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来电话的时候,富小景正在给顾垣的唱盘和音响打包,等酒会回来,她就把他的东西邮过去。
电话里梅告诉她,她正在一家酒店的套房,信用卡冻结了,让富小景带上卡赶快过去帮她付下房费。
挂掉电话,富小景骂了句fuck,她收拾好东西背着包出了卧室。
“小景,这么晚你还要出去?”
富小景自从听到许薇明确诋毁她的话后,也懒得再客套,只嗯了一声。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不回了。”
“什么事情一定要晚上去。”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小景,薇薇是关心你,你何必这么冷淡?你要用车,我送你去。”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已经到了16楼电梯,她疑心自己不锁门,又重新回到17楼。开门前罗扬许薇明显在说话,她一进来,那话马上听了。
她只觉得烦,也懒得去猜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确认自己卧室房门锁了,甜心不会拿东西塞进她卧室嫁祸她,才又下了楼。
甜心先搬进来住的,有她卧室钥匙也不稀奇。谁也不能保证她房间钥匙只有一把。要想陷害她,有一万种方法。富小景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
到了酒店,富小景拒绝为梅现在住的套房买单,她选了一间这里最便宜的标间,毕竟是超五星酒店,再便宜,也让她肉疼。
等酒店服务生把梅的十来箱行李搬进来时,富小景从钱包里取出最大面额的纸币付了小费。
“你怎么这么抠?就一天的房费都不行?你看这些东西放得下吗?”
“抱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穷。”
“妈的,那个老头子,房子到期骗我来住酒店,只付了一天房费,还把我信用卡给冻了。这个老王八蛋!”
“前几天你不还给他买眼镜吗?怎么闹到这种地步?”
“就是我上次和你见面那天,那老东西让我给他blow job,他那玩意儿恶心得要死,我实在没忍住吐了出来。你是没见过他那玩意,你要看见,你也得……”
富小景制止了梅进一步说下去,“然后呢?”
“刚开始他一直给我道歉,我为了钱也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结果他妈的给我来这手!”
“你就没有一点存款?”
梅用眼扫了扫她那些行李,“喏,都在那里面了。”
“你打算怎么办?”
“过了今晚再说。”
“你不是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吗?你这些包和衣服卖了也够付半年学费,到时找份工作好好谈恋爱不好吗?”富小景说完就捂住了嘴,“就当我没说过。”
“纽约这凶残的男女比例,男人本来就少,直男更少,条件稍微好一点儿的直男怎么甘心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吊死也不是我这棵树。还不如靠这个赚点儿钱,也算个安慰。”
说着梅从烟盒里抽出一颗烟,引燃,夹在两指间抽了起来。
富小景也取了一只,塞到嘴里,梅拿起打火机给她点火,橘红色的小火光蹭地一下就燃着了。
她坐在对着窗户的那张床上,窗外的夜色也无甚新意,除了灰黑的幕布就是大大小小的亮光。
她是第一次抽烟,抽了一口就忍不住咳起来,眼睛被烟火呛得直流泪。
梅弹了弹烟灰,轻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会真被人给甩了吧。”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后来,两个女人赤着脚对坐着抽烟,富小景任凭眼泪顺着脸流下来,也懒得去管,一边咳一边继续抽。
“卧槽,不会吧,你真被人甩了。男人算个屁,你至于吗?我被那个老东西停了信用卡赶出来,也没你这样啊。”
富小景不理她,继续在那儿咳。
“一醉解千愁,我给服务台打电话,让他们开瓶香槟过来。”
富小景急忙拦住梅,“别,真没钱了。”
“你看看你那儿抠样,提钱比什么都管用。”
等第二支烟抽完,残留在她嘴里的薄荷和棉花糖味道都消散了个干净,富小景把烟头掀灭在烟灰缸里,从包里取出睡衣去浴室。
“你今晚不会真跟我一起睡吧?我说你怎么要的双人间。”
“当然,像我这么抠的人,怎么能白付房费?”
“那就在这儿换衣服吧,都是女的,你还怕看?”
“我在你这32dd面前自卑还不行吗?”
富小景跪坐在浴室地板上刷浴缸,她对酒店的浴缸总是信不过,每次洗澡前都得自己擦一遍。
上一次好好洗澡还是在大西洋城,富小景发现顾垣是很难一时半会儿忘记的,最近他太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富小景泡在浴缸里,听梅吐槽她的老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