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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到痞子王(今年春天爱老虎油系列之二)(2)

车子持续前进,唐狱王陷入童年的回忆里。

小时候,他对爷爷唯一的印象就是爷爷很忙,像个空中飞人似的到处飞来飞去,今天上海,明天香港,后天到美国,大后天在台湾……

他曾经很盼望爷爷能够跟他一起玩,但很快的,他知道这样的要求是奢望,他的周围永远只有家里的佣人,连其它亲戚都对他冷眼相待。

他依稀记得一个下雨的夜晚,爷爷难得在家。

半夜,他起床上厕所,看到爷爷的书房还亮着灯,他好奇地站在门口,由缝隙望进去。

只见爷爷坐在办公桌后,正凝视着手里的一张照片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

他听不到爷爷的声音,只是忍不住好奇爷爷这么晚不睡,在看谁的照片?

第二天一早,他趁爷爷出门上班时,乘机溜进书房找答案。

很快的,他在抽屉找到了那张照片。

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个清纯可人的少女,绑着两条辫子,穿着素雅的旗袍,照片背后写着:白玫瑰。

白玫瑰……

这女人是谁?

是爷爷认识的人吗?她和爷爷有什么关系?

直到如今,这个疑问还是没有解开。

对爷爷来说,那个女人的重要性似乎胜过一切,他曾为此耿耿于怀,但……哼!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渴求家人的爱而不可得,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

☆☆☆☆☆☆☆☆☆

隔天一早,唐狱王坐第一班飞机飞回台湾,将近中午的时候,座车抵达唐家。

司机将车子驶进大门,停在宽广的花园前,占地百坪的庭院种满了玫瑰花,多年来不曾改变,微风吹来,花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玫瑰……

唐狱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美景,这个玫瑰园正是爷爷为了那个叫玫瑰的女人所设计的礼物。

陈叔先下车帮唐狱王开门,唐狱王下了车,一旁立刻有佣人上前打开后车厢,帮忙把行李提进家里。

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家门,经过花园中央一座矗立着维纳斯雕像的喷泉,池水不断的喷起又落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隐隐约约间,他好像看到了爷爷的身影。

唐狱王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凝神注视着花园里走出的人儿。

是他看错了吗?爷爷真的在家?

没错!是爷爷……不!不只爷爷,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

唐宗缓缓走出花园,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忙推轮椅,唐狱王有些错愕,爷爷通常这时候是不在家的,此外,他从不曾见过爷爷脸上出现这么慈祥和蔼的表情,从小到大,爷爷总是一派严峻冷酷……

走在前面的陈叔先高兴地叫道:“老爷,少爷提早回家了!”

唐宗虽然已七十多岁,但是依然精神矍铄、威风凛凛,有种无法形容的威严。

“爷爷。”狱王打招呼。

“嗯。”唐宗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转头向身旁的女人温声介绍:“玫瑰,这位就是我的孙子,狱王。”

狱王一愣。

玫瑰?

照片里的那个“玫瑰”?

“狱王,这是我的老朋友,白玫瑰。”

终于,狱王看到了那照片上的女人。

她是个美丽而慈祥的长者,一身素雅的旗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让人不自觉充满尊敬之心。

“你好,狱王。”玫瑰对他微笑。

“您好,白、白奶奶。”他不自在地回应,注意到她受伤被包扎起来的脚,内心充满疑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为他解释,一旁的唐宗带着笑意为白玫瑰拨开落在额前的银白发丝,在美好的阳光照射下,两人的互动是如此自然,俨然没有人可以打破这静谧的一刻,唐狱王识相地退场——

“爷爷、白奶奶,不打扰你们了,我先上楼休息。”

他垂眸快步离去,经过花园进入大宅。

唐宗看着孙子离去的背影,没多说什么,一直以来他们爷孙的关系都是相敬如“冰”,他也苦无对策改善。

“老爷、白女士,那我也进去忙了。”陈叔恭谨地行了个礼,拿着行李离开。

花园里只剩下唐宗和白玫瑰。

白玫瑰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对了,阿宗,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我孙女下午放学回家,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只担心孙女。”唐宗忍不住叨念。“现在时间还早,我已经叫佣人准备午餐了,我们先好好吃顿饭。再说,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就不能待久一点,我们好好聊聊吗?”

