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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一柄以铜刻为纹的剑,一出鞘,锐亮的剑身颇令她赞赏,连朱毓也充满沉思。
“来历在于拥有者的创造。”有着长胡须的老书生和气招呼。
“有资格者才能论身价。”
“看来这小小讷不但商品不凡,还……卧虎藏龙呀!”朱毓微眯起双瞳,对眼前的人,浅扬着唇。
“阁下双眼精芒内敛,谈吐深厚的气内劲修为皆可称为……高人。”
“高人再高也只是尘世一沙粒,隐于世道遁于人潮,小至江湖中人,大至……天家皇亲,不过各有所求,各有所取,敝人卖画糊口,还请客人关照。”对方抚须温笑依然,响应同样别有玄机的话。
“阁下见过天家皇亲?”眯起的双瞳更犀利,对方的眼神,明显知道他的身分。
“四处云游为生,走过帝都大城,见识过经常出游的皇亲权贵并不稀奇。”老书生轻描淡述,永远是那派徐徐温慢的斯文。
“看来今夜这声市集,真是见识了。”苏少初打趣问:“敢问隐于世道的高人,能卖给我哪一柄剑?”
“夫人清逸丽姿 ,适合的该是这把剑。”老书生掀开布,从捆有无数画卷的竹篓子内,取出一柄朱红透出蓝泽的长剑。
为防有失,戒心甚重的朱毓保护的先接过。
“果然是一把绝品好剑。”出鞘的剑令朱毓惊艳,一把以西疆独特的冰晶铁所铸,剑身薄透璨虹。
“独特的锻炼所造出的轻薄剑身,虹光绽锐,迎风无阻,不知这位高人想怎么卖?”
“就以夫人发上的木簪为价吧!”老书生一开始便端详那乌黑青丝上的簪子。
“阁下也是识货人,只是这簪子……”
“以物易物很公平。”知道她犹豫这簪子为他所赠,不便交易 ,朱毓直接应允。
“很高兴与两位完成 这笔交易。”老书生抚着长须笑道:“看两位谈吐、面貌皆不凡,既来此一游,入境随俗,往[求缘泉]走走。”
“求缘泉?”苏少初兴扬双眉。
“民间还真是处处充满传说庙堂。”
“就在前头的山坡上有座老庙,庙后有座供人取人共饮的[求缘泉],可灵验得很,情人共饮良缘必定,夫妻共饮,情意更坚.”
老书生转朝苏少初呵笑着,“夫人也可将这把宝剑放入泉水中,保证找到你心中迷惑的答案。”
“爹和娘去哪了?”在人潮中看热闹的无忧,边找人边咕哝抱怨,“娘开始和爹一样,看到好玩的自己跑掉,太没义气了。”
“大小姐!看到了!在那!”无忧回头看到晏平飞领着一身平民服饰的武卫,隔着人潮锁定她而来。
“大小姐!请留步,一个人太危险了。”
看到前方的人加快步伐,往人潮更多的地方钻去时,晏平飞急喊。
“我要去找爹和娘,你们别跟 来!”
“让属下们陪你,大小姐”
前方的身影钻过几个街摊后就不见了,晏平飞神色忧沉。
“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找主子,另一队找大小姐,找到后客栈集合。”
“是。”
一行十来人,迅即分开行动。
“小姑娘,坏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一个街边算命摊的老人对藏在桌下的无忧道。
“谢谢你呀!老爷爷。”从底下爬出来 的无忧朝算命摊老人谢着,在她慌忙的在人潮和摊贩中找躲藏的地方时,这位老爷爷好心的朝她招手。
“没关系,坏人很多,你一个独自在街上逛,姑娘要小心呀!”
“我知道……老爷爷,你眼睛不好呀?”见他伸出枯瘦的手摸着桌上的东西。
“老头子眼睛好得很,否则怎么能够看到你有困难呢!”摸到搁在一旁的笔,拿起来在白纸上开始挥毫。
“只是老了,眉毛太长,遮得眼睛看不太清楚。”
“那干嘛不将眉毛剪短一点?”既然一时找不到爹娘,干脆坐到算命摊上陪老人家闲聊。
“不行,老头子的眼睛不能见到太强的光,会伤害到别人。”
“那是什么眼睛呀?”无忧好奇的趋身探前。
“老爷爷能不能让我看看呀!”
