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在人们的印象之中总会于圣洁挂上钩，就像是仰望神明的信徒，而卡尔艾尔，在这个宇宙里又如何不能被称之为神明呢。

在高空中被烈烈狂风扬起披风的弧度，他向来以最合理的方式管理人类，但再如何花费心血，在那么多顺从的声音中也总会冒出那么几个不服管教的反叛者。

“不，你是一个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政客，你是一个被权力腐蚀的掌权者。”

看，又是这样的一个固执己见的家伙。领主超人审视着这个明显与他理念如同两极分化的同位体，他们，蝙蝠侠，露易斯，这样驳斥的话语也已经听得够多了。

“可你同样无法否认我缔造的伊甸园，你们想要摧毁我的统治，就如同剥夺更多弱势者所能得到的公平。”

“我的确是一个统治者，如你而言，然后呢，你在做什么，当一只救难犬，被各种犯罪事件牵扯精力，来得及的，来不及的救援任务。”

“你只听见了向你呼救的声音，然后捂住耳朵，不肯去听更多被掩埋进黑暗沼泽与黄土之下的无数尸骨对世界残酷的哀泣。”

“他们伸出手试图前往太阳所普照的世界，却没有任何呼喊，于是被理所当然的被忽略不计。”

领主超人言语尖锐而居高临下地俯视被自己一拳砸下天空的天真男孩，龟裂土地证明卡尔同样在全力以赴，有血液染上了纯白的披风，让对方又像个冷酷无情的审判者。

“你仍可以继续做你那可笑的个人英雄，你不会去尝试改变。”

“你问我在做什么，我在尝试着让更多人可以不要再担心压迫与歧视，不用担心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与谋杀，不用被贫穷与困苦杀死，我在改变整个糟糕透顶的宇宙。”

领主超人从高空落下，伸手掐住克拉克脖颈，对方下意识挣扎着紧握卡尔的手腕。

来自逆序宇宙的同位体的确比另一个蠢货强上不少，但他同样不会允许自己失败，否则他构筑的安全所以及在其中的人们又该何去何从。

他俯身凑近，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的极近距离，卡尔继续说着，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而又失望。

“英雄，超人，克拉克肯特，布鲁斯韦恩，把你们的眼睛从高高的位置上往下看吧。”

“这个世界除了就不只有你们才是主角，不是只有反抗军才代表着真正的正义。”

我的世界里有什么，卡尔想，有离我而去的搭档，有不支持我的选择的同伴，有反抗者，理念完全相反的同位体，以及……

更多更多子民，他们吃上了面包，有了工作，不必担心工资的被黑心的公司克扣，不用担心天黑还是白天都可能出现的犯罪，也不用担心哪天突发的意外夺走他们的一切。

他们有了经济，有了新的人生。

这里是的确是卡尔的伊甸园，他的理想国，他确保每个人的权益，拉近贫富之间的差距，让脑满肠肥的老鼠们把榨出的油脂全部归还给出来，也确保了这个世界的公正。

他冷酷而理智，不知道多少人死于这一条条政令，于是没有任何试图贿赂者敢于再去挑战人间之神的权威。

可审判者不冷酷以理智审判对错，难道要以可笑的感情用事吗。

“布鲁斯，我相信你，信任你，我的身边从来都有你的位置，可我没想过我从未了解过你。”

“你要追求你的正义与理想，你认为我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可恰恰相反，你本该在我身边的。”

到了最后卡尔已经不是在对着面前的同位体说了，他知道有耳麦，监控器，监听器或者其他的什么小玩具都好，布鲁斯一定能听见他与这个家伙之间的对话。

他不明白，政府可以不作为，勾心斗角，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过普通人的死活，那么他又为什么不能站在这个世界权力的最中心。

由他来统治，他来爱这个蓝色星球与之上的所有人。

露易斯说他是错误的，灰蝙蝠反悔说他是错误的，有更多人来说他是错误的。

可卡尔清楚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只是想尽所能保护在他的庇护下的所有子民。

“可你的保护欲与控制欲越来越偏执，越来越不择手段，越来越罔顾他人生死，越来越为了所谓的生命安全剥夺人们的自由与思想。”

“克拉克，这也与我所理想中未来的相差也越来越远。”

声音的传来让两个还打得不可开交的氪星人都动作一顿，逆序超人满脸震惊地看着出现在战场的蝙蝠侠，他下意识就想把同位体带离这个位置，让他离布鲁斯远远。

只不过领主超人也同样动作更加狠辣也不顾后果，任由自己被对方踹中小腹与手臂，就为了把同位体甩飞出去。

在脱离妨碍者的瞬间他来到了布鲁斯的面前。

没有主动上前去攻击对方，卡尔审视这来到这里的灰蝙蝠，语气冰冷。

“所以你背叛了我。”

布鲁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领主超人，对方就漂浮在空中。

记忆里却还停留着那个小镇男孩，正义联盟那些吵吵闹闹的过往。

“克拉克，你变得太多，变得我都难以分辨，你过去的模样就像是在我面前涂上了一层阴影，只剩下模糊一片。”

男人的目光疲惫而温和，他只是冷静诉说着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意外在领主女侠想要杀死自己时对方的选择，超人说得没错，克拉克的确是越来越优秀的政治家。

而没有等白色的男人开口，灰蝙蝠又继续往下开口。

“可是，克拉克，我也变了。”

“我也变得太多，我甚至已经难以分辨过往所有的决定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里是战场，但两个人氛围却没有逆序超人想到那么险恶，也没有他们两个原本预想的你死我活。

领主难得听进去了灰蝙蝠的声音，布鲁斯也难得说出来心中那些藏匿许久的言语。

或许是上一次差点交锋带来的影响，毕竟人类的确脆弱到太容易死去了，也或许只剩下了这一次交流的机会，让这对曾经的世界最佳拍档保持暂时的默契。

“我没有背叛，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我们的理想，我只是也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而不是继续看着你的背影。”

两人的氛围越发安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将一切掩藏在水面之下。

也看得刚摇摇晃晃飞回来的克拉克一阵沉默，他觉得可能是被同位体打到了脑子，否则又怎么会这样觉得熟悉又陌生，绝望又像是持着那盏代表‘理想’的火苗。

一步步坚定不移往前行进。

感官上像是过去许久许久，久到漫长与煎熬，然后逆序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已经没有了那个搭档漆黑的身影。

眼前这对曾经搭档的最后一句对话将恍惚的他重新拉回现实。

“可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以蝙蝠侠的这句叹息作为结尾，新的战斗拉开。

逆序超人赶紧过去想要帮忙蝙蝠侠，结果就被从哪里冒出来的康斯坦丁拦在，对方点着烟笑。

让他最好远离现在的战场。

“黑暗正义联盟？”逆序超人反应了过来。

“是啊，难得蝙蝠侠拖延时间让我们启动法阵，啧啧，真是个狠心的男人。”

“这是一个陷阱，等等，我以为”逆序超看着那边与扎塔娜合作的布鲁斯，估计这个法阵效果是不分敌我的针对氪星人或者超人这一个体，否则他怎么会被阻拦在外。

“你以为他就是单纯和那个白家伙谈谈心？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你是哪儿跑出来的傻白甜，这种事我用夜翼的屁股想都不信。”

康斯坦丁还饶有兴致点起烟看热闹，他这几年可没少被政府和领主联盟的人撵在后面跑，当然，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