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缩水后，远山冬枳甚至比达米安都要矮一头，孰可忍，婶不可忍。

更何况现在落在体型相差悬殊的蝙蝠侠手里。

沉默无语的蝙蝠侠，身形好似一堵墙，或者说肩膀宽阔的双开门电冰箱。

衬得远山冬枳又瘦又小。

短腿短胳膊的他还在挣扎。

也许过不了几次，他就可以熟练的掌握空中划水的技能。

“不要闹。”

单手轻轻松松拎起来拒不配合的远山冬枳，特意中断夜巡、加急坐着蝙蝠车疾驰到港口，蝙蝠侠成功拦截住试图逃跑的崽子，并向其发射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让小孩自己体会。

远山冬枳倔强的移开脑袋，毅然决然选择miss。

没人可以抵抗来自蝙蝠侠的不赞同的眼神，但只要你看不见，就不会被他打倒。

超人给你点个赞。

张牙舞爪的远山冬枳被塞进了蝙蝠车副驾驶，冷酷无情的执行人甚至还“贴心”的帮他“捆上”安全带。

趁蝙蝠侠转身离开办事情的空当，远山冬枳拽着安全带拉长，想从缝隙里钻出来，刚钻出上半身，消失不见的布鲁斯去而复返，刚好抓住挣脱一半正在努力拔出另一半的的远山冬枳。

拱的头发乱糟糟，远山冬枳抓抓自己后脑勺。

两人面面相对，顶着被抓包后蝙蝠侠护目镜下白森森的光芒，远山冬枳尴尬笑笑，怎么钻出去的又怎么钻回来。

难道体型缩小会附带降智的debuff吗？

乖乖坐在副驾驶上，远山冬枳难得进入到思考状态，表情严肃：

能量不足难道会影响大脑运转吗？

不可能啊……

布鲁斯猜不透突然安静下来的小孩在想什么，绕到驾驶位上抬手设置程序：

“送你回去。”

“不。”

想都没想，远山冬枳直接拒绝了布鲁斯的提议。

“现在是睡眠时间。”

“就不要。”

要求得不到满足开始耍赖，远山冬枳抵触的扭头车窗外，开始生气。差一点点就能溜了……蝙蝠侠怎么过来了。

自他离开就联系蝙蝠侠打了小报告的提姆深藏功与名。

不得不说蝙蝠侠的“喉癌”变声器还真好用，一点布鲁斯的腔调都没有。他摸摸自己这个状态下棱角并不是那么分明的下巴，神游天外。

红色的报警图标出现在蝙蝠车主控屏幕上，随之而来的，是坐在蝙蝠洞中值班的提姆的声音：

“蝙蝠侠，附近街区。”

罗宾被另个街区的案件绊住，提姆打开蝙蝠侠的联络频道。

“收到。”

蝙蝠侠沉稳回应道，看了眼正在明明竖起耳朵偷听、面上还是双手环胸拒不配合的远山冬枳，眼底划过一丝无奈，要求道：

“不要乱跑。”

“哼。”

得了便宜也不会给蝙蝠侠好脸色，远山冬枳“高傲”发出一声鼻音，用行动告诉蝙蝠侠：

朕已经知道了。

蝙蝠车引擎发动，悄无声息的点火加速消失在黑暗尽头，向着犯罪第一现场进发。

伴随着急促的轮胎摩擦地面产生尖锐的剎车声，远山冬枳已经准备好从蝙蝠车一跃而出的准备。

有热闹不凑，怎么能行！他最喜欢热闹了。

率先一步离开的蝙蝠侠没忘记临行时按下一个隐秘位置的按钮。

还没来得及从安全带里出来的远山冬枳只听到轻微的咔嚓声，然后感觉胸口一重，平白多出几条安全带直接把他“系”在了座位上：

“你……”

被迫靠在车座靠背上，目送蝙蝠侠走远，远山冬枳不甘心的扯扯纹丝不动、结结实实的安全带。

与其说是安全带，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米”字封印，是由邪恶的蝙蝠精封印住他自由灵魂的邪术。

