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云涛剑仙袁牧飞,震慑江湖的传说,竟是眼前这个看来犹如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大夥全吓住!
再一记惊天闷雷落地,青光浩闪化成百千奔雷,恶盗的双眼全被横空劈来的雷光刺入,随即每个人的眼珠挤压弹出,此起彼落的惨嚎贯彻耳膜,从眼开始,全部的人都被窜入体内的雷闪贯穿!
恶匪在地上翻滚,云涛化气从他们体内激射出,凄声厉喊闻得人肝胆俱裂,一气化千刃,千刃锐气同时迸扬――
血肉翻涌如喷涌出的泉瀑,整座院落霎时铺满一地的碎肉残屍,鲜红的刺鼻腥臭。
袁牧飞负手走在这漫天飞溅的血红中,周身云气流动,半丝血迹都难沾上那身白衣,哪怕脚上白靴,在他落足时,满地血水已瞬间蒸化,他扬手振袖,轻描一挥,浑沉的旋飞气劲扫开地上血肉残泥与屍块,似是昭告无人可挡他的路。
这震慑人的一幕,一边虽是获救的官府女眷,看到那滚在血堆中的眼珠子和碎开的内脏,作呕狂吐,有的崩溃昏倒,有的意识呆茫,纵然清醒也成疯子!
活着的人,恐惧的看着眼前这风采俊美飘逸的男子,他神态定若唇角依然淡淡带笑,却比那群恶匪还令人惊悚。
「走吧,云彤。」袁牧飞来到小亭外,朝她伸出手。
他如地狱冲出的杀人狂魔,一丝鲜红都不曾染上白袍,穆云彤却觉得他是沐浴在血中走来,那身白衣此刻如此扎眼,在她眼中,那活生生是地狱业火所伪装,随时将焚尽人的罪恶,她起身後,双脚发颤,对他的靠近是下意识退了一步。
「你怕我?」瞬间,亭外的白衣身影来到她眼前,大掌扣住她的後脑勺,直视着她。「记住,每一件事都有代价,今天这个烙在你心中的代价是告诉你,不准再拿自己踩我的禁忌。」
当红唇印上他的热息,穆云彤这才回神意识到他正吻住她,无视这满地血腥,无视这四周注目,她挣扎却推不开他,小小的唇齿想回咬,被他以更重的力道缠吮,直至他松开她的唇时,她只能在他怀中喘息。
「我要好好惩罚你,告诉过你乖乖待着,半步都不准离开,你却想退离我。」
松涛崖上的百年老观「云涧观」,千丈下浪涛翻腾,历百年风霜,见证武林各派起落,至今,依然毅立着那遗世独立的崇高。
今夜,道观广场阵法启动,天际霞云汇涌,毫光异彩绽放,彩霓八天龙穿梭云海中。
朝雨丹立身阵中,云瀑般的乌丝在风中几缕扬飞,月光下的容颜,清灵至美却神态平静,捧着双掌,掌心上一朵虚悬的白莲,原本含苞的白莲已缓缓盛开,四周轻风徐徐,莲香绕鼻。
一旁袁牧飞盘坐琴几前,几上是一座黝黑的七弦琴,琴首点绘着白云与海涛,琴身刻着「云涛寰响」,长指抚动琴弦,唯有一弦漾着独特白蓝毫光,此弦正是年少时,前任北岩圣女杜巧兮所赠之物。
曾经杜巧兮的离去,让他千里寻人,哪怕佳人不再见他,他独伫楼阁外三天三夜,只想盼到一面与答案,最後却是一条琴弦与一张纸签伴随着这年少的心碎恋情。
「天年後,阴阳相隔诉心衷,一缕芳魂叙故情」这是纸签上仅有的一句话,抚琴的人至此已心有所悟,琴音不禁多了几分过往的思念。
「雪?不对,是……莲瓣。」阵法外「云涧观」的老住持对空中开始飘降下的白色莲瓣感到惊异。
漫天的白色莲瓣如雪花般飘落,阵中的朝雨丹,掌上的白莲像回应这漫落的瓣雨,莲瓣片片抽飞,朝雨丹却一反这片独特异景,原本平静的眉目开始皱起,且额鬓冷汗淌下。
风中的袁牧飞白衣身形依然是那般出众绝尘,神般难撼,唯那向来难撄其锋的神态,此时透出深沉怒意。
啸啸风荡,难以听到他开口的声,只见他的眉目一凛,毫不犹豫的抬手,引动天上云海翻腾,浩气如海川汇流尽纳於掌,竟成一把气化的莹蓝长剑,指向前方的人!
