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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心曲(七连环系列)(19)



“那与我——”有何干系?

“阿涛被修理了,不找害她被修理的罪魁祸首找——啊!”呼地一声惊叫,不由打了个寒颤,“她一定也会迁怒于我的!”因为是他将玉指环藏身之地转告自行的哎!

“自找的!”当初坏心眼地拉她做难兄难弟,如今被迁怒也是活该,事不关己地哼一哼,伍自行推开紧抱她发抖的软脚虾米,自顾自地走了。

就算阿涛恼她泄了密,最大的报复也不过是将聂府少夫人的责任丢给她而已,她不在乎啦!那对于她来讲,小菜一碟罢了。

但被迁怒的可怜人,嘿嘿,怕是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因为不光是当事人会找他算账,那个被瞒了九年的受害者也会找闲“关怀”他一番的。

呵呵……

突然间发现,她似乎与阿涛也蛮像的。

有着狐狸的一面。

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过的,不过是聂氏兄弟而已。

呵呵。

***************

幸福的日子便这么一天又一天地过下去。

偶尔,伍自行会与阿涛联手,修理一下可怜的聂二少,自娱自乐一番;偶尔会因为聂箸文再一次贪看美女,伍自行吃一点点醋儿,再哭笑不得地被那个反过身来的人好言哄上一刻;偶尔……

许许多多的快乐,由此一发而不可收。

聂府众人们全程不落地目睹了他们“伍先生”一点一滴地改变,会笑了,爱笑了,会……捉弄人了,会跟着二少调皮捣蛋气得大公子暴吼了……

一个活生生的俏人儿,慢慢出现。

聂府,也因此而更加祥和、热闹。

新年将届之时,拖沓了许久许久的婚礼,也开始准备了。

单等吉时来临,两对新人共拜花堂。

***************

“找我?”

趁着闲暇,两对准新人在漾波湖畔设下小宴,饮酒赏梅。谈兴正浓之际,朝阳递了消息来。

“是。”朝阳朝伍自行点点头.着实禀告.“一个是上次那位韩齐彦公子,另外两人自称来自苏州金府,一男一女。硬赖在府门不走,非要见伍先生。”

既便聂府众人早已知晓了伍自行为女儿身,大伙还是顺口地尊她为“伍先生。”

“不见好不好?”聂箸文一见原本喜笑颜开的自行闻言一下子沉默起来,便想代为直接送客。

“不。”缓缓摇一摇头,咬唇艰涩一笑,伍自行轻轻放下酒杯,“该来的总会来,就算逃——又能再逃避几年?去见他们一面也好。”背负了十几年的重担,也该试着卸下来了。

“可是——”他总觉心中不安。

“箸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过去?虽你从不问我,可我知你甚是好奇。今日,今日你便要知晓啦!”只怕知晓后再也不会想见她,再也不会想要她这个女子。心中不由一黯,顿如刀绞。

“我才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好奇过?”愠恼地大吼一声,聂箸文紧紧拥住他的自行,气她眼里抹不去的痛,更恼自己竟无力去分担。

“别耍孩子脾气了,好不好?”伍自行柔柔一笑,伸指抚上他紧锁的浓眉,“我也该面对从前了,总逃避也不是什么法子,是不是?”

聂箸文冷冷一哼,知自行说的是实情。

自行虽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心防备一切的疏离自行,会笑会闹了,开开心心地与他在一起。可他却知,过去的自行依旧潜伏在她的体内,根本不曾离去、消失。

很多的深夜里,他总要费尽心思将自行从噩梦中唤醒,用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柔情安抚惊惶失措的她,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缠绵,将她重带回现实中。

总有一天,自行会因纠缠不休的噩梦而神衰智乱,那,是他绝不想见到的,惟一能将自行永远带离噩梦侵袭的法子,不是一味地硬生生强迫她去遗忘,而是疏而导之,消除她心底所有的痛。

