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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相思(5)



易苍玄一言点破来人身分,来人依然匆容品饮。

「任何天理都将因我闇佛邪尊幻无生而改。」

话落,幻无生摊掌,掌心不知何时沁出一滴血红,血红浮飘起,转瞬化为无数白莲瓣汇涌。

易苍玄一击石桌,桌上数杯酒盏跃起,杯内酒液洒出,竟被强大的内劲吸纳至掌心中,琥珀色的酒液在易苍玄双掌中转化成点点星芒,迸散亭台四周。

霎时,亭外林木移转,假山错位,虚空回风纷绕,无数绿叶离枝旋飞在易苍玄四周。

随即幻无生一声邪意冷笑,只见白莲瓣像万箭齐发般,射向易苍玄,回击的,同样是绿叶旋化的飞刃,顿时只见白色莲瓣与绿叶交缠成一道庞大的漩涡。

下一刻,一道以气凝成的锋锐穿透层层白色莲瓣与绿叶交织的障碍漩流,易苍玄只感喉头一凉,连声都不曾出便伏倒石桌上,浓浓的鲜血瞬间流满石桌。

幻无生起身,在虚空的白色莲瓣与绿叶纷落中,那张难以看清的面庞,骤然清晰,薄唇彷佛上了一层胭脂,异常艳红,唇角似笑非笑勾起,因为石桌上的身躯不见了,只留一段开着花卉的小枝叶。

「不愧是三门邪教中的教奇,易苍玄。」一道长剑横向幻无生的颈项。

「只可惜,对你幻无生失手。」站在他身後的易苍玄道。

「比起其他人,你能近身到本佛尊身边,确实高手。」无惧身後横来的长剑,幻无生转身面对眼前一脸肃穆的门奇易苍玄。「你尽力了,乖乖成为我莲天贯日的棋子吧。」他直接以指挪开这已无力再指的长剑,淡笑着。

鲜红的血从易苍玄唇畔淌下,胸口有一个铜钱大的血红,那一道贯穿幻影的锋锐,也同时贯穿了他。

看着倒在脚边的易苍玄,亭外四周的异象也恢复了正常,幻无生悠负双手步下石阶。

石阶上皆是双极门人、朝家护院与易苍玄手下的屍体,整座「望仙阁」已沦为莲天贯日的屠杀地。

「袁牧飞,本佛尊料定你的结局是被最爱的女人和疼爱的孙女,一剑穿心。」

「紫玉杯?」

「对呀,酒馆内的老掌柜送来的,他看出这是小姐喜爱的七只紫玉杯之一。」紫玉杯是小姐平时爱用的酒盏,几年前忽然少了一个。「浑身肮脏的老乞丐竟然会有这样的玉杯,还拿到酒馆内,说是小姐交待过,只要拿出这只玉杯,酒馆就一定会请他一桌山珍海味。」

小姐爱品好茶、好酒,尤其上等佳酿是她的热爱,她的鼻子对好酒特别敏感,穆家所经营的酒馆,酒类都由她亲自挑选。

接过婢女递给她的紫玉杯,穆灩娘认出这只玉杯了,不禁神色一喜。「没想到过这麽多年了,老乞儿又回来了,定然也带了好酒来吧。」

几年前,她对一个老乞丐生气,因为她怀疑这个老乞丐赶走另一名老残的乞丐地盘,她和这老乞丐在大街上吵起来,也让她闻到老乞儿身有一大坛酒,不是一般好酒,而是上等佳酿。

「老乞儿,你身边的酒不俗。」传入鼻端的酒香,让她双眼大亮。

只见老乞儿乱发下的一双眼,端详她片刻。「从你小手腕上浮现的二个小小红、蓝水滴浅印,我一点都不讶异小姑娘你拥有闻到好酒的品味。」

「谁、谁是小姑娘!」哼。

她是女扮男装跑出来,如果被人发现穆家大小姐在街边和老乞丐叫嚣,她闺誉扫地。

老乞儿没说话,那头乱发下,若隐若现的双眼,似透一股澄澈的睿智,这不像一双老人的眼,这不禁让穆灩娘猜测,能拥有这样的一双眼和好酒,此人或许是江湖奇人,她遇过太多江湖高人喜欢掩藏自己。

