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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烈华……」念著这名字,乔皖脑海里像有把锁,再也拴不住般,片片断断流泄--
皖皖!
哇,皖皖真聪明,一眼就能看出盐和味精的不一样,它们都长得白色的样子,我者搞不清!
……我决定了,圣渊资助你乔氏企业多少钱,只要你说一句,大姊可以替你摆平!
现在的女孩子要勇於表达自己的意见……皖皖……
热情、爽朗又充满正义感的女子,她不禁闭眼伸手按住两边的太阳穴,脑袋里像盖了一层纱快要掀开般,画面、声音隐隐约约的浮现。「烈华姊……」不自觉的低唤而出,随即手被轻拉开,温暖的大掌捧起她的面颊。
「你还记得姊姊?」柔言的声,拇指轻抚著那眼下的肌肤。
「你……难得会开怀大笑。」望著他,乔皖忽道。
古圣渊一怔。
「你从没真心笑过,」细嫩的小手抚上那昂挺的鼻梁与刚毅的唇线。「从以前,你的眼就像冰鞭一样,不让人靠近,每次我总猜不透你的想法,当你笑的时候,我却觉得那是苦,但我还是喜欢你对著我笑,因为只有你笑的时候,冰雕的面具下才会透出温暖,也是你唯一愿意付给我的小小真心。」幽幽的,恍惚的,泪盈於眶内,颤然的凝视他。
「皖皖!」古圣渊握紧她的手,深深痛责;他不晓得以前的她就如此看透自己的无情,甚至以那微小的心愿来满足。
「呃!」忽来的一握,乔皖像由梦中惊醒般,错愕不已。「我怎麽会这麽说话?」她抽回自己的手,内心的怅惘与莫名的波动,让她低哽咬唇,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感受。
「头还疼吗?要不要我再请高医生来一趟。」圣渊忧急的问,男性的面庞俯下,额头贴抵上她的。「你的伤口还没好,体温会有再升高的情况,得小心注意才行……皖皖,你还好吗?」眼前的小人儿胀了满脸红,连脖子都红了。
「她不好!」被晾在一旁的狄洛彬没好气地说。「就算不发烧,被你这样动不动就用肢体确定,她不烧起来都很难。」他可没忘记刚走进来时,见到一个被吻到接近魂飞魄散的女孩,如果不是他拍醒还沈浸在情绪中的好友,他怀疑接下来要做的是心肺复苏术CPR的急救法。
第五章
「带走可柔小姐的人显然拥有极大的人脉背景,因为我方的调查和要求一开始都会被误导和技巧的拖延,经常迟了一步才能得到消息。达卡拉斯应明白可柔小姐与两大家族的关系背景,没必要与两大家族交恶,因此推断是有人从中作梗,而能做到这样,对方一定是接近达卡拉斯皇族的核心;再加上司机保罗清醒後的形容和小姐失踪四天了却没接到任何要求赎金的电话,可见这不是绑票。」凯尔对坐在右手边大椅上的人,报告著连日来所得到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当天来到达卡拉斯,小姐出事时的关键时间正是他前来宴会的路上,综合以上资料,可以断定,可柔小姐的确是被圣渊先生带走!」
「果真。」筱原英浩单肘靠在椅把上,沈思的支著下颚,连日来绷紧的眉宇,此刻看来倒有某部分略松;因为不是绑匪的话,爱女的安危可以放心,甚至,对方这下可能要撒下铜墙铁壁来保有可柔了。
「至於可柔小姐车祸所受的伤害程度,只能说小姐并无受到重大程度的伤害,颅侧被杯架锐角划伤,手臂擦伤、脚踝挫伤,大致而言都不是非常严重,但是……」凯尔叹息。「因这场车祸的撞击,可柔小姐这下是真的丧失记忆了!」
「可柔丧失记忆了!」筱原英浩一震。「消息从哪来的?」连对方落脚处都还没掌握到,怎麽会对可柔的伤势知道得这麽详细?
