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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开(39)



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难道要死在这里了?!

暗中怒骂一声,身形翻转挪腾,很是狼狈地闪过那从脚底上扑来的无眼刀剑,她左手连连舞动,将挎包中药丸毫不吝惜地抛往身下,浓烟翻滚之际,右手一伸一缩,滞在空中的身形又飞扑向那熊熊大火下的九层高阁!

这一次可千万不要来迟啊!

心中不停怒叫,她咬牙,忍住炽焰袭身,刚要去钻进那火圈之中,却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外一扯,她右手尚不能随意乱动,左手却不假思索缠斗上去,施展小擒拿手近距离与那股力道拼上老命。

“你疯了你!”爆怒的低吼几乎炸了她可怜的耳朵,她立刻收回左手招式,反手扣住那几乎贴在身上的躯体,咬牙,再舞右手手腕,顺着手腕传来的力道,紧扣住那躯体,又朝着那浓烟正浓的屋檐倒退而去!

来去不过眨眼之间,甚至她自屋檐到高阁再由高阁到屋檐,也不过在一个气息转换间!

双脚触到实地,她一个踉跄,若不是猛地被人扯住臂膀,她便跌往那地上去了!

虽然无法看清那屋檐下的浓烟中是怎样一番情景,但想也知道,一定会有无眼的钢刀利剑在等着她可怜的身躯啊!

心有余悸,却连拍拍心口安抚自己那颗脆弱心灵的时间都没有,顾不得去瞧瞧自己可怜的手腕到底成了什么模样,左手反握上身边人的臂膀,双足一点,又朝着浓雾凭直觉地穿了进去!

东西北三方逃也没用,向南直行,却又有不知多少明枪暗箭在等着她啊!

咬牙,却还是朝着正南跃去。

即将出了那浓雾,一张阴沉的脸从眼底闪过!

牧延宏畴!此刻,正无防备地在她几乎举手可及之处!

心一震,电光火石间,眼角瞥到了身边人身上无法遮掩的决绝杀气!

她暗叫一声糟,手来不及动作,身边这人竟然用力一托她臂膀,飞也似的从浓雾中跃了出去。

那张阴沉的脸瞬间不见。

她忍不住大大的张开了嘴巴。

依她对身边这人的了解,睚眦必报似乎才是这人的最佳写照,而今,令他恨了数年的仇人就在几乎伸手可及之处,却会视而不见,不,是竟然忍气吞声放过……不太符合她想象中的样子耶!

眼珠滴溜溜一转,身边的人却依然是冷着一张好看的少年面容,正冷冷扯着她臂膀一路顺着正南而行。

好吧,此时逃命要紧,其他的,等保全了自己这条小命再说吧!

出了牧延宏畴府邸,一路除了追兵并无闲杂人等,但只这追兵,却也是不好摆脱啊!

逃命途中,摸了摸自己专门盛放那种烟雾弹丸的挎包,几乎已经是空空如也,弹尽粮绝啊……

她皱鼻子叹一声,有些软了的双腿却依然在自有主张地逃命着。

府衙,民居,酒楼,客栈,杂货铺子……

在这卡司兰城几乎走断双腿,但如今看来总算不是白转的啊,至少现在逃命起来可以很好地在这其中隐藏一时半刻的身形。

一个踉跄,被紧紧扯着的臂膀却将她更向上提了几分,她几乎足不点地地横飞在了左拐右拐的房舍之间。

慢一点啊!

她苦中作乐地咧唇,被紧扯的臂膀几乎快要断掉了啊!

打杀呼叫就在耳边,她却充耳不闻,手扒着厚厚的石砖眯眼向下望去,入眼黑黝黝一片,逼人的寒气伴着令人窒息的沉闷咆哮直扑她的面,她忍不住侧头,却依然无法躲闪开那无处不见的沉重压力,不稳的视线,更是无法瞧清楚那高高城墙下,连通护城大江两岸的巨大吊桥在哪里!

“小小!”