“好好好,今天就顺着你。”白玫瑰笑笑回答。

唐宗一路推着玫瑰的轮椅回到庭院。“今天天气好,我叫佣人把午餐送来这,我们边赏花边用餐吧!对了,你现在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唉!都怪我不好,急着赶到公司去,哪知司机一个转弯不小心撞伤了你……”

“不要这么说,我这只是小伤而已,换个角度来看,因为这场车祸,我们才有机会在分隔数十年后再见面,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我不怪你,你也别自责了。”玫瑰豁达地安慰着老友。

谁也不知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一早唐宗赶着出门到公司去,在市区司机开车一个转弯不留神,竟撞倒了一个老人家,司机赶紧下车察看,看来伤得不轻,唐宗这时也担心的下车探望,这才发现伤者竟是自己寻找多年的初恋情人白玫瑰。

两人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在司机请来救护车将伤者送往医院后,唐宗取消了公司的会议也跟到医院,知道玫瑰腿伤没有大碍,他才放下心来,但仍坚持玫瑰要坐在轮椅上休息,之后连买菜的行程也不让她完成,便把她接回家作客。

“玫瑰,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找你找得好苦吗?我始终没有忘记过你,告诉我,这些年来你究竟去了哪里?”

两位老人家目光相遇,内心充满大时代里被迫分离的无奈,如今景色依旧、人事全非,他们已是风中残烛之龄,又能抓住多少逝去的回忆……

隔着二楼窗户,唐狱王仍关注着他们两老的互动,不解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爷爷这么关心这个“老友”?

☆☆☆☆☆☆☆☆☆

中午,唐狱王刻意避开一起用餐的尴尬时刻,不想做两个老人家的电灯泡。

他们吃完饭后,一整个下午都待在书房里。

好奇之故,狱王来到爷爷的书房前,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当听到爷爷哽咽的声音时,他诧异无比。

印象中的爷爷刚强如铁人,但今天爷爷却多愁善感得像变了一个人,他忍不住上前紧贴着门,细听他们在说什么……

五分钟后,真相大白——

他们原本是一对已经订婚的情人,却因为战争而分开。

那一年,正值十八岁的唐宗被迫从军,随着军队迁移台湾,两人这一分开就长达五十多年没再见过面,唐宗透过人脉试图在对岸寻找玫瑰的下落,却没想到玫瑰人也在台湾,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的车祸,恐怕他们两人会就此错过,徒留一张泛黄的照片记忆着过去的甜蜜……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当年时局动荡不安,爸妈带着我计划逃到台湾避难,哪知来到港口一家人却被人潮冲散,爸爸坚持要我上船等,自己则留下找妈妈,我只好拿着装了所有家当的行李上去等,哪知从此再也没见过爸妈一面,这一分离,就是几十年过去了……”玫瑰感慨万千。“阿宗,只能怪我们无缘做夫妻,这些年从报章杂志上看到你事业发展得很成功,我很为你开心,虽然见不到你的面,可是我一直默默祝福着你。”

“玫瑰……”唐宗动容地紧握着她的手。“你害我找你找得好苦,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为什么?”

“阿宗,我的命没你好,我一到台湾就结婚了,我的丈夫、孩子是我甜蜜的负担哪!”玫瑰疼惜地看着他,娓娓道来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当年我来台湾举目无亲,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那男人是个军人,满照顾我的,只是好人不长命,没几年就因为飞机失事走了,留下一个儿子。后来,靠着老伴留下的抚恤金,我辛苦把儿子抚养长大,看他结婚成家、还生了个小孙女……唉!谁知道在孙女一岁的时候,儿子和媳妇出了车祸,就这么离开,剩下我跟孙女相依为命,我一个人省吃俭用地把小孙女带大,好不容易,现在小蛮十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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