物父亲?或是,争相要保让你,却还是让你受尽这一身伤与毒的人?」

袁牧飞的指责,一一扫过圣台上的任灿玥、易苍玄、沈云希和楚千梦!

不愿见她被苦苦相逼,他们想出声,却发现被压迫的气雾困缚得更紧,将他们重重箝制在地,连声音都被气雾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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