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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见面就是拥抱,个性直爽的小梅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多日来她心中一直悬念着心蕊,今天总算见到她了。
「妳康复了?瞧瞧妳,气色好很多呢!」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任先生告诉我们的,他说妳在这里闷得慌,希望我过来陪陪妳。」
那个恶人居然还这么有心?她心里闪过一丝讶异,然而心软的念头很快在她脑海里消失,不管任无檠为她设想得多周到,都不会得到她一丝感激的。
「妳刚刚提到『我们』,除了妳还有谁?」
「阿劲和瘦皮猴他们也一起来了,大家都很担心妳的状况呢!」
「阿劲?」何时他俩的关系变了?连称呼都这么亲热?
小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跟阿劲……妳知道的嘛,感情这东西很奇怪的,阿劲那人又死皮赖脸,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所以……」一向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小梅,遇到感情之事也不免露出女孩儿家的忸怩之态。
「恭喜妳。」心蕊由衷地说。
「还没那么快啦,只是朋友而已,除非他跟前任女友断得一乾二净,我才会接纳他,否则门都没有。」
心蕊了然地笑着,看来小梅是认真的,她嘴上虽这么说 但脸上却是喜孜孜的。
小梅看看心蕊,突地感到愧疚。「对不起,心蕊,妳才大病初愈,我却尽顾自己的事。」
「说什么傻话,看妳喜上眉梢,我也感染了愉悦。劲哥呢?怎么没见到他?」
「阿劲说这里是任先生的地方,未经允许他不敢进来,反正他有瘦皮猴和肥龙那些手下可以消遣,咱们先别理他。」她将心蕊拉到院子的一张长椅坐下,关心地问:「妳身子怎么样?会不会头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心蕊失笑地拿下小梅放在自己额上的手,轻道:「别那么紧张,我好多了。」
小梅仔细打量她的气色。「看来还是任先生有办法,他将妳照顾得很好,妳可知道前阵子妳不吃不喝的时候,我真是担心死了。」
小梅将阿劲等人听从任无檠命令救回心蕊、并用大笔金钱赎回她,任无檠甚至动用了他在道上的人脉以黑制黑,摆平了那些恶棍的事情经过,大致作了说明。
要不是他,心蕊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甚至连她先前为了筹二十万向别人借的钱,任无檠也全数帮她还清。
心蕊不语,被母亲出卖的阴影再度笼罩上心头,原本的笑容也因此被一抹忧愁所取代,到现在,她还无法原谅母亲。
「幸好有任先生,他可真不简单,我听阿劲说,他的人脉很广,黑白两道的大哥都很买他的帐,所以黑马仔那帮人才会那么怕他,妳没看到他们一听说惹到的是任先生的女朋友,那种活似见到鬼的表情,实在大快人心呢!」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早说过了,别把我和那无赖扯在一起。」心蕊激动地站起身,一提到他,她便无法冷静。
这点小梅倒是不明白,也始终感到疑惑,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来看,任先生对心蕊是一往情深,但心蕊却很讨厌他,何故?
「他是有点冷冷的,有时候严肃的表情也挺吓人的,不过凭良心讲,怎么看他都不像无赖耶,而且他还真是神通广大。」
这么个厉害优秀的男人,能保护心蕊的话是最好不过了,一个英俊威严、一个娇柔如水,老实说还真是登对呢!
她偷偷观察心蕊,见她沉默不语,试着建议道:「其实……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小梅——」
「好好好!算我多嘴,妳别气,身子才刚复原的人不能太激动,咱们聊点别的吧,老板那儿我帮妳请了长假,妳好好休息一阵子,等完全康复再回来上班。」
接下来,两人谈的都是餐厅一些日常琐事,小梅跟她叙述这段期间大伙儿的状况,心蕊静静地听着,有人可以倾诉,心情便不再那么郁闷。
小梅陪了她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直到傍晚才离开。
之后休养的期间,心蕊并未再见到任无檠,也许她该感谢他的大方,毕竟他将她从狼口中救出、又从鬼门关前拉回了她;也亏他善体人意地避不见面,知道她最不愿看到的人就是他。
如今她决定了,她的身子已康复得差不多,也该是离开的时刻了。
她来的时候双手空空如也,走的时候也孑然一身,心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提着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去。
问题是,才走到客厅门口她便被女仆挡了下来。
「夫人,先生交代过您不能离开呀!」一名女仆好言地劝她。
「脚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利离开这里,请告诉他,我的身子已经康复,不需要他多费心了,至于钱,我会想办法还他。还有,我不是他妻子,别叫我夫人。」
但没有任先生的吩咐,女仆不敢让她离去。
「对不起,因为任先生叮嘱过,可不可以等他回来再——」
「告诉他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就行了,请让开。」她冷冷地打断女仆的话。
女仆面有难色,不敢放她走,两人在大厅门口僵持不下,心蕊走不了,只能负气地奔上楼,任自己跌回床上。
他无权软禁她!心蕊在心中吼着,紧握的绣拳捶着床,却发泄不了内心愤怒的十分之一。
没错!他是救了她,但他也欺负过她,她不会因为他这次的行为而将过去受的凌辱一笔勾消。
也许他救她的动机,也包括了想占有她的企图,她不会忘记男人的贪婪,任无檠打什么主意,她太清楚了。
她将自己锁在房间内,再度绝食以示抗议,随着天色渐暗,她也昏沉地睡去,蒙眬之中,感觉到有人进来。
心蕊在半夜里醒来,微张的迷蒙美眸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床边凝视着她。
是他!他回来了,虽没灯光,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没有感到讶异,也许是因为早有预感,她之所以拒食也是为了引出他,想不到他这么快便出现了。
她缓缓地坐起身,就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试图看清他的面孔。
「在进门之前,不是应该先敲门的马?」她冷嘲。
「为什么又绝食了?」他不答反问。
「你无权软禁我。」她控诉。
「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妳。」
「我没说过我要,而且我也不稀罕。」
两人之间有一时的静默,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无从判断他是生气还是什么的。
他突然站起身朝她走来,面对他的逼近她犹豫着该不该逃开,但这是他的地方,她能逃去哪?
就算逃也会被他捉住,紊乱的思绪让她索性动也不动,但在感受到他的靠近时,她仍是不由自主地退后,倏地,一只裸足已被他坚定的手给定住了。
她不敢动,深怕自己一动又会换来他强行的掠夺,毕竟每一次挣扎的结果,都只是逼得他更加霸道而粗鲁。
黑暗中,他改执起她的左手,心蕊只感到左手腕一股冰凉,好似有什么东西套了上去,正好套在她已经愈合的伤口上。
「什么东西?」
「手镯,特别订做的。」
「我不要。」
「我希望妳收下,求妳,这不是礼物,只是一种愧疚的表示。」他难得的低声下气使得她一时愣住了。知道她在听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妳恨我,妳绝对有恨我的理由,但请善待妳自己,不为别人,为妳自己,这是妳的人生,妳可以决定怎么做,这栋房子本就属于妳,我并非买来讨好妳,只是还给妳罢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总有一天妳会懂的,只是现在我不能说出理由,我恳求妳留下这栋房子,因为妳会需要它,我不会打扰妳,妳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他放开她,凝视了她好半晌后,默默走向门口,关门声之后,空气中再也没有任何声响,她又回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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