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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这样也有罪?「我本来就长这样。」
「你可以笑啊,为什么不笑?」
一谈到笑,他的额前多了好几条小丸子的黑线。
「喂,别太过分。」
「是你自己说要道歉的,你笑一个我才相信你的诚意,否则就是你看不起我。」
天哪!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这个练武的人遇到女人,也只有逃命的分,他决定闪人。
「我很忙,不跟妳辩了。」
「啊!你想逃!好奸诈!怎么可以赖皮?姓原的,你给我站住!」原御影前脚抹油一溜,钟依依后脚立刻追了上去。
堂堂护卫首领,不怕小人,却怕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逃了?大伙儿全都看傻了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天塌下来,首领也绝对会是第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泰山崩于前,首领也绝对是面不改色的勇者。
可是,面对依依小姐,他却逃了?
一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老大,逃了‥‥?
第六章
「姓原的,你别逃!」
君家仆人目瞪口呆,争相遥望两团尘烟呼啸而去。
「哟?那不是原随扈和依依小姐吗?」其中一个修剪树枝的园丁甲惊讶道。
「他们在竞走吗?」在底下负责扫枯枝落叶的园丁乙好奇地问。
「我倒觉得像是官兵捉强盗哩。」整修围篱的园丁丙也来凑上一嘴。
「被追的是谁?」乙、丙又同声问向树上的甲,他站得高,看得较远。
「嗯‥‥是原随扈。」甲回答。
三人互望一眼,工具一丢,赶去看好戏,这可是一票难求的独家新闻哩!
两个男女一前一后地走过,原御影装聋作哑,钟依依则不死心地紧跟在后,一张嫣红小嘴仍滔滔不绝地骂着。在君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观,每年年底,君家的仆人都会忙着在过年之前将宅第整个清扫一遍,然而此刻,本来正忙着打扫、擦玻璃、浇花的仆人,全都定格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盯着那两人,甚至还有人油漆涂错了地方也浑然不知。
好稀奇,大家敬畏有加的原随扈被依依小姐追着跑耶!
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分钟,这事已经传遍全宅,前院有人为了看好戏,还特地跑到后院来。
「喂!木头人!你聋了还是哑啦?要不要我比手语?别以为装听不见就可以敷衍了事!」
仆人们讶异的讶异、窃笑的窃笑,全都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在偷瞄。
原御影脸色越来越难看。想他堂堂男子汉,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吃过的苦绝非一般人能忍受,遇到再大的危险或难题也能处之泰然。但是现在却被一个女人追着逃,一朵他随手一掐便会折枝的玫瑰,竟将他刺得满头包!
搞不懂他干么怕她,只不过是个任性的女人罢了!这样下去,他大丈夫的颜面都被她丢光了!
「原子小金刚,你电路秀逗了是不是,走那么快干么!」
蓦地,他转身一把抓住她的双臂拉向自己,两人的鼻息仅一吋之隔,瞪着她的眸光炽烈而危险。
「不准叫我原子小金刚。」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你不喜欢?不然叫原子弹,够炫吧?」
「不行!」
「原子能呢?代表强大的能量。」
「不准!」
「原子笔?」
他的脸皮在抽动,睁中的怒火喷之欲出。
「好吧,原始人。」她已经尽力了,够意思吧,其实她比较喜欢原子小金刚说。
原御影差点没气结,她以为在上国文课吗?竟把他的姓拿来造句!
「我的名字是原、御、影!」他一字一字地严重警告。「妳敢再乱叫,小心我--」
「原、御、影。」
在狂风暴雨来袭前,娇弱的小花吐气如兰,轻轻念着他的名字,以柔克刚,化解了一场风暴,让原本要发飙的他突地哑口无言,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原、御、影。」她又念了一遍,嗓音甜美而轻柔,像是咒语般地有种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每一次叫着他的名字,他的怒气就又减少了一分,直到他的绿脸变成了西瓜红。
钟依依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他也会脸红?好玩耶--
彷佛罩门被重重地戳了一记,他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脸红!他男子汉的面子要往哪搁?
「御影,你干么转开脸?」她干脆连姓都省了,好亲密地唤着。
他想逃开,才发现她的动作比他快,早抱住了他一只手臂不放。
「御影--干么不理人家嘛--」
冷酷的面具快被那销魂蚀骨的移音给打败,努力死撑着。
她摀着嘴,阻止自己快要笑出声音来,随后深吸一口气,用着最夺命的嗲声再叫--
「御~~影~~儿~~~」
抓狂了!抓狂了!他的手劲一紧,把她的手捏得好疼。依依忍不住低吟一声,想抬头抗议,不料正好对上一双愤怒的眸子,害她吓了一跳。老实说,他凶的时候,怪可怕的。
「够了!」他警告。
手部的疼痛令她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但是越想挣脱,他就抓得更紧,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不够。」她抬高下巴,摆明了找硫。
「敢惹火我,我就 」
「你就怎么样?」威胁的话听多了,她又不是被吓大的,哼,就不信他会吃了她。
「别激怒我。」
「你不知道蛮横是女人的专利吗?这么凶干么,想打我?」
他眼神底闪过一道厉光。「别以为我不敢。」
她心一惊,料不到他的回答竟是如此,被他严厉的气势所震慑,她忍不住退缩了,只能沉默地望着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他是认真的吗?他竟舍得打她?竟然舍得……
眼眶一热,她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朝屋内奔去。
看见她受伤的神情,原御影的心顿时揪紧,揉着深锁的眉头,内心涌上一股想扁自己的冲动。他刚才说了什么呀!
他想追回她,却又挣扎不已,内心有两股力量在交战,追与不追,似乎都不合宜。
「你还是去追她吧。」
「不行。」他摇摇头。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他呆住,谁在讲话?
「男生不可以欺负女生喔。」矮树丛里一颗头颅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呀,小俩口斗斗嘴,无伤大雅咩。」垃圾筒居然会讲话。
「男子汉大丈夫,让她一下又不会死。」维纳斯雕像何时多了两撇胡子?
「想追就去追嘛,硬撑会得内伤的。」夜灯竟然有眼睛。
「没错、没错,尤其对男人「那个」不好喔。」连屋顶上的忍者也来凑热闹。
这些闲着没事干的仆人甲乙丙放着正事不做,竟全躲在四周看热闹!
「你们‥‥想找死?」他握紧拳头发出?;吱喀吱的声响,抽动的嘴角预言着即将来袭的风暴。
众人面色一凛,哪里还敢继续长舌。戏看完了,赶紧散场才是。一阵骚动,各自窜逃,徒留落叶纷纷,一切又归于寂静。
原御影揉着疼痛的眉心。赶走了闲杂人等,但赶不走心底失落的感觉,他想告诉她那不是自己的真心话,但理智阻止了他,这样也好,就让她讨厌自己吧,她是君先生的人,不是他可以有非分之想的。或许是这份认知导致他适才的出言不逊,这样威胁一个女人不是大丈夫所为,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人。
她性感而抚媚,但有时候,那不经意展露的小女孩行径又令他迷惑,她很特别,也很率真,在大家闺秀的外表下,拥有一颗顽皮的心,常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必须强逼自己,才能阻止目光不随着她的倩影移动。
仔细观察下来,她不像是会对君先生不利的人,疑心消失了,但随即又被另一种疑虑取代。如果她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又为何处心积虑接近君先生?还将君宅附近地形观察了一遍,把每一处警卫值勤的时问做了统计,甚至夜晚潜入君先生的书房偷取资料,影印好了又放回去,而且他知道,每隔一段时问,她会定期与某人连络,不过对方的身分他尚未查探出。