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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最疼爱的孙女,阿嬷点头。
孟狮开车前往医院,一路上对阿嬷嘘寒问暖的,把阿嬷当作自己的亲生奶奶一般。
检查很繁琐,阿嬷的病情没改善,能改善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做心导管手术。
阿嬷仍是不愿意开刀,她说活到九十二岁己经够了!而且看到孙女有好的归宿,她心满意足了。
看完病之后,他们带阿嬷到附近的法国餐厅吃饭,孟狮特别要厨师把义大利面煮软一点,让装假牙的阿嬷更容易吃。
直到下午两点,他们才回到家。
阿嬷回来后没有休息,看到儿子也在,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来到客厅,阿嬷特别把诗娴和孟狮也叫过来。
“阿娴,你们过来一下。”
“好。”
诗娴和孟狮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她忐忑不安,想趁这时候把话说清楚,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阿嬷抢先说。
“阿娴,我和你爸爸说过了,要趁你回来这时候,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诗娴好奇问,看了爸爸一眼,但从爸爸的神情看不出端倪。
阿嬷从口袋拿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玉镯子,晶莹剔透,看得出价值不菲。
“这是我们范家的传家之宝,是我嫁给你爷爷时,你曾阿嬷给我的,这可是一百多年前范家祖先传下来的宝贝,照理说应该要传给我的长媳妇,但是我决定不给长媳妇,要给我最疼爱的孙女。你爸爸也同意这样做,孩子,你拿了这镯子,以后出嫁了,虽然不算是范家人,但是,你还是要把这镯子继续传给你的孩子、你的孙子,知道吗?”诗娴无比动容,怎样也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传家之宝。
“阿嬷……我不能收,这应该给大嫂的。”
“家里由我作主,我要给谁就给谁,你收下。”阿嬷相当坚持。
诗娴不禁眼眶泛红,阿嬷和爸爸很爱她,而且显然因为爱她,也接受了孟狮,才会也让他在场。
“收下吧!诗娴。”连孟狮都看得出老人家爱护诗娴的用意,要他在这时拨冷水说实话,真让人于心不忍,他说不出口。
“好吧!”她这才把玉镯子收下。
“要放好喔。”阿嬷特别交代。
“是。”诗娴看着爸爸。“谢谢爸爸!”对上孟狮的视线,冷酷的范爸爸神情终于稍微有点软化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我是一直不谅解阿娴当年不告而别,跑去台北念书,但是,看到她带了很好的男人回来,我也宽心了,如果她当年没去台北,想想也无法认识她未来的老公了。”
诗娴内心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嬷千交代万交代:“阿狮,要好好照顾我孙女,不能欺负她喔……”
“不敢啦!”孟狮幽默地说。“要是我做不好,她哥哥会打我的。”
阿嬷哈哈笑。
阿爸也微笑。
两人互看一眼,表面上很平和,心里却沉重无比。
这样下去真的无解。
之后究竟该怎么办呢?
下午四点,谈完话后,诗娴跟爸爸说要带孟狮出去走走,爸爸答应了。
于是两人各自换了轻便的运动衣,带了简单的食物和水,一起出门。
一离开家,走到小径上,诗娴立刻心烦意乱地说“你有看到阿嬷殷殷盼望的眼神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老板,我真怕你越来越脱不了身。”
“可是我也不想伤害阿嬷。”他心里同样沉重不安。
“问题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啊!”她说得斩钉截铁。
他看着她,这次不再那么肯定自己一切只是在演戏,事实上,他的心很乱,也需要好好厘清。
他们不断往更深的山里走,夕阳西斜,彩霞满天,映入眼帘的景色越发秀丽多变。
“这里真的很美。”
他赞美,继续往前走,看到绵延不绝的山里矗立不少老旧的方格屋。
“那是什么?”他问。
“那是以前的原住民盖的,有时猎人上山打猎,太晚了没办法回家,就会先暂住在那里。”
“那就算是猎人屋喽”
“应该算是。山里气候诡异多变,地形变化万千,方格屋是迷途者最好的避难所。”她下意识地看看手表。“天啊……这么晚了,都快六点了。”
他提议:“我们回家好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头上乌云渐浓,一只秃鹰在高空中盘旋。他把手机取出来,利用手机微弱的光来照明。
“感觉好像要下雨了。”
话才说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随之响起。
她吓一大跳,他不假思索地搂住她。“不要怕。”
在他的臂弯里,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一滴滴巨大的雨水打在他们的脸颊上,山里的雨来势汹汹,又大又急,有如暴风雨。
当务之急,躲雨最重要。
“快!我们躲到前方的猎人屋。”
他牵着她往前狂奔,冰冷的雨水加快他们的脚步,这才发现以为就位在前方的方格屋原来好远,他们为了快速到达,只好走捷径,跑向布满树枝和石块的阴暗道路,好几次她差点摔倒!只得靠他扶持。
他们终于躲进猎人屋,两人拚命的喘气。
“你还好吧?”他气喘如牛地问。
她无法说话,只能点头。
方格屋好小,大约只有三坪大,幸好还有一些基本配备,像木头、火种、废报纸什么的,让迷途者得以暂时避寒和休息。
他们都湿透了,感到无比的寒冷。
“我来生火烘干衣服好了。”孟狮自告奋勇。
她颤抖地问“你会生火吗?”
“难不倒我,我小时候是童子军,在野外露营过一个礼拜。”他骄傲地说,蹲下身子专心生火。
火终于燃烧起来,带来温暖和光明,他们清晰的看见彼此隐隐约约裸露的身躯。
“你赶紧把身体烘干,会比较温暖。”他说。
她频频发抖,一边点头。
“真不舒服。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上衣脱掉,这样比较好烘干。”
“当然不会。”
他脱掉上衣,想找可以放衣服的地方,看到背包,他先把背包里的食物取出来,把衣服放在背包上,靠近火源烘干。
她看到他强壮的胸膛,脸颊莫名泛红,赶紧把脸撇开。
外头闪雷打雷不断,感觉这场雨会下很久。
“幸好你有带饼乾和水,让我们还不至于饿肚子。”他把饼干递给她,一边叮咛道“不能全吃完,还要留一些到明天早上。”
他们只敢吃一些些。
她把手机取出来,谁知道没有讯号。“糟了!手机不通,阿嬷和爸爸一定很着急。”
“等天亮再说好了。这时候风雨交加,就算你爸爸出门找我们,可能也太危险了。”他安慰她。“明早天气好的话,往山下走一点,手机应该就有讯号了。”
“但是这里是山上,凌晨只有十度左右,我们没带大衣,怕会很冷……”她嘴唇冷得发紫,牙齿在打颤,声音在发抖。
“你冻坏了?”他担忧道。
“没关系……”她硬撑。
看到她头发还湿答答的,他拿起稍干的上衣来到她身边,为她拭干头发。“头发太湿会感冒的,虽然衣服也不是很干,但还可以先将就一下。”
他的温柔举止,让她心里滑过阵阵暖意。“谢谢。”
夜越深,虽然有生火,但诗娴还是一直不断摩擦自己的手以保温,甚至连孟狮也觉得越来越冷。
屋外一阵阵的狂风如同火上加油,像是要把方格屋给拆了。
孟狮扫了火堆一眼,视线在屋内四处搜寻,有些不安地说:“木头不够了,屋外狂风大雨,把木头都打湿了,没办法用,可能等会儿火就要熄了。”
“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她着急地说。
他穿好衣服,坐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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