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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物收藏家[无限](313)

作者:水兵洛 阅读记录


此时皮肤明明冰冷的不行,却又大汗淋漓,眼前一阵阵的泛花,就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无力对于江之野来说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受,但此刻他看到沈吉匍匐在自己脚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样子,却鲜明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可奈何。

尽管如此,他也不希望沈吉真的屈服于欲望,只能跪在他面前,用尚能控制的手臂轻轻地触着他的头鼓励道:“你可以熬过去的,相信自己。”

许世昌抱着画在旁边嘲讽:“你真当他是你死去的相好吗?这小子性格软弱,不知偷鸡摸狗多少次了,真能忍耐,那药瘾早就戒掉了,何故到现在又复发?”

王雪萍叹道:“早听说江公子是个痴人,果真如此。”

许世昌可不像王雪萍那般,尚对长相可爱的沈吉有些好感,他满脸厌恶地说:“我劝你早点清醒,活在幻想里苦的是你自己,若没有这小子拖累,没准你也不至于此凄惨,这回连画都画不了了,还不醒悟?”

梦傀吐槽:“真是可笑,到底是谁不清醒啊?”

这时候沈吉已在那种强烈的焦灼中开始耳鸣,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思绪回答小机器人的话语,背上又是血又是汗,狼狈到了不成样子的地步。

江之野看得于心不忍,带着气说道:“我如今的境地可以怪东极洞天,可以怪梁参横,也可以怪你们,但万万怪不到沈吉头上,他才是被害的无辜之人。”

许世昌没兴趣跟他争吵,冷冷地转过身去。

与此同时,王雪萍却忽然变了脸色。

因为不知何时,山洞外的海浪声中夹杂着非常鲜明的脚步乱响,似乎有很多人朝这里靠近了。她立刻锁住了自己肩部穴位,持剑起身说道:“有追兵,我们快走。”

可惜这山洞隐蔽是隐蔽,却只有一个出口,王雪萍喊话的同时率先冲了出去,许世昌依然抱着画,紧紧地跟在王雪萍身后,生怕自己有什么闪失。

沈吉根本动弹不得,江之野自然不会抛弃他,只得陪他留于原地,默默地关注着事态发展。

来者果然是宣纹引来的那波黑衣刺客,他们见到人后,带头地立刻喊说:“抓活的!通通带回三青斋审问!”

王雪萍挥剑上前,尽管她照旧矫健地与那些人战作一团,却能够鲜明地感觉到,对方的武功远比东极洞天的侍卫厉害许多。混战之中,她在刺穿一名对手的同时,又被其同伙狠狠地踹倒在地。

此时江之野已走到洞口观察状况,见状抬声道:““不要恋战,走一个是一个!留得青山在!”

王雪萍当然不想落入这群神秘人手中,她见自己完全没有可能把三人救走,且那笨手笨脚的许世昌已被率先擒住,只能暗自咬了咬牙。一个飞身冲入夜色当中,利用轻功逃离了长门会的包围。

黑衣刺客毫不客气,一部分尾随王雪萍而去,另一部分则围堵到山洞之前,轻而易举地按住了江之野。

进到洞中搜查的刺客发现被药瘾折磨的沈吉,高声询问道:“这有个画童,好像得了怪病,要除掉吗?”

带头的黑衣发出冷笑:“什么病,那可是东极洞天能画出好画的秘诀,上面吩咐了,在醉梦林发现的人和画,全都得完整的带回去。”

听到这话,刺客马上架起沈吉,纷纷扬长而去。

*

因为从三青斋逃出来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再回到这里时,看到满地的惨烈死尸和无数张被撕碎乱丢的画作,许世昌难免气得嘴唇发抖,低声怒斥道:“他们怎么敢?这些恶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沈吉神志不清。

江之野沉默不语。

回答他的是黑衣人无情的态度。他们直接把三人押送进了护法院内的正屋,直接丢在地上,而顶替梁参横坐在桌前休息喝茶的人,则是表情淡定的宣纹。

尽管许世昌根本不太认得这丫鬟,却被放在桌面上梁参横和吴佑那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吓住,瞠目结舌之际,根本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宣纹非常淡定,抬眸看他时语气中自有责怪:“原来《妙染》在你手里,害我找了半天,拿过来吧。”

许世昌瞬时如同梦醒,坚定地拒绝道:“你没有资格碰这幅画,你究竟是谁?!”

