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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笑,让他好恼,有心不理会,继续吃他百吃不厌的甜甜蜜水,下一刻,只觉得眼前一花,张得大大的嘴巴突然一凉,他立刻大声地呛咳起来。
辛、不、平!
恼火的眸,恨恨瞪上时时刻刻喜欢棒打他这个苦命鸳鸯的毒嘴大夫,他咬牙奋力握紧双拳,只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狠狠抡上那张极度讨厌的笑脸。
“呀,呀,呀!”偏偏那讨厌的脸上更是嚣张地露出大笑来,“妹子,妹子,你看他的手,能动了能动了啊!哈哈,我就说嘛,只要继续灌他我的独门秘方,我保你不出三年,他一定会像以前那么身手矫健陪你去逍遥江湖行的!”
他宁愿一辈子就这么躺着,也好过被这毒嘴的大夫……兼大舅子怂恿着自己亲亲娘子灌自己那腥气的药汁……他终于明白这毒嘴的大夫是如何报复他了!
“辛不平!”他咬牙,费力从被气得发抖的双唇里颤颤挤出骂,“我都答应在你面前再和小小拜一回花堂了!”
他何苦还这么报复他还!
那日,他从京师一路奔到江浙亲亲娘子家中,气没喘一口,即奉亲亲娘子之命押着药车冒着狂风暴雪前去海宁助这个毒嘴大夫一臂之力……也不知脚不沾地地忙了多少日日夜夜,等终于有歇一口气的空闲跑出城去接他那不放心地前来探望他们的亲亲娘子……却不料恰有千余的叛党余孽从四面八方不要命地袭向海宁……他奋力将小小推进即将关合的海宁城门……杀红了眼,也不知拼杀了多少时辰,等他回神,已和那叛党余孽的首领双双跌进了狂浪翻涌的怒海之中,愤怒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刺进那首领心口……再醒来,却是在他日思夜想的亲亲娘子的温暖怀抱之中……
他几乎是梦想了一辈子的好事啊……
……却、被、这、个、辛、不、平、棒、打、鸳、鸯!
苦涩的药丸,腥气的药汁,令人恶心欲呕的泡澡水……
一日照着三餐来“辛勤照顾”他的辛不平,而今在他心目中,是……恶魔!
“小小,你看到这人了没?明明是一点也不记得教训嘛!千万不要嫁他!”
他硬是咽下被气到喉口的血,索性合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岳鸣。”
他哼一声,说不睁眼就是不睁。
“还真生气啊,岳鸣。”
柔柔的笑,伴着抚上额头的软软的手。
他哼了声,突然发觉这样子在他亲亲娘子面前很没有风度……
“岳鸣……”
他立刻睁开眼,进入视线的,却是他这辈子咬牙吞血都得认了的大舅子的贼笑!
笑死他算了!
愤愤地哼一声,他扭过视线,去找他亲亲娘子的抚慰。
“你啊。”他亲亲娘子叹口气,“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那就索性什么也不要说了嘛……他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啊……好久之前,她一身血红地将生的机会留给他,如今,他不过是学她而已,她却为什么非要生他的气……
“好啦,我知你也烦我了。”
这次开口的,是终于识了一点点相的辛姓大舅子。
他立刻将眼瞪过去,以示嘉奖。
“小小,我帮你将他抱进屋子去吧,天不早了,再让他吹风下去,怕是又要连累你灌他多喝几副汤药了。”弯腰,伸手,将他托抱起来,辛姓大舅子大步往屋子走去,“总算又沉了一斤半两,不枉我白忙一场。” “真是麻烦你了,大哥。”他咬牙笑。
“麻烦我倒没什么,可你少麻烦我妹子一点,让她少一点闺怨倒是真的。”辛姓大舅子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将他不怎么温柔地丢到铺得软软的床榻上。
“……”
“咦,你脸红什么啊?”辛姓大舅子突然爆出大笑,见他牙咬得咯吱响,便随口说句话将他那宝贝妹子打发了出去,笑眯眯地凑近红脸关公,神秘地一笑,“我那可怜的妹夫,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哦?”