无论如何,她决定,定要成为老乞儿这坛好酒的酒伴,於是,她在老乞儿身边盘腿一坐,决定先贡献出拎在手中油纸包的大鸭腿,开始了她「四海之内皆朋友的热切攀谈」。

「老乞儿在酒馆吗?」

「脏乞丐被掌柜报官抓了。」婢女道。

「什麽?」穆灩娘惊讶站起。「为什麽报官?」

「一个老要饭的,居然能有这种紫玉杯,这不摆明偷来的吗。」掌柜当然报官抓人。

大掌抚着臂弯上沉睡的丽颜,凝锁的双目盛满柔情,长指无限留恋的轻抚着她的眉眼,温暖的气息着迷的低吻上她的唇与眼。

像感觉到这份轻触,臂弯上的人儿睫扉轻颤,知道她将醒来,俯视的眼立即转回深沉的淡冷。

「牧、牧飞……」朝雨丹迎上那张狂野俊美的英气面庞。

「申时,等会起风了。」袁牧飞为她拉好厚裘斗帽,转头继续看着前方罩着一片水雾迷茫的绿浪草地。

他们置身太古灵山高顶,山下初秋,山上已覆着蔼蔼白雪,温度极低,袁牧飞拥着她在一旁的原始树林下,来到这已快十天,每天登高峰耐心等待「雪焰之精」。

太古灵山,是座相当隐蔽而奇特的古老高山,此山地势奇特,从山脚到高峰,有五、六种天险要克服,再加上半座山终年笼罩在雾蒙中,视野有限又空气稀薄,灵山顶峰更是寒气钻骨,像针刺一样,一般人难登高顶,武林高手虽可来到顶峰,却在庞大的雾气、呼吸沉重和寒冻中难以久待。

如非袁牧飞以云气为她护身,再将她护在怀中渡气,朝雨丹撑不住此山峰顶的险恶。

马车在袁牧飞以云气开道下,勉强可到山腹,难再上高处,因此山腹成为他们落脚的营地,山腹到高顶,一般武林高手需要二天,袁牧飞纵天腾云的轻功来去仅半个时辰。

「雪焰之精」相当有灵性,只在末正时辰到酉时之中出没,因此午後上高峰,每到酉时一过,袁牧飞便抱着她一路纵飞来到山腹,开始准备晚餐。

救泰罗武的雪焰之精需要三道,在她以圣女玄能引诱和袁牧飞惊人的能力下,十天已觅得二道,只需再一道雪焰之精,太古灵山一行的目的便已达成。

一道寒风拂来,朝雨丹瑟缩了一下身躯,忍不住打个喷嚏,随即大掌将她的螓首按到怀中,厚暖的披风拉过围住她。

「安静待着,雪焰之精出现,我再唤你。」他要她靠在他胸怀内。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守候雪焰之精。前二个雪焰之精是他们一起等到,她不想错过第三个。

「你若冻病,对我也是麻烦。」对她的迟疑,袁牧飞冷睨一眼後,便转头观注前方,英挺的侧颜透出距离。「我希望你清楚,此时此刻别再添事。」

在他胸怀中的朝雨丹身躯略略一僵,往太古灵山的一路上,他神态淡然,与她互动极少,朝雨丹知道他还在生气,她曾对他一剑穿心,更用计将他冰封在「蓝烟霞飞」的湖面下。

「我能了解你对我一剑穿心的动机,但感情上,我是没有办法原谅你的,你背叛了我对你的一切。」

曾经,他是如此迷恋渴望她的身躯,不分日夜,似乎永远要她要不够。

「这一路仅记二件事,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擅自离开我身边半步;第二,我要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虽这麽威吓她,却不曾再抱过她,唯有入夜,他依然将她拥在怀中入睡,偶而抚遍她衣下的身躯,直到她颤抖呻吟。

朝雨丹能感觉到那紧贴着她的慾望硕挺,健臂紧紧环住她入睡,没有再进一步占有她,哪怕她寒气发作,他也只是输内力为她驱散寒意。

袁牧飞的个性,认定的事,一生执着不悔,对所爱的是如此,对所恨的,也是如此,他恨一切背叛的事。

朝雨丹眼角余光偷瞧着他,那个喜欢将她揽在怀中逗她、哄她、对她充满无限慾望、双眼盛满柔情锁视她的袁牧飞,这一路早已消失,如今的他就像江湖传言的,孤傲冷漠的云涛剑仙。

虽然知道此刻的他不好亲近,但想起刚刚奇特的梦,朝雨丹还是忍不住问:「牧、牧飞,紫玉杯……和一个老乞丐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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