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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今天追到妻了吗(5)

作者:陈十年 阅读记录


泪水混杂着血水,更加狼狈。阿九不忍丢脸,与宝珠说:“咱们快些走。”

——啪。

只听得这么一声,像是扇子拍在人肉上,还配着侍从的一声凉气。

亭子里的贵人终于出声,“若无。”

宝珠偷偷看向亭子里,只见那贵人起了身。贵人行至他们身前,声音清冷:“这位小姐,我的人不会说话,冒犯了。不过在下略懂医术,倒是可以为你家小姐看一看。毕竟女子容貌,还是要珍重。”

宝珠见这人气度非凡,不由得信服:“那就有劳公子了。”

贵人道:“在下姓赵。”

阿九忍着声,“赵公子,劳烦你了。”

几人一道到了厢房门口,宝珠正要说明来意,被那赵公子抢先一步。

赵公子似乎身份尊贵,三言两语,便叫小沙弥带着他们进了厢房,且去准备处理伤口的物事。

宝珠扶着阿九坐下,声音还有些颤抖:“赵公子,现下该做什么?”

赵公子言简意赅:“止血。”

没一会儿,小沙弥取了止血的伤药过来。赵公子一手卡住阿九的下巴,“别动。”

另一只手上拿了浸湿的帕子,仔细替她处理了伤口。

血污被一点一点除去,露出素净的一张脸。

陈照非皱眉,为她眉上那一道食指长的疤惋惜。

阿九看他神情,不由得心头又一跳,以为自己这是必定要破相了。

阿九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劝慰他还是劝慰自己:“不过是一道疤,无碍的。”

陈照非笑,“小姐这可煞某,某已经说了,不会叫你留疤。”

他声音温朗圆润,落在人心里仿佛就叫人心安。阿九的心也跟着落下去,“多谢公子了,至于诊金……”

陈照非一面替她上药,一面道:“可能有点疼,劳烦小姐先忍一忍。”

阿九皱着眉头,咬住下唇,硬是一声没出。

陈照非不由得多看阿九两眼,不过面上不显,他不想多事,并不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陈照非一抖手,一拢袖,放下药瓶,这才接先前的话:“诊金便不必了,就当我为我的侍从赔礼了。”

阿九咬唇,觉得如此不妥,正要争取,又听得赵公子说:“若无,你去我房里,取我那两瓶药来,给这位小姐。”

若无不敢再怠慢,忙不迭出了门。

陈照非的厢房离这不远,若无很快取了两个白瓷瓶回来,递给他,“公子。”

陈照非将白瓷瓶转交阿九,“这是上好的去疤药,你每日涂抹,日后必定不会留疤。还有一瓶,是上好的伤药,会让你的伤好得快一些。毕竟要过年了,留着伤也不好。”

阿九愣愣接过,还是道:“多谢公子,可诊金……”

陈照非仍旧坚持:“不必了。”

阿九还要开口,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紧跟着陆氏的破音:“阿九啊!这是怎么啦?”

陆氏平时都是轻声细语的,这一声可知有多紧张。方才来的路上,福珠一个劲儿说留了好多血,把陆氏吓得不轻。

陆氏直奔床边,将阿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统统确认了一遍,才放下心来。陆氏拍着胸口,“可把我吓死了。”

阿九赧然:“叫您担心了。”

陆氏心疼得眼眶都要红了,“这是什么话。哎哟,这伤这么长?”

阿九又哭又笑,“方才有些公子已经给我处理过伤口了,夫人不必担心。”

她抬头,正要给夫人介绍赵公子,才发觉赵公子已经不见踪影。阿九一愣,看着手中的两瓶药,喃喃:“赵公子真是个大好人。”

和江采一样的好。

第4章 4. 变故生 叶家谋逆。

阿九吸了吸鼻子,陆氏看她神色,以为她是被疼到了,连忙又安慰她:“很疼吗?哎哟,瞧我说的话,这么大的口子,能不疼吗?”