他恼火地将牙磨得再度咯吱响。
“哈哈,你如今伤势未愈,只怕三五时日是无法‘心想事成’的。”见他不理自己,低低一笑,更神秘地道,“不过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心想事成——”见他果然立刻很激动地向自己望来,便俯到他耳上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立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波光流转的明眸。
又是戏弄他的吧……
“哈哈,信不信随你。”眼瞥到他那妹子进来,辛姓大舅子笑哈哈地站起来,同妹子闲话几句,飘飘地飞走了。
“你们说了些什么?”他那亲亲娘子很好奇地走到床前,微俯身拿热热的毛巾为他擦脸。
他有些脸红地合上眼睛,却是……没胆子说出来的。
“……岳鸣?!”
他睁眼,他亲亲娘子红红的脸蛋映进他的心。
他立刻再度红了脸。
“……岳鸣,”他的亲亲娘子突然叹口气,将热热的毛巾抹上他突然感觉塞住气息的鼻子,“……你流鼻血了。”
轰,他的脸,烧起来了。
最后的尾声
其实,虽然他是受了一点点的伤,也被冰冷的海水泡了那么三两个时辰……但他绝对没有他那可恶的不姓武的亲大舅子说得那么凄惨,什么一年之内无法动弹啊,两年之内不可以奔跑啊,三年之内不可以动武啊……
其实,他只用了短短三个月,便从床榻上自己溜达下地了,第四个月他已经满地奔跑,到了第六个月,他已经可以和着他的亲亲娘子到处游玩了……他真的必须要好好谢谢他那姓辛的大舅子,不得不承认他那些苦到不能再苦、涩到不能再涩、更是腥到不能再腥的汤药的确是很有用的……
当然,他渴盼了好久好久的洞房花烛……花好月圆鸳鸯戏水比翼双飞不知今昔是何年……他必须承认,他那位可恶的大舅子终于也可爱了一回……在他从床榻自己溜达下地的那个月,他终于很幸福地心想事成了……
风,从身前吹过来,拂过很潇洒的白袍,顺便带动她散着的长发,远远望去,很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你真的决定了?”美丽的男子笑眯眯地问她。
“决定了。”
她淡淡一笑,眯眼,手中的长剑很潇洒地横在肩头,一手握柄,一手握鞘,很平静地点头。
男子一听她回答,立刻将手中的小霹雳弹用力丢到山贼的寨子中。
噼里啪啦,轰!
很快的,这个月的第三窝山贼倾巢而出。
她迎风而笑,笑眯眯地凑了上去。
他紧紧跟在她身后,学她的模样,一手握柄,一手握鞘,一样笑眯眯的,将长剑很潇洒地横在了肩头。
第一章 尘梦如烟 五岁那年的初春,握着一大把从山坡摘下的野花,小小的嘴巴里大声地背诵着前两日从学堂后墙偷听来的“春眠不觉晓”,她蹦蹦跳跳地冲进自家的篱笆院门。
太阳已经落山啦,她该帮阿娘煮晚饭啦。
“阿娘,小妹,阿娘!小妹!我回来啦!”
将满手的漂亮花朵藏到背后,她用额头抵开虚掩的屋门,笑嘻嘻地探进脑袋去,准备吓一吓自己那从来不肯离开阿娘一步的双生妹子。
“小妹——”
她愣住。
不大的茅草屋内,迎接她的,却是阿爹阿娘微微躬着的背影,而她的小妹,则被一位她只从社戏中才见过的、身着漂亮绸缎、梳着高高的发鬓、缀满闪亮亮首饰的大婶搂在怀中。
家里来客人了么?
她小小地吐吐舌,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挤进来,小心地蹭到阿爹阿娘的身边,小小的手偷偷地将那把野花从背后显出一点点来,向着小妹摇一摇。
小妹朝着她羞涩地笑笑,大大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同样眨眨大大的眼睛,扮一个调皮的鬼脸给小妹看。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娘瞪了她一眼,她缩缩肩,学着小妹的样子低下头去,乌溜溜的大眼睛却转啊转的,偷偷瞄着端端正正坐在自家唯一那把椅上的、从社戏里出来的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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