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着,你嗓子是不是不舒服?”
富小景这才意识到自己嗓子确实有点哑,大概是昨晚的后遗症,她吸了口气说道,“没,就是昨天说话说多了。我这边一切都好,没有任何问题。你一定要说你每天都在劝我和解,但是我不听你的劝。妈,你记住了没?”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罗嗦?”
“行,那我就不跟您罗嗦了。”
出来时顾垣正在客厅看报纸。
他抬眼看她,“你送我的领带在哪儿?”
富小景非常警惕性地问道,“你找它干什么?”
顾垣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冲她笑,“当然是戴,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换一条吧,我觉得那个不适合你,改天我给你买条新的。”
“可我就中意那条。”
富小景不情不愿地找来领带,十分没有职业素养地丢给顾垣,“呐,给你。”
顾垣握住她的手,拇指去揉她的手腕,“还疼吗?”
“不疼。”
“那就辛苦你帮我打下领带。”
富小景竭力避免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努力撑起一个笑,“我手笨,你今天先自己打,我学一学。”
顾垣也没强求,“那你喜欢那种打法?”
“这不看你需要吗?当然是你喜欢哪种就哪种啊。”
“真的?”
顾垣给了她一个含义不明的笑,这让富小景怀疑他别有所指。她笑道,“我还是喜欢你不打领带的样子。”
“你给我买的,总得戴一次。”
因为是窄领带,顾垣随手打了个十字结。打完领带,顾垣取出体温计要给她测体温。
富小景在客厅四周扫视了一遍,“你没在客厅里安监控吧。”
“这是你的家,做什么我都会提前告诉你。”
富小景内心苦笑,她现在哪里有钱买这样的房子,大概只有在梦里,不过如果她事业顺利的话,二三十年之后住上这种房子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家?如果这里真是我自己的家,我每天都能请各种各样的男人来家里做客,凌晨也可以一起开派对,谁也管不着。顾先生,你认为我现在有这种权利吗?”
“你当然有,如果你愿意的话。”富小景本来是倚在沙发上的,顾垣把她拉到了自己膝盖上。
他几乎把她当成一个实验品来研究。短短一夜的时间,他就几乎掌握了她所有的敏感之处,他精准地知道什么样的触摸会在她身上产生何种反应。当他亲吻她的眼皮时,她的肩膀就会微微上耸,当他摩挲她的指缝时,她就会不自觉地轻咬嘴唇。如果摩挲的力度稍微粗暴一点,她就会微微张开嘴唇,放他过去交缠。而当他把她的手腕束缚住,再去与她的指间交缠时,这种反应就会更明显。
富小景的肩膀不自觉地微微上耸,“我之前说过,我喜欢你,但对你没有占有欲。你呢?你介意我在和你同居的同时,和别的男人交往吗?如果我这几个月里真的和别的男人交往,你会把我从这里赶走吗?还是只要我和你保持这种关系,你就都可以接受。”
顾垣一只手与她四指相扣,拇指去按压她的掌心,另一只手去摩挲她的脸,脸搁在她肩膀上同她轻声说,“这是你的家,要是我不能满足你,搬走的肯定是我。”
他话说得那样谦卑,好像当家做主的是她,可她当说要停下的时候,他也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大白天的,窗帘还没拉,我还要去上课……”她上午并没有课要上。
窗帘一遮,客厅里的灯光马上暗了下来。
大概顾垣是真的有急事,他并没有把事情做到最后。他拿手去抹富小景被揉皱的裙子,只十秒他就放弃了,看了一眼表说道,“你马上去换衣服,七分钟后我们出门。”
“你自己先走吧。”
“还有六分五十秒。”
富小景红着脸走到衣帽间换了她之前穿的衣服,她带来的换洗衣服在昨晚之后已经无法穿了。
不到五分钟,她就穿了牛仔裤和冲锋衣出来。
此时,窗帘已经拉开,客厅又变得极为敞亮。
临走前,顾垣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小景,送你只笔。”
那支笔非常眼熟。
高考那年,富文玉送了她一只万宝龙和梅森的联名限量款钢笔,笔帽是梅森瓷,她不小心把笔帽摔了,拿到银楼找老师傅给笔帽做了金缮。
修过的笔她现在还在用。她家当时还算小有资产,但用五位数的钢笔也算得上奢侈。别说她对笔有感情,就算为了钱,也不愿丢掉。
顾垣送她的笔和她摔过的一模一样。
他总是在些细枝末节上的事情下功夫,对她真正想要的却置若罔闻。他记得她想听《回家》,不仅送她唱机还教她吹萨克斯;他知道她喜欢薄荷糖,就弄了一堆薄荷鸡蛋薄荷酱来折腾她;他也记得她第一次给他写下名字时用的笔,所以送了她一只一模一样却没有摔过的。可是当她想去解他衬衫扣子时,他要么把她一把掀过去,要么去绑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