宣纹反问:“我是谁对你来说重要吗?不必如此警惕,或许我们目的相同也说不定。”

说完,她立刻给身边的黑衣刺客使了眼色。

尽管许世昌摆出了誓与此画共存亡的姿态,却根本敌不过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几番狼狈挣扎后,还是叫他们把画给抢了过去。

江之野沉默以待,而被丢在地上意识模糊的沈吉,则根本没有办法对周围的环境做出应有的反应。

宣纹冷静地打量了两眼:“兰果那人极为可恶,但制药确实有点天分的,这五灵散当真没有解药,只能忍耐一下了,给他喝点凉水缓缓吧。”

黑衣人立刻听命照做,强行给沈吉喂水喝,神经迷离间被硬呛了几口,他倒真因此有了浅淡的清醒之意。

宣纹做事十分谨慎,得到画后没完全放松警惕,而是立刻将卷轴打开,把《妙染》平铺到桌上,俯身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嗯,确实是那副真迹。”

许世昌在和几名壮汉扭打的中气得眼睛发红,怒喊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外面那些人全是你杀的吗?你疯了!你怎么能如此糟蹋画作!”

宣纹将《妙染》慢慢卷起,这才转身回答:“他们个个都觉得在梁参横手下生不如死,我愿意给大家个痛快,不好吗?你为何还要骂我?”

这话更让许世昌犯恶心。

宣纹微笑:“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那便是还《妙染》以本来面目,说实话,我很欣赏那强烈的对比。”

听到这话,许世昌逐渐停住了挣扎的动作。

宣纹继续道:“听说你从前和白无痕关系很好,那流传在江湖上的神秘草稿,究竟是不是他最初的设想,答案你应当非常清楚吧?”

江之野很想把角色之间的矛盾搞清楚,故意挑拨道:“他不仅清楚,恐怕一切源头全从他这里开始。”

宣纹确认:“所以《妙然》最初便该如此,对吗?”

许世昌很肯定:“没错。”

宣纹点头:“如此一幅杰作,既然诞生了,就应该努力完成啊,否则那将是多么巨大的遗憾,我可真不忍心细想。二位都是三青斋最顶级的画师,我想你们都有能力把这幅画好好收尾吧?现在我需要带一个人完成这任务,你们谁愿意跟我走,我便留下谁的性命。”

她言辞恳切,但其心难料。江之野当然没有跟许世昌竞争的意思,只追问:“走去哪里?”

宣纹瞧他:“你真看不出来,还是在装傻?当然是跟我回北齐啊。难道腐朽的南梁,能容得下《妙染》的存在吗?只有北齐才可以将妙染发扬光大。”

其实刚才许世昌听她讲的话,态度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此刻忽闻“北齐”二字,又猛地炸毛:“原来你是北齐的狗!我说是谁能干出如此残忍猖狂之事,别开玩笑了,我南梁人绝不屈服于你!更不可能给你画画。”

面对他的激动之情,宣纹仿佛觉得很有趣,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妙染》又不是你的作品,身为一个工具人,为什么要这么在乎细节呢?”

江之野在旁围观他们争执,因这丫鬟的用词而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头。此时沈吉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甚至仿佛昏死了一般,变得一动不动了。

许世昌依然沉浸在愤怒的情绪当中,继续骂骂咧咧道:“北齐不过是蛮荒之地,哪懂得什么绘画?更何况《妙染》是白无痕为南梁百姓所作,倘若真落在北齐的手里,那不是一场笑话吗?”

宣纹平静得过分:“你讲话很不准确,先把‘倘若’二字去掉,现在《妙染》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你不愿意画,总有别人愿意画,不是吗?不过我也明白,你们画家呀,喜欢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那我不如便先让你看清现实,明白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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