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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我没有满足你,所以你故意报复吵我?”垂在身侧的大掌握了又握,终于有些迟疑地抚上那细瘦的脖颈。
又是一手冰冷的湿意与颤抖!武司敖的眉蹙得更紧了。
“阿敖,你非要这么讲才开心吗?”楚雁潮早已对这类的讥讽习以为常,痛觉神经已麻木了。
罢了,他想怎样随他好了。自七年前武伯遇袭身亡之后,他们两个便已形同陌路,再也寻不回那年少时的熟稔。所剩的,仅是一道阻绝两人心灵的长城。
“对啊,我开心。”冷唇一撇,利眸黯然地转向一旁,不想泄露眸中所包含的复杂情感。
沉默降临,床上床下的两人各怀着不同心思,却又是同样的心酸苦涩。
“算了,我要睡了。”背对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单罩紧自己,楚雁潮无力再讲些什么。
其实,两人之间,除了互相的刺伤,早已无话可谈。
动一动唇角,他不赞同地瞅着床单下的女人。睡衣全被冷汗给浸湿了,竟还不知换一件干爽的!
武司敖伸手将她扯抱入怀,冷冷道:“我还有事要问你,谁准你睡了?”
转身抱着她步向浴室。
“问什么?”楚雁潮不明白他的喜怒无常,也无力去明白。
武司敖却不理她,迳自跨进浴室,将她放到一旁,弯腰旋开水龙头,把浴缸注满热水。
楚雁潮低叹一声,蜷缩在浴室的角落。难道他还嫌戏弄她,戏弄得不够吗?
忆起不久前他在浴室逼迫自己取悦他的无奈,她无声地叹息连连。
放好水,武司敖又走向她,大掌三两下扯掉她身上的睡衣,不发一语地将她放入那热气蒸腾的水中。随后自己也脱掉衣物坐了进去,从背后紧紧拥住她,将复杂的黑眸流光掩进她柔软的肩窝。
唉,又来了!
他总是这样对她!前一刻对她冷嘲热讽,下一秒又对她关爱有加;在倾尽热情的下一刻,又无情地将她推开。好似有一根细细的丝弦联系在他们之间,总在松了的时刻忽而紧绷,绷到极限又蓦地松离,松松紧紧,却永不会断。
无力的感觉,日复一日,偏偏她又无法抛弃。
她无声地轻叹一声,任自己放松地靠上背后宽厚的胸。
“为什么?”在她即将沉沉睡去时,低哑的质问却传入她的耳中。
心一颤,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无情的硬齿猛陷进她的柔肩,痛得她一阵瑟缩,想躲开,却被紧拥着,无处可避。
“还不说?”绕在她腰上的大掌一缩,惊觉掌下不似从前的盈润,便狠力地一握,恼她不知爱惜自己,更恨自己的在意。
“我、我没胃口!”咬牙吸气,拱身,她想挣脱他的箝制。
“没胃口?”冷冷哼一声,放松力道,他将怀中的瘦弱身子转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长指顶高她低垂的下颔,“还是不肯,也不屑用我的钱?”
利眸紧锁住她,逼她吐实。
“没有。”闭目遮住眸上的热雾,她轻笑,“我不用你的钱,我还能用谁的?”身无一技之长的她,离开他,根本无法独自生存,他是最清楚的啊。
自被武家收养后,她便伴在他身边,根本没上过学,也没学过什么谋生之技,她是识得字,可长期脱离社会,她还能干什么?
就算在星亚工作,那也是他安排的。除了依附他,她什么也不会。
“那为什么总是青菜白饭?”他每日的便当是她做的,难道,她就不会也做一份给自己?“还是你在报复?”报复他掌控她的一切,控制她的金钱,甚至,她的工作所得也在他的监控下,没有他的首肯,她无法动用一分一毫。
不如此,她若偷偷逃离他怎么办?
将她安排在星亚上班,为的是要监视她,让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握中,他不要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逃离他。因为除了她,这世上再也没有能让他放心依靠的人了啊!