冷静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她咬牙,再看一眼那黑黝黝的境地,握紧拳,用力纵上那冰冷石墙。

早已麻木的右手手腕缓慢地绕了绕,她再狠狠咬着牙根,飞身往那似是巨兽大张的血盆大口跃了下去。

隐隐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刮得她面颊生生地疼,更是让她再也无法出气吸气,眼睛,死命大张狠狠瞪着酸涩刺痛得她几乎流下泪来。

感觉似乎被风刮了一辈子,身上的衫子几乎被狂风吹得自身上扯开去,她右手腕间用力挥动,等微微反向的力道传到腕间,她大喜,双脚立刻交替踢出,终于,尖锐的刺痛从她脚尖传来,她立刻痛得流下泪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设计的这变态吊桥啊!和五年前一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改了固定的铁链,却用这真的一头被高高挂起的吊桥?!

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出人命的吗!

右手手腕几乎被扯断,狂风依然大吹,她摇晃着吊在吊桥的那端,如荡秋千一般在狂风中荡来荡去,荡到最低点,几乎可以感受那刺骨的江水咆哮着溅过她的双腿向着远处奔去!

她早就过了喜欢玩荡秋千的年岁了啊!

实在受不了这种非人的待遇了。

“岳鸣!”

她仰头,在自己又荡到最高的那一刻放声大吼,却不知道在咆哮的江水呼啸的狂风里,她的声音能不能传上那高高的石墙。

左手勉强地勾进腰上的挎包,摸了摸,不是,再勾进另一个,也不是!

这时候,连自己也要狠狠地骂了!

当初做这么多挎包做什么啊!什么都放一起不是很好吗!

终于在勾进第四个挎包时摸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手勉强地捏出一个,却几乎连捏破那薄薄石蜡衣的力气也没有了,恨恨再骂一声当初制了这个的辛不平。

手指终于捏破了那蜡衣,她运气,咬牙对抗着狂风往上扔去,一道细细的光顿时在夜空中微弱地划过。

趁着光亮未消,她仰头双眼盯紧上方,面颊依然被风刀子狠狠割着,承载了几乎全部体重的右手腕已经不是她的了!

狂风呼啸着,她再一次荡上了最高点,那光亮将消未消之际,一坨黑糊糊的东西狠砸过那光亮,向着她的脑袋狠狠砸来!

身躯又开始快速地往着咆哮的江水坠去,那坨黑黑的东西也紧跟着冲了下来,同时左手手腕也是一痛,她咬牙,双足交替着再次踢向那吊桥之底。

左手压力又突然消失,她心刚一空,腰身已被那坨黑黑的物体紧紧抱了住!

断掉了!

已经不是她的右手腕立时将无法比拟的痛很忠实地戳进她脑中!

这一刻,她突然精神恍惚起来。

“小小!”

很冷静的低声喊叫,立马将她扯回现实之中。

身躯再一次被荡上高高的半空,她狠咬牙根,血腥让她鼻子开始发痒,手运力往外猛推,紧抱住她的那坨累赘却竟然不放开!

她哀号,转瞬之间,她又已荡过江水荡向那吊桥之底!

狂风从她腰侧刮过来,她大惊,这一次,她竟然是背对着被荡了过来!

即将撞上桥底的那一刻,身躯猛地一窒,腰间一阵剧痛,她竟硬是被转了方向,背对江水往最高点荡去。

“松手!”

还是很冷静的声音。

你说松手就松手啊!

右手趁着身躯被猛甩向高空,暂时得了解脱,她再狠咬牙根,以将手腕折断的力气振动挥舞,而后手腕一空的感受传到脑中,她大喊:“救命啊!”

一直被束缚的身躯终于得了解放,狂风呼啸之中,她如同失重,如飘摇的风筝,歪斜地向着不知名的地方摔了出去!

耳边呼啸的狂风,身下咆哮的江水,腰身上紧抱着的坚实臂膀。

她合上双眼,任那狂风呼啸,任那江水咆哮,任自己随着那坚实臂膀穿行黑夜之中。

鞋中猛地灌进刺骨的凉,她一惊,立刻觉得胸口一痛,身躯瞬间被高高抛起!

她恼叫,狠狠怒骂!

左手用力挥出,腕间一紧,后背硬生生撞到坚硬之物,剧烈的痛楚一下子蔓延了全身!

她大喜过望,咬牙拼尽所有力气将左手狠狠抠进身下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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