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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人潮并不多,早上与傍晚才是巅峰期,零零落落的人穿梭在园道上,往来尽是笔挺、发色各异的外国人,娇小的乔皖充满东方味,相当引人注目,而当事者却完全沒发觉,只是好奇又天真地走着。
「虽然有护照,但是我带的钱够买机票吗?」从英国到台湾机票多少钱?
而且万一找不到烈华姊和睦天该怎么办?就在她苦思时,背部的腰椎窜过一阵酸痛,接着那股痛楚扩大蔓延至她的双脚。
这股痛从到绿风岛就一直隐隐作祟,乔皖咬牙深吸着气,缓步到一旁的街灯下,忍着酸痛缓和。
这座英国附属岛气候潮湿且快逼近初冬,又湿又冷,旧创的後遗症发作,秋季还好,现在秋末,若不适时地施以按摩热敷,铁定痛得经挛。
「呼……」抚着腰椎直至痛苦趋缓,松口气后,她看时间,下一班船快开了,得加快脚步。
「皖皖!」震撼的怒吼声猛然传来。
乔皖回首,见到熟悉的身形正跃过栏杆,几个跨步已冲下阶梯追来,来人的神情是怒不可遏的!
「呃!」她骇极,转身拔足狂奔。
「皖皖,站住--」古圣渊大喝。
魂飞魄散或许可以形容乔皖此刻的恐惧,身后的人就像地狱来的索命恶鬼,可怕得令她只想逃离,前方的顶点,就是即将开航的船只,也是她唯一的路。
「你敢离开我--」
捣着耳朵,不愿意听那威吓的声与越来越接近的步伐,风从脸颊边飞掠,树影、人声都成了朦胧的存在,她只能拼命地跑!
直到一个大掌猛然伸出拉住了她,进而握住她的双肩时,她吓得挣扎大喊。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皖皖,是我呀--」抓住她的男子急喊。「我是睦天!」
「睦天……」她抬头,迎上罗睦天忧心的面庞,不敢置信,喜悅的泪瞬然涌上。「真的是你,我……啊--」她痛喊,右肩臂被猛然往后扯。
「我能将你的出现解释为偶然吗?睦天!」随后追上的古圣渊,拽紧乔皖的右手腕,冷冷瞪视罗睦天。
「圣渊,快放手,你伤到她了!」罗睦天阻止着。
被古圣渊紧握住手腕的乔皖,害怕得不敢看他,身躯倚向罗睦天,更让古圣渊怒焰高炽。
「如果你能放开我的妻子,我确信她不会有受伤之虞。」妒火让他加重手中的力量,警告地要拉过她。
「住手!」罗睦天半环住乔皖的肩,保护地道。「你非得这么粗暴吗?」
「罗大律师,这是我的妻子,请你放手。」古圣渊以独占的口吻提醒。
「在暴力威胁下,无论是谁都有插手的资格。」
一时之间,两个男子僵持不下的互睨着彼此,居中的乔皖尴尬又难受的苍白着脸。
「哇,真是壮观的一幕,两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还是我的小爸和小妈,另外个男人……哟,外遇的对象妈?啧,这年头外遇都找律师呀!」
愉快又玩味的声音让在场的三人回过头。
「哎、哎,別把焦点对准我,快把续集演下去,我还沒看过瘾呢!」高见和栽朝他们挥挥手,不尽兴地道。
「和栽!」两名男子正要对她发作,却发现掌中所握住的人传来异样。
「皖皖--」见那瘫软掉的身形,两人同时大叫,古圣渊更快一步的伸手橫抱起她。
「怎么了?」贴在胸口上的面容泛青发白,浑身瑟缩的颤弯,着实令在场的人都吓一跳!
