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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东风(于飞调之一)(9)



一声惨嚎,在一记狠狠破风而来的重鞭中,少年的身躯被抽起,撞往一旁的大树,随即滚入山坡下!

“要下去拖出那小子吗?”守在一旁的彪魁汉子问。

“用不着,这一鞭还有萼青的毒,他活不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cn***酒过三巡后,傅遥风与苏少初先后离开华芳园,此时天际细雨再落,这座宅园偏城郊,离繁华的帝都中心甚远,附近松林高木,是一处僻静隐蔽的宅第。

走在一排暗夜的松林树下,细雨中的清风迎面,带着凉意,前头提着灯笼引路的家丁都有些一缩。

“二位小兄弟,我的坐骑安置在前头的草棚下,我自行前去便可,你们回华芳园吧!”持着伞漫步子后的苏少初,笑着谢过二位在前头的家丁。

“几步路而已,四少不用客气。”一名家丁不好意思笑了笑。“这儿处偏郊,又长排的林木遮荫,虽是夏季,吹来的风还真是令人发毛。”

“所以华芳园是避暑好地方。”出嫁的姐姐在盛夏时,总要到这来住个十来日。

“请四少回程的路上小心,近日帝都内不安宁,除了三皇府日前有刺客潜入外,在这之前还有官员在街道上,遇上一身异服的蒙面刺客。”前头另一位提着灯笼的家丁回头道。

“异服?”既是刺客理该低调,怎么会异服行剌?“是哪位人人被刺?”

“那倒没有,听说这个刺客很奇怪,挟持朝廷命官到荒烟处,只是为了问事呢。”

“这可有趣!”近来的帝都真是鲜事连连,怎么净来些外族刺客。

“虽然没官员受伤,可是听说已传到三皇子耳中了,再加上日前的三皇府的刺客有余党还没逮到,所以近日帝都街道入夜后的巡逻不但加强,皇宫更是严守得滴水不漏。”

“我也听说了,挟持官员的刺客可奇怪了,问人找什么雁的!”

二名家丁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说着近日的帝都奇事。

“雁?”苏少初有些失笑,“刺客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皇宫内的西国场,那有一准飞禽走兽。”皇宫内专门饲养动物的地方。

这话让家丁全笑起。

“听说好像是要找什么月之惟的。”

“是冰月之雁,西园场内该没这种雁鸟吧。”

冰月之雁。伞下的苏少初闭了闭眼眸。

“雨又停了。”

这段时间的细雨总是时停时下,再不就从黎明前下到过午后。

“正好让我趁这时间赶紧回苏府。”

苏少初接过解开马匹的疆绳,安抚的拍一拍马儿。

“那是……”

前方罩着朦胧的月下尽头,一行二十人的浩荡队伍,举着火把,马蹄踏地的声驱策而来。

“巡逻的皇城侍卫军。”

高举灯笼,三人看清接近的人马。

“苏四少!”

领军前头的人见到前方棚子前的少年,扬手示意大队人马停下,其中两人跃下马匹。

“原来是三皇子府中,三长两短的封言和晏总管呀。”看到来人,苏少初认命招呼。

三长两短?!

“剑长、气长、至于命……在三皇子作威作福下,唉!失言,是恩威并长下,命看来也会很长。”悠笑吟吟的声,有着戏讽,“唯一缺憾,一个话短、一个目光短,总是不多话也不问是非的替主子干尽一切勾当呀。”

盲目的愚忠也是一种助纣为虐的罪吧!

“四少的犀言利词,平飞记住。”

三皇府的总管晏平飞抱拳,随后的封言始终一惯冷然不多话。

“听说日前你家主人遇刺吗?”苏少初一派好心的关切,接着以扇压着声问:“死了?还是伤重?”