他的爱,给了她;他的情,给了她;他的一切一切,全都由她收藏,若她不见了,他不敢想像,还有什么是他能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天知道,当他不得不因公出差时,他的心中是多么的焦虑与不安。她会不会趁机逃离他?她会不会趁机丢下他?她会不会……她总让他无法放心!
也因此,一忙完公事,管他黑夜白天,管他狂风暴雨,他都会用尽手段赶回家来,直到亲眼见到她依旧站在他们的屋子里,直到拥紧这温暖的躯体,他那悬在半空的心,才能一点一点地回归原位,才会活过来。
她,依旧与他在一起!
他猛地将她压进胸口,紧紧搂住,将热唇印上她的头顶,哑哑低语:“你是我的,永远都不准你逃离!我不管你是否愿意:是否快乐、是否怨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他不敢想像,她若真逃离了他,他会不会疯狂至死?
“钱,你只能花我的、用我的,除了我,不准你靠近任何男人!”因为他会嫉妒到发疯。
“我没有。”既然恨她,为什么要紧抓住她,不放手?她知道,自从七年前他怪她为什么不保护武伯,恨为什么死的不是她时——他,早已不再爱她了。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玩具,一个随时可以拿来发泄、拿来羞辱的玩偶。
“我没要你说话!”因为怕她讲出他不想听的,因为更怕她用言语去刺伤她自己。“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纷乱的冲击让她迷失了自己,她抬手圈上他的颈子,迎上他渴切而绝望的唇,让一切的伤心都隐到看不见的角落。幻想此刻,他是爱她的,哪怕只在这短暂的时光……
第三章睡眼迷蒙地望向四周,壁上挂着山水古轴,靠墙的一侧摆放着一组木质座椅,头顶是丝绒的淡蓝床幔——是阿敖的房间!?
楚雁潮忙跳坐起身。她昨夜大概是累糊涂了,不然怎会分辨不出自己的卧房?心一急,便想也不想地往床下冲去。阿敖从不准她在他床上过夜的。
“干什么!”腰猛地被一股蛮力扯回,转眼她又陷入床,被压在硬挺的身躯之下。
“对不起!对不起!”她迭声地道歉,“我不是故意要赖在这里睡的!我这就走,这就走!”楚雁潮惊慌地挣扎想脱离身上的重压。
“别动!”恶狠狠地咆哮一声,武司敖将她更紧密地压制在身下,“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一个多月来不分日夜的工作,好不容易回到家,为什么她不能让他什么也不想地闭目睡上一刻。
“我——”惊恐的眸子迟疑地迎上那喷火的黑眸,才惊觉里面血丝密布。昨夜她竟没注意到!“我——”
“闭上你的嘴!”恼火地将头埋进身下人的胸间,他哑哑低叹,“从今天开始,你搬回我房间。”
自爷爷过世后,他再也不曾拥着这温暖的身躯入睡过。想日夜抱着她、拥着她的渴念,早已将他逼至极限。
“为——”
在他火大地抬头时,楚雁潮忙又闭上嘴,心里极度不安。阿敖怎么了?
“你以为为什么?”闷闷的低嘲从她胸口传出,“因为我还爱着你?”
他冷声嗤笑,“因为我讨厌你整夜不停地鬼叫,讨厌你总是打扰我的休息!”
“我知道。”楚雁潮苦笑着回答,藏在身后的手指不由紧握,任指甲深陷进肌肤中,试着不去在意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
其实,他是要日夜监视着她吧!她无声地低叹,笑得凄凉。
武司敖不由得蹙紧眉,恨自己的一逞口舌,更恨她的逆来顺受。
可,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早已铸就,他再恨,却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猛地将紧拥的手臂一放一推,将身下的人甩到旁,他转身埋人被中,冷冷下令:“从下星期开始,你调到我办公室上班。”他要监督她的午餐。
“不!”楚雁潮不管自己挂在床沿的姿势多么难堪,一听到这消息便不假思索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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