「好……好痛,好痛呀--」她痛苦地挣扭,抓紧抱她的人,泣喊道:「奶妈--好痛--背好痛--」
「皖皖!」扭动的身躯差点滑下去,古圣渊赶忙抱紧她。
「她哪里受伤吗?」罗睦天也忧虑地看着。
「奶妈、奶妈……好难受……」乔皖半昏迷的蜷缩起,像小孩般,喃喃地念着自幼唯一的依靠。
「快送医院啦!」旁观者清的高见和栽急喊着。
☆☆☆
位于度假圣地绿风岛上唯一的医院建筑也像座度假村,绿树、花园环绕,看不出医院的僵化死白,这是古家和另一位住在岛上的富豪所投资开设,早期的草创到后期越来越多的游客与权贵来此进驻,于是便将医院重新整体规划,并合养身,让许多名流仕绅度假之余,还喜欢来这里做年度健检。
幽僻的病房里,医生指示护士注射药剂与点滴,病历表上数张的检验单,这是从病患送来后就做的一连串检验,凭着古家的权势,整个医院几乎忙翻天。
褐发的老医生,望望焦急候在一旁的人,又瞧瞧床上苍白虛弱的人儿,沉重的嗯了一声,沒说话。
「杰瑞伯伯到底怎么样?」和栽受不了地问,这个医生最爱吊人胃口,又自认正义感强,看到不对的病患或家属,管你是谁,先训一顿再说。
「这女孩是古先生的……」
「內人!」古圣渊坐在床旁,既忧心乔皖,又对这个温吞的老医生不耐,却沒发作,因为对方是父辈的好友。
「你结婚了!」杰瑞瞠大了眼。「这真是太可恨了,古老头居然沒告诉我,这么多年好友,耶,不过……看不出你有恋童症,这小丫头看来不满十五岁吧!」
「她已经过十八岁了,杰瑞伯伯,小妈到底怎么样了?」和栽受不了道。
「唉,这个小古太太的身体……差呀!」医生看着报告,很是摇头,然后又沒话说了。
高见和栽翻翻白眼,知道小爸整个心神都在床上的小妈身上,无心与这慢郎中应对,只好把目光看向罗睦天。
「医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她得了什么绝症,沒救吧?」面对乔皖的情況,罗睦天只得捺着性子问。
「年轻人,一个人再怎么有才华干劲,都不可以诅咒別人死,尤其诅咒別人生病,你这缺点得改,难得你人模人样的。」老医生严正地道。
罗睦天闭上眼,深呼吸的用手扶过鼻子和下巴,抑制生平第一次的暴力冲动。
「年轻人你脸色不太好呀,要不要也顺便做个检查,当律师的,不先救自己,怎么救別人呢,我们这虽是小岛,医院设备医疗素质可都一流,你又是古先生的好友,给你打个八折。」他拍拍罗睦天的肩。
不想律师生涯毀在此,罗睦天扳着手指,不想再说话。
「杰瑞伯伯,小爸两个月前才遇到小妈,对小妈的身体状况还不清楚,希望你別误会。」想起他的高正义标准,怕他认为全是古圣渊的错,和栽忙解释着。
「该早说嘛,害我东扯西扯的,延误了跟家属谈病情的时机。」他抱怨着。
古圣渊和罗睦天同时以手捏捏眉心,努力发挥近几年来的修养。
「这女孩子叫乔皖呀,真是美丽又可怜的小姑娘。」老医生看着病历,同情地道。「虽然都不是大问题,但是她的身体太弱了,底子很差,血色素只有常人的一半,又不是疾病引起,应该是长期处于营养失调所致。」
「营养失调?!」三人异口同声看向老医师。
「沒错呀,看她皮肤那副惨白样,你们以为是天生白呀,上帝,那叫贫血。」老医生夸张地望望天花板。
「老天爷呀!」和栽也学他朝天花板高呼。「是女孩子生理不顺多少都会带着贫血,只是沒想到这么严重,而且小妈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怎么可能会营养失调呢,不会是平时太挑食吧?」
「这不至于造成她痛昏过去吧?」罗睦天蹙眉。
「她的背有什么问题吗?先前她痛得痉挛发抖。」古圣渊深凝着枕上那苍白的脸蛋,始终紧握住她的手沒放开过。
「当然,她腰骨骨折过,看片子的情况,时间不会太久,又沒做好治疗,遇上湿冷天注定得发作!」
「腰骨骨折,是指她断过腰骨?」和栽下意识摸着腰,光想都很痛。
「废话!骨头不断怎么折。」老医生马上训她沒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