封言冷光横睨而来,难得开口的声,一如他的调,沉冷。

“托四少之福,没在云峰的雪夜送掉性命,足以证明三皇子福泽滔天,枉送的只会是刺客的命。”

“这也是,由来好人不长命,但我想三皇子该当是长寿绵绵哪。”祸害遗千年,朱毓这个大祸害该当有这份让人记上千年的本事才是。

“四少,趁还没飘雨,快些回苏府吧!”家丁提醒着。

“三位小兄弟,谢了。”她朝晏平飞和封言抱拳招呼。“不多打扰你们巡守的工作,出口辞!”

“看来四少的闲情雅兴可用于每一个人身上,就是无暇接受三皇子邀约,连见上一面都难,该告诉四少,在帝都挑衅三皇子绝非明智之举。”

晏平飞对转身就要离开的苏少初,带讥的话中有着警告。

“三皇子位极尊贵,少初非皇亲之贵、非朝廷命官,无宫无职,不过一介卑微,平民百姓怎敢有挑衅三皇子的能力?晏总管的指责,少初可担不起。”苏少初敛眉浅笑,话说得谦恭,眉宇拾得高扬。

正因她仅是苏家在太子身边的协助者,正因她非任何受命的官职之身,偏又是四大家族出身,再加上嫁进皇室中的亲姐姐,还有与长公主非同一般的关系,她拥有出入皇宫的特殊身分与权利,更有全然不受限制的拘束,才能在与三皇子的角力互动中,多一份进退的掌握。

“牵一发而动全身,望四少莫为苏家招来此举。”

“这个全身之后如果还有皇太平的力量,那请阁下之主最好莫牵动这一发,招乱呀!”

“四少,真有必要,为你,三皇子会招这一乱。”

“没得选择下……我似乎只能说:拭目以待!”

当发丝拂过她似笑非笑的唇角与眼眸时,苏少初已撩袍跃马,扬长而去。

晏平飞看着远去的身影,掀唇的声有着沉诡。

“希望你能应对得了等在前方的惊喜,苏四少。”

第五章

月下策马奔驰的身影,迎着风,脑海却回荡着傅遥风的话。

……你苏少初有心,见上他朱毓的面便是,怎么到后来还一路回避!

她无法回答傅遥风,开头的时机一错过,她竟无法踏出那一步!以前她和朱毓下对盘时,双方言辞神态再如何的机锋互对,都不曾会在对上他的眼时,令她心中一凛,但那天在花庆大典上,对上朱毓的眼,那双明显怒妒交加的眼神,是恨不得撕了她,又恨不得吞了她,鲜明得像烈焰又像寒冰的眼瞳,令她当下震愕住!

那一天,她不知该以何言词面对的怔在当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这一步,她竟再也无法往前踏出,事后,连她想起都有种荒谬的苦笑,她到底怯步什么?

“难道真是设计别人太多了,报应吗?”

朱毓会对她产生如此强悍执着的感情,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早知,当初不该玩这么过火。”只是对朱毓下手不重,很难把局走下去。“情之一字,当真扰人呀!”

就在沉思的叹息中,已奔出树林,前方山坡下,一条通往帝都中心的大道上,赫见前方灯笼火炬的威浩阵仗!

五十多名紫金军戎的武卫,护在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与一顶彩筛华美的车轩旁,两旁还有十多名异族服装的魁拔壮汉。

“哟,大场面!”她勒马停下。

眼前的阵仗摆明封路堵人。后方武卫各个目光炯炯、威慑迫人,前方异服汉子则是张张凶光闪闪的面庞,视线全落在眼前安坐马上的白衣少年。

苏少初眨了眨眼,先润了润唇的清清喉咙。

“嗯哼,想来各位的阵仗完全不是对我而来,不打扰诸位等人,在下改道。”她这人从不挡人好事,笑笑抱拳想调转马头。

“少初爱弟,你认为本皇子可以再继续忍受被你这样的‘不当回事’吗?”

华丽马车中传出的声,轻懒悠长似漫不经心的声,却充满威严的回荡明月长空。

“原来是三皇子,少初见过。”苏少初马上一派“乍知”的朝华丽马车内的人抱拳一揖。“雨地泥泞,恕少初暂不便下马跪仪。”

反正对方也不在乎她下不下马,这下可是心底擂战鼓,深知今夜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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