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拍了拍心脏——他后悔了，为什么没把萩原叫过来照顾小孩？他不懂带娃啊啊啊！为什么今昼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呢？为什么孩子们只能一问一答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松田在一旁深呼吸好几口，半晌终于平复了心情，于是尽力憋出一丝笑容，打算从头开始询问。

“那这样，你可以告诉哥哥你刚刚往我身上扔了什么吗？虽然看起来像是空气，但一定有什么的对不对，哥哥不相信像今昼这样的好孩子会逗哥哥玩呢。”

松田阵平的轻声细语实在太——恐怖了！今昼瞪大了双眼，豆大的眼泪被蓄在眼眶中要掉不掉，整个人都僵硬了也不敢继续哭。

“是、是生命值……”

“生命值？”松田阵平重复，这玩意儿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游戏里的东西？

果然不该相信小孩吧，他这拿自己寻开心呢？

还有，丰月怎么教育另一个灵魂的？年纪小小就游戏上瘾啊，这怎么现实里还动不动抛游戏语出来呢？

松田阵平本来不喜欢和小孩交流，但眼前的孩子毕竟和丰月有关系，于是他继续耐心地问了下去。

“生命值的话，有什么用吗？”

一般来说，面对一个懂事的小孩，你抛出一个问题后，对方的小脑袋就只够思考你的问题而把那些伤心事全都忘光了，这点对今昼同理，哪怕他是一个数据小孩。

“唔~呜呜~生命值就是可以加生命的东西呀！”今昼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而黯淡下来，“啊我忘记了，丰月说过不要乱送的我又忘记了呜呜呜。”

松田阵平瞬间警觉。如果仅仅是今昼小嘴叭叭叭的倒也没什么，既然丰月对这件事情也有叮嘱，那么性质就不一样了。

等下，不会真的有“生命值”这种设定吧？真的是见了鬼了……难怪刚刚感觉到体内一股充盈的力量在游走，看来今昼确实往自己身上抛了点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但是，丰月说过不要送的话……

等一下，不会是消耗他自己的在送给其他人吧？

松田阵平惊恐，连忙在今昼的一脑袋问号中束缚住他的双手，谨防他再度将手伸出来胡乱送东西。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一口气：“我总算知道丰月刚刚瞪我一眼是为什么了——原来是想让我看住你啊。”

今昼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松田阵平不再耽搁，嘱咐今昼别干这事儿了，然后带着他去逛街了。松田倒是对小孩子不吝啬，等回到家时已经大包小包买了一堆零食。

哦，还有个气球。

于是当萩原研二打开门时，与两手提着大包小包，咯吱窝夹着气球的松田阵平面面相觑。

“你这是，去进货了？还是去幼儿园进的货？”

“切，才不是呢。”松田阵平腰一扭，露出了后边扒着他裤子腿的今昼小家伙怯生生的不要太可爱，“看我把谁捞回来了？”

“啊，是小今昼~”萩原研二眼睛一亮，直接上前将软软糯糯的小身体抱起来，尽管今昼已经十岁，但外表没有十岁的样子，看起来也就七八岁。

而且格外软~

今昼其实没怎么和萩原以及松田相处过，不过他能感受到两个都是好人，于是在最初的一点点抗拒之后，飞快就和两人熟络起来。

尤其是萩原研二，一级预备役合格奶爸，啥啥都会，他甚至可以一边炒菜一边逗今昼，

看着明明是他带过来却很快黏上萩原还一脸亮晶晶扒拉着萩原研二裤子腿的松田：气不过，真的气不过。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推开厨房门，一把将今昼薅了出来：“厨房油烟重地，小孩禁止入内。”

今昼也没挣扎，只是瘪了瘪嘴要哭不哭。他乖巧地搂上了松田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小桌子边，然后零食打开，玩具拆开，一样样摆在他面前。

“都是给你的，要吃快吃，家里可没其他人喜欢这玩意儿。”

顺便，松田还帮忙打开了电视机，调整到现在孩子们最喜欢的假面超人频道。果不其然今昼也没躲过柯南里的魅力王，小嘴张着便一头沉迷了进去。

“他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又变小了？”萩原研二见松田阵平来厨房，脸上一改轻松，变得有几分凝重，虽然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但很明显有了几分滞涩。

“说实话，我刚刚听出来几分不对劲。”松田阵平双眼望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随即拧着眉摸了摸下巴，“我总感觉抓住了点什么线索……”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听得人怪好奇的。”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这种“暗自琢磨”的行为十分不满，“虽然我承认你当年的推理和侦查课成绩比我好，但那都多少年前了……”

“行了行了，怎么开始说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松田连忙环住萩原研二的肩示意他打住，“当然会告诉你啊，我刚刚只是沉迷推理忘了嘛——今昼有提到‘生命值’这个东西，你觉得是不是有点像游戏。”

“还有，你还记得丰月之前做的事情吗？目标明确只为了救我们，自己可以死而复生……hagi我怎么感觉越说越像游戏？”松田阵平后背一阵发凉，他收回手摩擦了一下臂膀。萩原研二也不再处理晚餐了，他停下来倚靠着流理台，神情严肃。

“你说的没错。我们来进行这样一种假设，如果——我是说如果，丰月将这个世界看做游戏呢？”

第157章 纠结的两个人

厨房里的两人静了下来，萩原研二手里的活被彻底暂停，菜板上蔬菜的汁液逐渐干涸，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萩原研二也和松田阵平一样，越想越对。

因为如果做此解释，原先丰月一次又一次的复活以及他并不把命当回事的做法就能够被理解。

“好荒谬但我突然又觉得好正确。”松田阵平默默吐槽，用手抠了抠脸。他微微探身出去，今昼坐在客厅的沙发地毯上看假面超人入了迷。

“说实话，我觉得现在是个探听的好机会。丰月这小子戒备心强得很，而且我觉得如果真的是我们推测的情况，那大概率他是不能告诉我们这个真相的吧，比如有游戏规则限制什么的。”

萩原研二点头肯定这种猜测。

两人虽然比同龄男孩成熟许多，但该玩的东西也没有落下。警校紧张的两年过后他们就在租住的地方买了一台任天堂还有掌上游戏机等等，所以玩的游戏也不少，至少能够支撑他们理解一般游戏守则。

松田阵平暗戳戳靠近萩原，两人的眼睛像装了足瓦的灯泡似的闪亮，一个个瞄准了毫无知觉的今昼。萩原研二凑到松田阵平耳边轻声：“那等会吃饭的时候抓紧问，既然今昼能对你说出‘生命值’而没有半点其他反应，我觉得完全可以从他这打听到更多。”

松田阵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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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降谷零正处于剧烈不安之中。

今天上午他收到一封信——在安全屋收到的，对方胆子极大，直接将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不过在这大胆的表象之下又心思缜密，将信件伪装成了宣传单，若非降谷零熟悉那一套红方的解密手法，根本连这东西是个密信都看不出来。

破解之后的信息更为惊悚。

对方说猜到了他的身份，有机密文件要给他。降谷零刚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就在信里窥见了一些线索。

神秘人不曾将文件直接交给公安，说明他知道里边有卧底，且并没有可信任的人选，那么他应该就不是红方的人——至少现在不是。

其次，能知道他的卧底身份但又不和红方亲近，至少肯定进入过黑方的领域。

——所以说他面对的，是一个有可能徘徊在黑方的好人？

或者，只是单纯偶然取得了文件的路人？

降谷零一边猜测一边按照方法将信件放置在特制溶液中，很快这比寻常信纸更厚，接近于卡纸的纸张开始融化，露出里头更薄更坚硬的特殊纸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