“就怕吓着小姑娘。”
“我才没那么胆小呢!”
从小还得叫爹皇主子时,杀人挖眼,刚人血肉,其它女孩子不敢碰的,她和无愁可都玩过,小时候爹就说,死一个人跟死一只蚂蚁没差别,而且从小她们愈敢杀,皇主子就笑得愈感兴趣,那时杀人,成为她们取乐皇主子的事。
后来苏公子不喜欢,而且当了郡主后,爹也没叫她们再这样做,还吩咐她们别再玩血腥的东西,以后她和无愁成天只要快乐的过日子就行了。
只见老人拔开盖眼的白眉毛中,僵白瘦削的面上,是一双同样泛白的眼,
“老爷爷,你根本看不到吧?我没看到你有眼瞳子耶!”无忧认真端详。
“呵呵呵,”老头子幽恻笑起,“小姑娘再看仔细点,人怎么会没有瞳子呢?”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一双泛白的眼,忽像翻过来般,两个豆眼大覆着蓝光的眼瞳对上无忧,她一惊,才感不对,一阵黑眩袭来,身形一软的趴在摊案上。
“老头子告诉过你会吓着你的,小姑娘就爱好奇。”老头子的笑声有些阴沉。
“这字写得好看吗?来中原这段时日,大概就是练得手字吧!”
枯枝似的瘦长指拿起桌上的挥毫,将上头所写的孟阎司撕碎。
“没想到爱弟竟会对[求缘泉]感兴趣。”对她主动表达,让朱毓颇感新鲜。
“以爱弟对本皇子万般推拒的响应,似乎不该会对这些地方感兴趣。”
“入境随俗就感受各个地方风情,凑个热闹,也无不可。”她看向他。
“看来三皇子对这些各地宗庙传说不以为然了。”
“本皇子只相信自己的力量所掌控的事,否则爱弟此刻会站在这吗?”苏少初叹息的闭了闭眸。
“强占,强取所得到的,一定是你要的吗?”
“比起见不到你,甚至见你成为他人所有,爱弟还认为本皇子没有得到吗?”
意思很明确,他只要她的人在他身边,用尽一切手段都会达成。
“身与心,总要我留下一样,是吗?”这是他在蝶枫园的强悍言词。
“想来我的玩情以应是自尝恶果呀!”
他的权势一方,她的云淡风轻,原就各有作风,想法,也才造就两人在皇宫内,只要对上事情,皆各有执着,常有机锋各展的互动。
“怎么爱弟在自省吗?”
“嗯咳,我想该谢过三皇子的赠剑。”她看着手中的宝剑,好奇反问:“三皇子不怕给了少初一个持剑出手的机会?”
“它很适合你,再说,你虽悟得明宗那套武学论调,也不适用在兵器之上。”
朱毓对这把剑倒有几分疑惑,印象中似乎听过一柄同样特性的剑,只是一时想不起。
“那边很热闹,也去看看吧!”
前方一个大广场上围着更多人,像有走江湖的卖艺,也让往来的人潮拥塞得几乎侧身穿过。
“小心。”几个扛着大木箱的杂戏团经过,过大的木箱令人潮更加推挤,朱毓忙要保护的拉过她,一群小朋友却笑闹的奔来,冲开两人的牵握!
“少初!”
只见手被冲开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很微妙,朱毓伸出手要再拉住 她,她却抽手了……
“少初!”
朱毓心中一震,忙推开阻塞的人潮,眼前却不见苏少初!
“少初----少初!”
四目搜寻,依然不见那逸雅的身姿,仿佛她今晚的主动接近和难得与他笑语的拌嘴全是假的,就像她刺他那一剑一样。一切只是为目的而做!
来不及感觉到任何情绪,心,瞬间就像被揪紧后,整个撕开!
“你从来不回头吗?”还是你认为我绝不会主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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