所以,他不能阻她。即使自行会再一次被撕开血淋淋的伤痕,再一次承受巨创焚心的残酷,他都不能阻她。

但,这一次,有他陪。

他轻轻放开紧拥的双手。

“大哥,阿涛,你们一起来吧!”淡淡颔首,伍自行宰先往大厅行去。

路上,处处的喜字,处处的彩灯,在她眼里,却似一柄柄刀刃,割痛了她的心。

或许,这即将降临的幸福,根本就不属于她。

临进大厅,她猛地回身,用力抱住一直默默陪在她身后的聂箸文,踮起脚尖,漾起无尽的笑花,轻轻吻给他,想将一生一世的痴爱,尽悉付于这轻轻的一吻。

而后,她转身,昂首跨进那隔绝了快乐的厅门,再也不曾回首过。

那是带着诀别的笑。

他一恼,自行怎能这样对他!难道数百十日的日夜相随,难道诉之不尽的痴狂、挚恋,竟抵不过她的从前?

他的爱,自行看到了几分?!

双掌不由紧拢于身侧,他沉着脸,紧贴在自行身后,伴她一前一后跨进那贴满红字、却又甚是阴沉的厅门。

“十三弟!你终于来见我们啦?”

厅内坐立难安的韩齐彦一见到伍自行,便立刻冲了过来,一脸的狂喜,“我十分记挂你,能又见到你,我好开心!”一双狂炙的眸,一眨不眨地紧锁在自行脸上、身上,含着浓浓的眷恋,“十三弟,你看来气色好了许多!”

只一径地诉他的想念,丝毫没注意到伍自行身后的人,没注意到伍自行一脸的冷淡漠离。

“十三弟,你怎么不说话?”气也不喘地讲完他的思念,才惊觉他十三弟的疏离,不由伸出手,想握伍自行的手,却被一闪,躲过。

韩齐彦一下愣祝

“韩少主,在下伍自行。”淡淡地拱一拱手,伍自行笑得毫无暖意,“韩少主没那么快忘了吧?”

“自、自行——”韩齐彦结巴一唤,甚是尴尬。

“对,伍自行。”一字一顿地告诉众人,“在下伍、自、行,不是什么十三十四的。望韩少主勿再将在下与已死的人搞混。”

“哟,谁死了?难道说的是十三吗?若十三死了,那站在这里的白衣先生是谁呀?”

娇娇柔柔的天簌之声,如起伏的乐音,飘飘渺渺移过来,“一身男子的白衣,一头束起的黑发,一张相同相貌的脸蛋儿,再加上一模一样的傲慢性子——天底下有两个这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吗?”

娉婷妍丽,女子一身火红的罗衣,满头的珠翠,肤白胜雪,乌发高耸。鹅形脸庞上,眉不染而黛,目若含烟,鼻似悬胆,一张娇滴滴的红樱丰唇。凤眸,熠熠夺人心神,微微一眨即荡出勾神摄魄的光彩;娇唇,微一上勾,即漾出绝代风华。

佳人兮,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奴家苏州金娇娥,冒昧登门,还望两位聂公子不要怪罪。”

轻轻移动莲步,女子走上前来,风眸一眨,樱唇一弯,“早在江南时,便久仰两位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两位俱是品貌绝顶、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令奴家大开了眼界。”柳腰一摇,娇若牡丹,风姿绰约。

哪知,她口中所言的两位聂府公子,一位瞅也不瞅她一眼,只俯首凝望着身前的人,一位则只冲她淡淡一颔首,便将视线也移了开。

她不由一愕,不信天下竟有不迷于她绝代风华的男子存在!

“嘿嘿。”隐在一角的另一名不速之客咧唇嘿笑着,走到她身旁,一张算得上俊秀的男子脸庞上,却有着猥亵之色,“嘿嘿,十一妹,别发骚啦,天下谁人不知京城聂府的两位公子正直、不沉溺酒色?你长得再赛西施,人家也不会看你入眼的!”

躬身一揖,“在下金书卫,在府行八,有礼了。”

所得结局,和自家妹子一模一样。

不由沉下脸来,直直盯住聂二少身前的人,“十三弟!你的眼睛瞧哪里去了?见了你八哥、十一姐,还不快来行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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