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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不向我义兄告密啊!”她也立刻跳起来,追在他身后。
“我会告什么密?”
“说我偷偷溜进他的书房机密暗室,去翻他给我师姐的情信,却无意地翻了南蛮暗探分布图出来啊!”
“哦,原来是这样的密啊。”他点点头,神情还是很冷淡,继续背握着双手走着。
“是啊是啊,少爷你可是吃了我的糖,不能食言而肥的!”
“哦,食言而肥。”他还是淡淡的,慢慢走着,点头,“我兄长常常说我太瘦了,如果能食言而肥,倒也是不错。”
“啊……”她彻底傻眼了。
“小小。”美丽的少年突然站住,回头,轻轻望着她。
“啊?”她也不由止了步,眨眨迷惑的眼。
“我们交换一个条件好不好?”
“什么条件?”
“你以后不在我面前提那个……辛不平,”他咬牙,美丽的面庞忍不住有一点扭曲,“我就不告诉你义兄关于你偷闯他书房暗室的事。”
“不提辛不平?”她有些呆,眼睛又眨了眨,“为什么不能提辛不平?”
“因为——”他往前一步,瘦高的身躯挺得笔直,前胸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他低头,望着她头顶淡褐色的发,轻轻一叹。
“少爷?”她却看不出少年带着激荡的神情,只也后撤了一步,不自觉地揉了揉开始发痒的鼻子。
他一怔,自然瞧到了她的举动,不由微愕。
“呵呵,少爷,您身上有味道。”她笑着解释。
“血腥的气味?”他握拳。
“不是,是……是很好闻的味道啊。”她不敢说“杀气”,只是干干笑一声,很讨好地应承,“我是很喜欢美色的啊,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就扑到您身上坏了您的冰清玉洁啊!”
少年立刻瞪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呵呵,我开玩笑的。”快速地摆手,小小迅速后撤两步,真的怕少年扑过来狠揍她……因为她不合适宜的玩笑。
“武姑娘!”少年些微的错愕后,面容立刻扭曲了七分,白玉似的面庞一下子红了六分,像好看的桃花开满了脸,他怒道,“你到底知不知羞!”
“我说了我是开玩笑的嘛!”好委屈呀她!
“开玩笑?一个大姑娘有这么开玩笑的么!”
“我承认我是小姑娘好了吧?”见这少年更狰狞了几分,忙闪身绕过他带路继续走,“好啦好啦,少爷,天不早啦,再磨蹭咱们就又要露宿荒野啦!”今天已降了大雪,宿在野地可是会冻僵的。
少年狠瞪着她忙不迭溜走的背影,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才紧握着拳跟上她去。
这个女人!
燃火的美眸,凝着那小小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又黯淡了下来。
她果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啊!
结果,就算他们再加紧脚程,还是不得不露宿了荒野雪地之中。
少年好半天不曾与她说话,只在她到处找枯枝引火时去附近转了转,却因天太晚,什么野味活物都钻进雪地避寒睡眠去了,并没抓到可以吃的野味回来。
小小倒没有失望,只从挎包里摸了几颗银白色的雪参出来,丢了两颗给他,其余的三数颗则丢进了自己的嘴巴,很享受地眯眼嚼了嚼,咽下肚去,便很满足地将附近的雪扫了扫,随意靠着山树合上了眼睛。
“武姑娘!”
她应一声,没有张开眼。
“武姑娘!”干巴巴的喊声又干巴了几分。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她叹口气。
“你起来。”
她随口啊一声,却并没有动。
“武姑娘!”