陆氏的心疼并非假的,阿九自从八岁来到江家,她便一直视如己出,如今也过了八年。眼看着这姑娘一天天出落得漂亮,陆氏心里也高兴。

陆氏看向阿九额头上那一道口子,眉头紧紧皱着,又问:“阿采呢?他不是与你一起的吗?”

正说着,江采便带着叶玉珠与一位僧人赶来。

“母亲,我来了。我与玉珠去找会医术的大师了,快,大师,你快给阿九瞧瞧。”

阿九头上伤口已经被赵公子处理过,僧人查看一番,给出了定心丸:“施主不必担心,伤口已经上过药了。”

僧人又替阿九缠了一圈纱布,慎重处理好。

回去途中,叶玉珠与他们一起。陆氏时不时打量一番阿九的伤口,阿九这会儿已经定了神,反过来能安慰陆氏:“夫人不必担心,我感觉好多了。”

叶玉珠与她们同乘,也搭腔:“是啊,阿九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陆氏欣慰叹气,“但愿吧。”

叶家比江家远,马车停在江家门口,阿九搀着陆氏下了马车。

叶玉珠福身,目光飘向江采:“江夫人,我想借阿采哥哥用一用。”

她说话间,还带着娇嗔。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谁能拒绝?

陆氏摆了摆手,一脸嫌弃:“去吧去吧,只要还记得回来就好。”

陆氏说罢,挽着阿九进门。

“阿九啊,你快回去休息吧。”陆氏如此道。

阿九谢过陆氏,却之不恭,回了自己院子。陆氏给阿九拨了一处院子,就在陆氏的君兰院旁边,名唤景兰轩。

阿九进了门,宝珠与福珠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她们二人与阿九关系好,不由得替她担忧:“虽说那赵公子说不会留疤,可……若是万一留疤,小姐这大好容颜,可不就毁了。”

阿九被逗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天由命吧。”

*

国公府门外。

叶玉珠凑近到江采身边,撒娇道:“阿采,你骑马送我回家吧。”

江采不语,有一刻想起阿九的伤势,不过很快,便被面前红衣如火的女子取代。

他故作无奈地叹气,手指在叶玉珠鼻尖一点,“真是拿你没办法。”

叶玉珠缩回头,笑嘻嘻的。

送完了叶玉珠,免不得又被叶丞相拉着说了会儿话,一来二去,回到国公府已经是快入夜。

冬日里入夜早,暮色四合,江采先禀了陆氏,才又转入景兰轩看阿九。

阿九已经睡下,宝珠小声赶客:“少爷,小姐已经睡着了,你明日再来吧。”

许是今日受了惊吓,阿九竟然很快睡着,只不过这睡梦却不安稳。阿九又梦到八岁的时候,父母去世,兄长又虎视眈眈。而这一回在梦里,也没人出现救她。

江采听丫头这么说,也没强求,只是叮嘱:“你们可得好好伺候你家小姐,不许偷懒。”

福珠与宝珠皆应下,待送走了人,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心道:这少爷也是拎不清的。

你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心里又跟明镜似的。可你若说他拎得清,他又时而给小姐希望,这么一来二去,就到如今这样,牵扯不清。

因而,俩丫头都不大喜欢江采。

阿九是被惊醒的,她喘着大气,从梦里醒过来。这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冬日的夜是沉沉的,看着就很压抑。屋里只留了一盏外屋的灯,今天是宝珠值夜。

只听见一点动静,宝珠便转醒,进来里间伺候。

“小姐醒了?”

阿九点头,嗓子有些干渴,“我想喝水。”

宝珠便给她递水,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继续睡吧,这会儿才刚过子时,冷得很。”

阿九嗯了声,又躺下去。她不知是没睡醒还是被梦魇住,忽而发问:“少爷可回来了?”

宝珠说:“少爷早回来了,还来看过小姐。不过那会儿小姐在睡着,我便回了。”

“嗯。”阿九闭上眼,“宝珠,你也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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