气的远山冬枳喵喵叫。

不远处，一拳砸在罪犯脸上，正在进行肉搏战的蝙蝠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蝙蝠侠需要每天晚上都打卡上班吗？”

等“正义制裁”带着一身血气的蝙蝠侠重新坐会车里，远山冬枳歪着头好奇的发出提问，“没有休息日吗？节假日呢？”

“需要入保险吗？”

原本蝙蝠侠习惯了的青年声线变成了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小屁孩声线，往细里听反而显得些奶气。

“没有，不用。”

或许是因为现在处在蝙蝠侠的角色之中，布鲁斯的气势和白天截然相反，连抿起的嘴唇都透露着不近人情，从远山冬枳这个小身板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冷硬的下颌线。

嗯……还远远没到电视剧里拍的那种用下颌线划伤你的程度。配莉莉安一起看各种电视剧的远山冬枳腹诽道。

“可GCPD并不欢迎蝙蝠侠，除了那位局长先生。法院也是。他们说要审判你。”

短暂停顿之后，他再接再厉的继续骚扰，“哥谭有变好吗？”远山冬枳对此保持质疑。

“为什么不试试从上层改变一下呢？在处理完猫头鹰后，估计会有一波大换血。”

远山冬枳激动起来，兴致勃勃的准备拉蝙蝠侠入伙：“到那时候就好玩了，你可以……”

“这不是你这个年龄段应该考虑的问题。”

蝙蝠侠冷硬的拒绝了来自对方的提议。

“好吧。”意兴阑珊，伸出手敲敲蝙蝠车不透明的车窗，远山冬枳随意问了一句：

“我可以回远东吗？”

“不行，你现在的状态不够好。”正在驾驶中的蝙蝠侠果断拒绝。

远山冬枳下意识低头摸摸心脏的位置，隔着单薄的衣服，他能触摸到心口并不平滑的旧伤伤口，贯穿伤，所以后背还有一个。

几天前，原本这个位置是光滑平整的。

成为一个入门的魔术师后，依靠圣杯残存的力量，他可以很轻易的抹平皮肤上任何伤痕，却没想到魔力衰弱后，伤疤还会自己出来。

还真是有点令人怀念。

“如果你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回远山家老宅一趟。”

蝙蝠侠突然出声。

“嗯？”他略感意外，随即摇摇头拒绝：

“不用，蝙蝠侠可不能缺席哥谭的每一个夜晚。”

其实真的有必要回去一趟吗？当然不是。

他只是想要寻找一点喘息的空间，缩进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不过……让以强势谨慎著称的蝙蝠侠容忍他这么多小秘密，还真是难为对方了。

下一次，远山冬枳心底暗自鼓气。如果布鲁斯再问，下一次，他一定会告诉对方所有想知道的问题。

下次一定……

“我现在好得不得了，用不着你盯着。”

明明是他先说的这句话，可说完后，高速行驶的车内狭小空间里，憋得远山冬枳有点喘不过来气。

“我只是……最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远山冬枳一边找补一边唾骂自己的“懦弱”，怼蝙蝠侠他很在行，可以一想到面具下的人是布鲁斯，他就开始糟心……

不安什么呢？他摸着胸口陷入沉思。

明明猫头鹰法庭带给蝙蝠侠的威胁已经消失大半，可他的心依旧像是半悬浮在空中，落不了地突突跳着。

远山冬枳相当信任自己的直觉。

总感觉有人要在背后搞他，的确是一个糟糕的预感。

“什么？”

蝙蝠侠沙哑的声音传来，“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

愁苦烦闷的表情出现在还是小孩子年纪的远山冬枳脸上，有一种古古怪怪的可爱。

远山冬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大人的可信感，只是……用现在的模样，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会留心的。”

蝙蝠侠不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心里默默把远山冬枳的担忧写在备忘录中。

与其说是担心自己，远山冬枳好像更担心布鲁斯他们会卷入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事。

不过好在，布鲁斯是蝙蝠侠？还有一帮神奇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