她很顺手地往旁边挪了挪,将山树空出来。
热气扑向她。
她终于睁开眼睛,却见这冷冰冰了半天的少年正将那燃着的火炭挪移到她刚刚靠着的树下。
“少爷,这样会烧到这树的。”她提醒。
少年却看也不看她,将所有的火炭都堆过来,平平铺在了树下,过了一会儿,火炭转成了暗色,他又从不远处扯了好大的一团树枝以及落叶过来。
她起了好奇,便很认真地盯着他的举动。
少年先将树枝一根根平铺在了那炭火上,再一斗斗地铺上那落叶,等烟气冒完,便从一旁他那永不见瘦下去的锦皮包袱中抽出一件雪白的精绣衫子铺在其上,然后招手要她过来。
她好奇地挪过来,伸手摸了摸那衫子,一股热气传上来,十分的暖和。
“好了,你坐这上面睡吧。”少年站起来走回那已经快灭了的火堆旁,拣了几根枯木丢进去,很冷淡地望了她一眼,便盘膝打坐起来。
耶?
小小摸摸脑袋,有些不明白这少年突然的举止了。
前些时日,他们曾不少次地露宿荒野,她的小包袱还被他垫在尊臀下呢,哪里曾顾及她会不会冷啊?
这少年,啥时候改了性子啦?
“你不是累了么,不睡还发什么呆!”少年并没睁眼看她,却突然冷冷道。
“少爷,您今天怎么心眼这么好?”她笑眯眯地坐到那雪白的衫子上,伸手摸摸衣襟上那精致的刺绣,又有点想开玩笑了,“难道您发觉我很——”突然想起白天那一幕,这少年有点开不起玩笑啊,便笑一笑,不说了。
“你什么?”少年照旧打坐,美丽的眼睛掩在浓密的睫毛之下,神情还是淡淡的,“你以为我突然对你好,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别暗自得意了!我只是谢谢你的雪参而已!”
“……”
好难相与的少年啊!
再次确定自己那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会来得很不容易,非常的不容易,她偷偷扮个鬼脸,索性也不再自讨没趣,大咧咧地翻身躺在那衫子上,手枕在头后,望着空旷的夜空,小声地哼唱起家乡的小调。
“你是……江浙人?”那少年却又开口了。
她微侧首,见少年已经睁开眼,正望着那火堆。
“是啊,我爹爹是江浙人,我阿娘是江浙人,我自然也是江浙人了。”她暂时停了小调,翻身,侧躺着望着火光下有些模糊的少年,笑道,“少爷,您见多识广啊,竟然能听出我哼的是江浙的小调!”
却又是不自觉地在拍马屁了。
少年没有恼,轻轻笑了下。
她立刻张大了眸子。
太好看了!
除了好看两字,一时竟然找不出其他的形容了。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少年抬头,恰好瞅到了她几乎流口水的模样,眉头一下又皱起来,冷着脸道,“你就这么喜欢看……”
“是啊是啊,我是很喜欢看美丽的人啊!”她很大方地承认,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老夫子不是说过么,食色性也。我这不过是在身体力行老夫子的经典言论而已。”
少年听她如此扭曲上古先哲的话,不由摇摇头,深感无奈。
“少爷,您不喜欢美色吗?”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总说这种话!”
“这有什么啊?”她却不以为然得很,放在脑袋后面的手伸出来往夜空中一指,笑道,“少爷,您看这天上的星子,都被人看了多少年月多少回,不是还在闪闪发光?美丽的事物,自然是招人喜欢嘛!”
“你这话却是不通——”突然又不说了。与这胆子极大的女子同行已非一两时日,慢慢摸清了她的性子,便知道许多时候与她较真,只是浪费时间与唾沫而已。
“啊,对了,少爷,您说过,您是那位玉树临风风流潇洒英俊到没天理的飞二爷的弟弟,是吧?”
“……是。”他一愣,不知她为何又改了话题。
“那您可不可以画他一幅画像送我啊?”她索性一骨碌坐起来,眼睛闪闪发光,简直比天上的星子还亮了几分。
“……我不会画!”他突然又恼。
“啊,可惜……”她翻个白眼,很失望地躺回去。
“你……”沉默片刻,他终究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你到底从哪里知道我飞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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