下一刻,整个画面模糊难视,唯有回光错影飞绕,当画面再次清晰呈现时,逼身长剑竟是直指袁小倪――
「住手――」
朝雨丹骇然惊吼,冲不过去的身,脚更如千斤重,眼睁睁看着莹透泛蓝的剑身,无情的一剑穿心!
「不要――」
袁小倪倒落地上,触目惊心的长剑插在她的心头上,风中的白衣飞扬的再次如地狱焚烧的业火,这一瞬同时刺碎朝雨丹的心!
「朝施主的神色不对劲?」老观主见此蹙眉,却见琴座前已无人影,琴音分明犹绕在耳,但袁牧飞的身形已来到阵法内。
袁牧飞起掌化气,强大的雾海玄气取代朝雨丹的圣女灵气,托住虚空犹在散离花瓣的白莲,朝雨丹倒入他伸来的臂弯内。
「云彤?」袁牧飞关切的检视昏迷的人儿。
「两世圣女灵力相叠,此刻她正陷入『观』的迷乱中。」久违的轻语传来。「前世与未来的景象正在考验着她。」
「什麽样的景象?」袁牧飞对着眼前白莲瓣影逐渐汇聚的虚空问。
「这只有今生的北岩圣女自己清楚。」托在雾海玄气中的白莲散尽,一道出尘身影缓缓浮现。
面对眼前一缕魂魄,出尘清丽的少女模样,连那眉目中的神韵都一如当年。
尘世的最後一面,将是当年相遇的模样。
想起她曾经亲口所言,他幽怅一叹:「故人相见,却注定是阴阳两隔,你要我惊或喜?」
「已过二甲子岁月的你,还能见到活着的故人吗?」虚空女子嫣然一笑。
「巧兮。」
袁牧飞波澜不惊的面色,在唤出後,只剩怀念与无尽的叹息。
楔子之二
星月下的松涛崖上,云海中遨游的彩霓八天龙,不停散出霓彩毫光,护持阵法,四周环绕着抽丝的云絮,如思念般丝丝飞绕。
「遇上你,我似乎总难把握局势会照我所预计的走。」杜巧兮伸手抚上他的面庞,虽是再也碰触不到任何实物的一缕魂体,却依然令她抬手轻触这在她生命中不一样的男子。
两人的相视,有着一言难以道尽的慨然,年少时对抗莲天贯日的战友、曾经的情人,之後各自经历人生的演变,到如今阴阳相会,眼神无言交契着一份深挚情谊,不因岁月而磨灭。
「我不喜欢桐家老宅那寒酸的格局,不过,间接毁了我设下的冰焰云龙,让我不得不翻了岳川阵的是你今生的曾外孙女。」袁牧飞抚着昏睡在怀中的人儿。
「喜欢我为你安排的这一切吗?」杜巧兮也笑起。
「你早就算到云彤转世的身分?」
「纵拥北岩圣女玄算异能,天机、天意又岂是我能掌握,前世,我过一道灵能到她身上,只想她身边有你相助,未来若有此机缘,她能扛下北岩圣女之责。」前尘过往,纵然离世,也感唏嘘。「我曾叛出北岩,勾结莲天贯日,有何脸面再承圣女身分,只能说天意甚妙,没想到这道灵能可以让我晚年时,测算到她今生与我有亲情与师徒的传承之缘。」
杜巧兮伸指按上朝雨丹的眉心,灵气相通的北岩圣女玄能,很快让她了解朝雨丹此刻的情况。
「她纯净的真身已充满强烈的男性气息,你强迫她了?」
「云彤是我的妻子。」袁牧飞一派理所当然。
「今生对她,你倒是急躁了不少。」对前世的穆云彤他还做出了追求言行,今生他显然是直接将人占为己有。
「我已等待她太久,不想再浪费无谓的时间。」袁牧飞环紧怀中的人,看着杜巧兮问:「告诉我,御云剑的裂缝与闇佛幻无生有关吗?此事攸关我的外孙女,剑正在她手中。」他绝不会让小倪再出事。
「你的後人……当年算到一个与你有血缘的人,会带着御云剑到桐家,我不敢置信,毕竟我曾算出你一生善恶如黑白双极,并重双行,善行难弥肃杀如海,一生随心所欲,也注定一生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