「是明云轩先生刚才来电告知。」
「他……见过可柔!?」
凯尔颔首。「小姐出事的第二天,他就见过可柔小姐。」
「他还说了什麽吗?」
「明先生没明说是谁带走小姐,也不愿意告知小姐人在何处,但是他要我转告英浩先生,此次他会还『乔皖』小姐一份人情,助她一回。」
「助『乔皖』一回!」筱原英浩有些皱眉的苦笑。「这个人行事向来难以猜测,有时候动机也不是我们单纯的认定,光字面之意,他帮的是『乔皖』而非可柔,这一点可就有意思了,不过……我想会传达这件事应该是圣渊的意思。」
「古先生之意?」凯尔不解。
「圣渊就是这样的个性,对自己看重、摆进心里的人,那份付出是细腻的无怨无悔,哪怕我们如今对立,他还是没变,不希望我再一次面临失去爱女的下落而痛苦,不希望他的英浩叔再次悲伤……」这孩子总是以自己的方式独断付出,一时间感触盈满心头,筱原英浩不禁闭上了眼。
「性格成就一个人,如果不是对情仇都这样看重,又如何能对一场复仇等待十七年。」始终默立在窗前的桔子,忽然开口。「『那个人』可真是贴心的对手,掳走了人,还会知会一声,让大家安心,只可惜,永远不能改变他带走人的手段,根本是趁火打劫!」小人。
听到这段富含嘲讽的话,筱原英浩明白她是为了一步之差的失算,导致可柔被掳而愤怒。「桔子,可乘的失踪并不怪你,只能说大家费尽心机的安排,结果比不上一场注定的相遇,唉……」万般复杂的感慨,尽化一声长叹。
筱原英浩明白,当年那场悲剧,让圣渊的心有一部分遗落了;一如当年的他,无法承受生离死别的恸,选择了放逐,直到妻子与爱女终於回到自己身边,才让他又找回了自己。但是,圣渊失落的那一部分在哪里呢?
那对灰眸,经历创痛後,蒙霜似的冰冽,筱原英浩在自我放逐的岁月中,与圣渊相见仅有三次,每回都觉得那对灰瞳,彷佛宣泄出一抹欲言又止的眸芒。在圣渊最深的心底,那层他宁愿封闭也不对人开放的内心,究竟有著什麽?
「『那个人』还在达卡拉斯吗?」桔子忽又朝凯尔问。
「目前所得到的消息是离开了。」
「嗯,以圣渊的谨慎再加上可柔伤得不重,离开达卡拉斯甚至回到巴西都有可能。」毕竟古家在巴西势力庞大。
「这倒是,只是得到的消息都迟了一步,实在不好明确掌握古先生的行踪。」
「那麽罗睦天呢?」桔子疑惑地问。「这个人也还在达卡拉斯吗?」
凯尔颔首。「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他的行踪一直都在掌握中,只是他与圣渊先生在达卡拉斯时,彼此似乎没碰面和联络的迹象。」
「这是他们俩一明一暗的默契。」
「桔子小姐似乎很了解他们。」讲得这麽斩钉截铁。
「哼!」一声冷淡回应,桔子继续背过身。
「凯尔,晚了,你先去休息吧,理查老爹那边我会跟他说的。」筱原英浩缓颊这尴尬的气氛。
「也请英浩先生早点休息,这几天您为小姐累到不成眠。」正要离开的凯尔却又被桔子唤住。
「麻烦你调查一个达卡拉斯的皇族,他叫狄洛彬,是国王的堂弟,年龄和『那个人』差不多大,如果能知道他这四天的行踪,或许更能明确掌握一些事。」
「是的,桔子小姐。」凯尔一笑,接著竟作出躬身一敬的礼数,道:「或者该称呼你『和栽』小姐,也是真正的『乔皖』小姐,你虽气我当年带来不幸的消息,造成你和圣渊先生的分离,但是职责所在,请你见谅了。」
笑了笑,没理那瞠大的双眼,凯尔洒脱离去。
「他、他--他真是可恶!」火大的食指气抖抖指著那个早已关上的门。「早知道我的身分,还装腔作势半天,根本皮笑肉不笑嘛!」
桔子完全有别於她那副厚框眼镜下撑出的老模样--保守、世故、冷静,此刻跳起来的气力不但十足,神态还和二十来岁的青少年相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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